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和我停住,循着声音看去,一个穿乳白色套裙、胸脯高耸、皮肤白皙,面容妖娆的艳丽少妇冲我们蹬蹬走来。
“这是谁?”我看着少妇走近,小声问蓝月。
“社办主任胡静。”蓝月同样小声回答了一句,然后看着走过来的胡静笑道,“胡主任早——”
胡静脸上带着笑走过来:“蓝主任,一大早就出去啊。”
“是啊,去兴南采访。”
胡静点点头,接着就看了我一眼。
胡静的眼神很妖媚,但同时还有一种傲气和凌人,我冲她笑了下:“胡主任好。”
胡静看着我眨眨眼:“咦,哪里来的小帅哥?”
我刚要说话,蓝月先说了:“这是记者部新来的江枫,跟着我锻炼。”
“额,新来的……小鲜肉咯,不错嘛。”胡静口气有些放肆。
我不由微微皱眉,尼玛,老子才不是小鲜肉。
蓝月的眉头也微微皱了下,随即又笑了:“江枫虽然是新来的,但很能干,能力不错。”
“哦,很能干,不知是哪方面能力不错呢?”胡静看着我笑得有些暧昧。
第一次见到胡静,从简单的几句对话里,我判断出这女人有几分风骚。
蓝月似笑非笑:“当然是业务上很能干,当然是写稿能力不错。”
蓝月这话让我心一跳,我和她的那一夜,不知她对我的能力有何评价,不知是不是很能干。
胡静干笑几声:“那好吧,你们去忙吧。”
我和蓝月直接往外走,走了几步,我回了下头,胡静还站在那里,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们。
见我回头,她冲我挤了下眼。
我忙回过头,跟随蓝月上车。
出发后,我坐在副驾驶位置,回头看着蓝月:“蓝主任,这个胡主任……”
我刚想说胡静怎么看起来不像是坐办公室的,倒像个交际花。
蓝月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接着打断我的话:“是的,这个胡主任对人很热情,她主持办公室工作,对我们记者部很关照的。”
边说,蓝月边看了一眼驾驶员,冲我使了个眼色。
我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我们用的车子是办公室的,在驾驶员面前是不好随便对胡静多评价什么的。
我回过头不说话了。
“蓝主任,我们这次要去兴南几天?”驾驶员问蓝月。
“3天。”蓝月回答地很简洁,接着问我,“江枫,你家就是在兴南吧?”
蓝月对我家在哪里都记得这么清楚,我有些宽慰:“是的,我家在兴南的乡下,山沟沟里。”
“你也算是山沟沟里飞出的金凤凰了。”蓝月又说。
我心里一动,确实,我是我们村里出来的第一个大学生,算是棵蒿子。
我谦虚说:“蓝主任过奖,我这样的算不上什么金凤凰,能不是乌鸡就很好了。”
蓝月轻笑了下,没再说话。
驾驶员打开车内的音乐,一首老歌在车内弥漫:“这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在兴南采访的几天,我跟着蓝月学到了很多采访技巧,第二天就独立去采访一个企业家,蓝月坐在旁边安静地听。采访完毕,蓝月对我说:“你接受新事物很快,具有很强的悟性,看来天生就是做记者的料。”
蓝月夸我,我很开心,看着蓝月的眼神都在发光,可是她却不看我。
我很想找机会单独和蓝月在一起,但是很讨厌,那驾驶员总是跟着我们,晚上还和我住一个房间。
虽然蓝月就住在我隔壁,但没有她的话,我是不敢主动过去的。
和蓝月在兴南出差的日子里,我浑身充满了莫名的幸福感,还有些许的迷茫和忐忑。
迷茫是因为未知,忐忑是因为萍儿。
我几次试图让自己将那一夜忘掉,但没有任何效果,反而愈发清晰,愈发不能自拔。
我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不可救药迷上蓝月,也不知道她是否喜欢我。我利用一切机会观察蓝月对我的态度,试图得到某种明晰的信号,但都是徒劳。从蓝月那里,我得到的信号就是:我是她的徒弟和下属。
我有些沮丧,但不肯死心,在失落中执着,在无知中期待。
采访任务结束后,热情的主人为我们设宴践行,席间,我和蓝月都喝了一些酒,虽然没醉,但也有些酒意。
酒局结束后,回到房间,驾驶员靠在床头看电视,我整理采访资料。
想到和蓝月的兴南之行就要如此结束,我心里有些落寞,还有几分失望。
这时房间的电话响了,我一接,蓝月打来的。
“你过来一下。”蓝月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醉意,接着就挂了电话。
我一阵激动,就在离开兴南的前夜,蓝月终于向我发出召唤了。
我对驾驶员说要出去见个同学,然后脚步忙乱去了蓝月房间。
蓝月正坐在沙发上沉思,见我进来,冲我笑了一下,很美。
我心头一热,反手带上门,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心中一片茫然,还有些局促。
蓝月给我倒了一杯茶,温和地说:“今晚你喝了不少,喝点水解酒。”
“谢谢蓝主任。”我接过杯子,看了一眼蓝月,感觉熟悉而又陌生。
