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尤理与陈寿全忙着卸新的菌种袋时,刘平两口子开着小箱货也来了。
啥也不说,这两口子也是务实的人,把孩子扔在车上,下手就是干。
人多力量也大,不一会就把院子摆满了。
等司机走后,尤理装作进屋拿药,让刘平把孩子领到院子里,说一会就能治好。
不一会,当尤理拿着根插了两根塑料软管的绿色玻璃管出来时,两口子都是一愣,就连有点见识的陈寿全,都有点蒙,这啥玩意啊?
可尤理不管这些,让刘平把孩子的眼睛捂上,左手一下,右手一下,完事把那绿色液体玻璃管往孩子后背一挂,等着就行了。
“咦,娃儿竟然不哭,今天真乖,真听话。”刘平猛的亲了一下怀里的孩子。
尤理这才仔细看看这位小脸腊黄,也就五六岁的小男孩。
脑袋大,身子小,还时不时的咳嗽干呕,看上去可怜无比。
“尤兄弟,这,这真的有用吗?”郭福跟陈寿全叼着烟,蹲在地上看着自家孩子,一脸的焦急。
尤理把胸膛一拍道:“放一百个心,这可是省城专家连夜给配的药,值老鼻子钱了,人家说了,你家娃这是中了啥啥寄生虫,一般医院都没办法的。”
“啥?寄生虫?以前去的那个第五人民医院,也说可能是寄生虫,可最后他们也没查出个啥来呀。这,真的能行吗?”刘平也是一脸紧张的搂着孩子看着尤理。
尤理则是神秘一笑,说道:“我同学的导师说了,用完药,两个半小时之内就药到病除,你们可以随便去哪家医院查查,不骗你们。”
孩子在输液,尤理等三个男人却忙起来,把屋里已经长过几茬的菌种袋搬到院子里来,又把这些新的搬到屋里。
郭福到底是老手,一看就看出点不同来,当场就问了:“尤理啊,你这菌种袋,跟刚刚的不太一样,这不是一种吧。”
尤理笑笑说:“当然不一样,我也不能光卖平菇、金针菇、杏鲍菇吧,我这次多进的还有草菇、茶树菇和猴头菇。”
郭福一听,把烟头扔掉,叹口气对尤理说:“兄弟啊,不是老哥说难听的。咱这小县城,购买能力是有限有的。贩菜这行当的道道,说复杂也不复杂,但难就难在,这市场波动也是存在的。你之前弄的三种蘑菇,大众都已经接触多年,算是比较接受的了。你现在这三种,尝鲜的可以,让他们大量买,恐怕不行,这也就亏的你整的不多,你要大量弄,怕是要赔喽。”
尤理一听,还真是这么个道理,放下手中的菌种袋,笑着说:“还真是各行有各行的道道,谢谢郭大哥提醒,我这也就是种着玩,赚点起步的费用,钱够了,我想换个大的地方,搞专业的菌种养殖场。”
郭福闻言笑着说:“好,这点子好,等你开起来了,俺去给你打工,不给工资俺都去,就冲你给俺儿子治病,这人情俺这辈子都不好还。”
“好了,真的好了,大福,你快出来,你快出来啊,儿子的烧退了,脸色好看了,天啊,有救了,咱儿子得救了,呜呜。”屋外突然传来刘平的哭喊声,当然,她是喜极而泣。
郭福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出屋外,看到躺在刘平怀里熟睡的儿子,小脸已经开始红润,呼吸也极平衡,再也没有一阵阵的咳嗽,当下也是虎目含泪。
“噗通”一声,两口子竟然同时给尤理跪下了,当场就磕头。
这可把尤理吓坏了,赶紧把二人拉起来,大叫使不得。
郭福抹了把泪说:“不瞒你说,尤兄弟,俺家眼见就要卖房子卖车救孩子了,连家里养了几年的牛都卖了,俺爹娘把棺材本都掏光了,刘平他妈,更是把首饰都卖了,就为给孩子治病,俺们家,真的耗不起了,真的,谢谢你,谢谢啊。”
尤理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这小子也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这些菌种袋,虽然出过几茬,但至少还能再出一两茬,我给你们些特效的速生肥,你们都带回去,先把蘑菇种出来,卖了钱再进别的菌种吧。”
本来郭福两口子是不同意的,人家帮忙救了孩子的命,又给肥料又给菌种袋的,这欠的情,太大了。
尤理笑着说:“你们就当是借我的,到时候再还我就是了,再说了,郭大哥你不是将来要跟我干的吗,等我攒够了钱,去开个大的菌种养场,把你们两口子都聘来,到时候你们再慢慢还我不就得了,哈哈。”
最后,在两口子千恩万谢中,尤理帮忙把一院子用过的菌种袋,和十几瓶两天成熟的速生肥都给郭福装上了小箱货,看着他们离开了。
刚进屋,陈寿全就用胳膊肘顶了顶尤理,小声说:“你东边屋住的啥人,那人不像个好人,你看那倒三角眼,这种人非奸即诈,你得小心点啊。”
尤理无奈的笑笑,把帝王菇的香味引出这老头的事,告诉了陈寿全,却惹得他一阵皱眉。
没一会,陈寿全接了个电话,说是有趟活要跑市里,便跟尤理告辞向外走去。
可他前脚刚走,尤理还没来的及进屋给新菌种袋施肥,就听到一声叫骂及重物落地的声音。
“老子就草死你血妈了!”
呼的一声,尤理只来的及回头看一眼,就看到一黑影直劈脑门。
一阵剧痛,加上天旋地转,尤理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而在他昏过去前,却看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人,三角眼的黄毛小子,这不是那天赶某个镇子大集时遇到的小痞子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与陈寿全的叫声:“尤理,开门,我另一块手机落在你桌上啦。”
叫了半天,陈寿全见没人开门,感觉到有古怪,因为他隐隐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当场一个飞踹,把大门给踹开了,入目的情景,让这三十多的汉子目眦欲裂。
尤理头部全是血,就这么倒在了正屋门前的地上。
身体旁边还放着杆断掉的铁锨,而一个身影则刚刚从东墙头翻下对面的院子去。
陈寿全大吼一声:“狗日的小兔崽子,你想找死,老子成全你。”
说完,陈寿全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东墙下,双臂一钩,腿上一用力,整个人攀上东墙,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