从原主的记忆中,林西月也已经明白了,她这小白花娘确实是弱爆了,在娘家有哥宠着护着,到了婆家没依靠就成了受气包。
好在原主温大妞比较强悍,从五岁起就处处维护她娘,如今虽然只有八岁,却已经成了她娘的主心骨。
若非如此,她一个八岁的娃娃也不可能伸手去拉她娘,最终被这小白花娘给害得丢了小命儿。
饶是如此,她临死前心心念念的一件事就是她娘被休了,会不会想不开上吊去。
林西月认命地看了眼小白花娘,心里感叹有些人的命怎么就辣么好捏,总有人前赴后继地去保护她?
好在上辈子她十八岁起就离开家到城里闯,吃苦受罪早就是家常便饭了,更不用说她前世还有个没本事的弟弟,一直都靠她护着供着。
她就是一打不死的小强,战斗力杠杠的!
睡了一夜,消化吸收了一夜原主的记忆,差不多已经代入了温大妞这个新身份。
第二天早上,满血复活的林西月斗志昂扬起床了。
她要做的头一件事,就是拉着舅舅去温家,替她娘讨公道去。
休书?开玩笑!渣爹你有什么资格休掉我娘?有我和舅舅在,这世上谁都休想欺负我娘一下下!
如果这个世界女人可以休掉男人,林西月绝壁要替大妞娘休掉渣爹,只可惜这个世界是男人为主宰的世界,能够和离已是万幸了。
甥舅俩气势汹汹走进河阳村,完全无视村里人鬼鬼祟祟指指点点的样子,径直走到温家院子门口。
“温秀才,你出来!”林西月插着小麻杆腰大声喊。
气势是最重要的,先声夺人这一点,是前世谈判桌上取胜的最重要法宝之一。
里头人听到她的喊声,立刻推门走出来了,打头阵的是大妞她奶奶温白氏。
“哎呦!个死丫头片子,连爹都不叫了,你想反了不成?”温白氏颧骨突出,下巴尖尖,长得一脸尖酸刻薄相,一双大眼瞪得牛一样。
“就是就是!你个贱丫头没大没小,这是要找打么?”姑姑温金花跟在温白氏身边,作势要扇她耳光,林西月灵巧地侧身躲过。
“爹?凭他也配?我呸!呸呸呸!”她往地上啐了几口,一脸鄙夷说。
“死丫头,没有老子哪来的你?我不配当你爹,难不成外面的野男人配当你爹?”温秀才跟着走出来,一脸怒气瞪着林西月。
“我娘已经跟你们温家的人了,我从现在就改姓林啦,你们好好听着,以后我的名字叫林西月,不叫温大妞了!”林西月昂首挺胸毫不客气指着那母子三人说。
“逆女!竟然连姓都要改了?难不成你果然是那贱人跟这个野男人生的野种?”温秀才气得浑身发颤,手指都哆嗦起来。
“哥,我早说过林氏那个贱人惯会勾三搭四的,你瞧她今天自己躲着不敢见人,却让奸夫和这个野种上门来闹。”温金花指着林西月在一旁帮腔。
温金花和温秀才是一母同胞,温金花长得完全像了他娘白氏,一脸的刻薄相,吊稍三角眼,高颧骨,尖下巴,看着就不讨喜。
温秀才却偏偏继承了爹娘的优点,白皮肤尖下巴像他娘,大眼睛高鼻梁像了他爹,加上唇红齿白,搁现代就是一标准的娘炮小受。
但是这种长相,在古代却是比较受广大妇女的欢迎,在这山村的一众粗糙汉子里,更显得出众,也难怪当初林氏会相中他。
“各位叔叔婶子大爷大娘,温秀才他家穷,买不起镜子,劳烦大家帮忙做一回镜子,照一照看,他说我是野种,各位瞧瞧,我这个野种长得像哪个野男人?”林西月好不胆怯地环顾四周,冲着看热闹的人群说。
如果说这渣爹给了温大妞什么好处,那唯一的好处就是她的长相了。
温大妞取了渣爹的大眼睛高鼻梁白皮肤小嘴巴,唯独下巴柔和圆润像了林氏,不像温家人那样尖,因此她的相貌很美,不带丝毫刻薄相。
但任谁一眼看过去,她跟渣爹的相似度都超过了八成。
“哎呦,温秀才你也太能睁眼说瞎话了,你家大妞光看脸也是你的种呀!”
“是呀是呀,温秀才你是读书读傻了吧?怎么能骂自己是野男人呢?哈哈哈!”
“还有温金花,你个未出阁的小娘子,竟然无故给你亲哥头顶上套绿帽子,这么傻将来有谁愿意娶你呀!”
人群中有人议论纷纷,有人哈哈大笑,弄得温秀才一家三口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温金花原本想帮哥忙,没成想反倒是帮了倒忙,气呼呼地闭上了嘴,只拿眼神狠狠绞杀林西月。
然而林西月又岂能被她这小眼神儿给吓到?只凉凉地瞥了她一眼,便直接无视她了。
围观的人群里,有几个无赖子则趁机嬉皮笑脸地盯着她看,温金花毕竟是个十五六岁的黄花闺女,见状只好灰溜溜躲回院子里去了,留下她哥和她娘去应对。
林西月看到这个惯爱欺负自己娘的讨厌姑姑只三两个回合就被打退了,心里更加安定了,就这种战斗力,也敢跟姐拼?哼,看姐怎么玩儿死你们!
“你们瞎吵吵啥?是这死丫头忤逆不孝,连爹都不叫了,我儿气不过才会那样说的。”白氏见儿子和闺女受窘,赶紧在一旁帮腔。
林西月眼眸一转,死死盯住了白氏,白氏顿时觉得汗毛孔都竖了起来。
这死丫头平日嘴巴就挺厉害,除了她娘,谁的帐她都不买,可今儿个她那小眼神儿,怎么看着那么渗人呢,看得她老婆子都毛骨悚然了,这还是个八岁小丫头的眼神么?
事实上,白氏你真相了,这还真不是个八岁小丫头的眼神,林西月前世活了整整三十年,从底层爬到高管,标准的一现代白骨精!
若论干农活她的确是个渣,但与一个农村老刁婆子打嘴炮这种事对她来说,还真就是小菜一碟。
不过,她可不单单只是为了赢一场嘴炮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