“我们随便聊会吧。”蓝月友善地看着我,眼睛水灵灵的。
我默默点头。
“你觉得我是不是老了?”蓝月说。
“你怎么会这么说?你很年轻的,在我眼里,你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我的心砰砰直跳。
蓝月沉默片刻,轻声说:“从我的实际年龄来说,或许不能说老,但和你相比,我的确是老了,我们整整差了10岁,算是两代人。”
“不,爱情是不分年龄的。”说完,我被自己吓了一大跳。
我太荒诞了,仅仅因为一次酒后的荒唐,就要和一个大我10岁的少妇谈爱情,而且,我对她几乎一无所知。
但我此时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一种不可名状的情怀迅速充斥了我的大脑。
蓝月眼皮跳了一下,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看来,你的确是喝多了。”
“不,我没有喝多,说的都是心里话。”我固执地说。
此时,在我眼里,蓝月不是我的上司,而是我的月姐。
蓝月眼里充满了愧疚,神色有些惊惶,端起杯子喝水,手在发颤。
“江枫,很抱歉,我误导了你,伤害了你,我不知道你是……第一次……对不起,请你不要多想了……”蓝月语无伦次地说着,身体也开始微微发抖,放下杯子,双手捂住脸,埋下头去。
看到蓝月痛苦的样子,我鼻子一酸,突然感觉此时的她那么脆弱,那么需要男人的保护。
“我没有想多,我只知道一点,那就是……我爱你!”我结结巴巴说着,突然哽咽了,眼泪流了出来。
蓝月吃惊地抬头看着我,边递给我纸巾边说:“不要哭,你是男人,男人是不能哭的。”
我觉得很羞愧,以前打篮球胳膊折了都没掉过一滴眼泪。
“你回去吧,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工作,做一名合格的新闻记者。”蓝月说起了大话,但口气很亲切,像是大姐姐在安慰小弟弟。
我擦干眼泪,看着蓝月娇美的面容,还有那双柔嫩的芊芊玉手,想起那晚是这只手在我狼狈无措的时候带我找到了生命之源。
我一阵冲动,突然就握住了蓝月的手。
蓝月吃了一惊,急忙往回抽,可是我握地很紧,她没抽动。
“你……放开!”蓝月的脸红了起来。
“我不。”我直勾勾地看着蓝月,“我爱你!”
“你……别闹了。”蓝月低声说着,“快放开,你弄疼我了。”
“月姐——”我松开手,鼻子又开始发酸。
蓝月慢慢将手抽回,轻轻揉了一下,神色有些黯然:“江枫,我们年龄差距太大,面对现实吧。在我眼里,你是个小弟弟,别的就不要多想了。”
“月姐……”我百感交集,又叫了一声。
蓝月叹息一声:“叫我蓝姐吧,大家都是这么叫的。”
“不,除了公开场合,私下我就叫你月姐。”我固执地说。
“你这头倔驴……”蓝月无奈地说了半句,算是默认了。
我有些开心,毕竟,这前进了一大步。
我其实不明白这一大步是要走向何处,只是冥冥之中下意识地往前走。
这一刻,我将萍儿忘得干干净净,眼里只有蓝月。
这到底是爱情还是恋母情结?我想不清,也不愿多想。
“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蓝月看着我,微微一笑,“江枫,记住,男人是不能一味沉湎于儿女情长的,男人,是必须要干事业的。”
我认真地点头:“月姐,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蓝月凝神看着我:“我相信你是一支绩优股!”
我深情地看着蓝月,浑身洋溢着别样的情怀。
在以后跟着蓝月锻炼的日子里,我在蓝月的悉心教导下,很快掌握了基本的业务能力,普通的新闻稿件都能熟练撰写,而且,在蓝月的指导下,我独自写的一个长篇人物通讯,被报社编委会评为当月最佳新闻。
我的进步让蓝月开心,她经常在记者部全体人员会上表扬我,惹得几个男同事老是用羡慕的目光妒忌我。
在这些男同事的目光中,我留意到了一个人,吴非。
吴非是记者部副主任,看起来比我大个5、6岁的样子,戴一副金丝眼镜,文质彬彬。
吴非看起来很精明,眼镜后面一双滴溜溜的小眼睛。
平时吴非对我很和善,但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他有些城府。
这些日子,我一直没去看萍儿,借口工作忙,倒是萍儿每个周末来我单身宿舍,帮我收拾房间洗衣服。
萍儿一来我就靠在床头玩手机,不再像以前那样主动和她亲热,更别说再黏糊着想上床。
萍儿似乎没有任何觉察。
有时候我看着靓丽柔顺的萍儿,心里突然会愧疚不安。
可是,我无法停止自己疯狂沦陷的脚步。
我突然感觉萍儿很陌生,这是一种可怕的陌生。
我觉得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亵渎了萍儿的纯洁和善良。
这让我的内心充满了纠结和痛苦。
可是,只要一看到蓝月,仿佛春风化雨,我心里就充满了柔情和蜜意,充满了阳光和惬意,充满了期待和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