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轿车穿梭在宽阔的公路里,扬起阵阵尘埃。
带着墨镜的得力助手对着路边的美女抛了几个媚眼,换来他身后坐位的男人的白眼,“昨晚泡在酒吧里玩女人还没玩够?”
车子急刹在路边,带着墨镜的男人摘掉墨镜,对着那个俊美斯文的男人颤颤一笑,“还说,昨晚那么多美女,您竟然没看上一个,陆总的面子往哪搁?”
“你知道我向来对女人不敢兴趣。何况陆总不是那样小气的男人。”他微微收回自己的视线,看着手机上的照片,不由得莞尔轻笑。
“周董,难不成您对男人感兴趣?oh,my god!这会成为锦城的一个大新闻了!明天准会有一堆的女记者堵在公司门口了。”助手真想摔了这眼镜,碍事又碍眼。
“专心开你的车!”男人静静闭上眼,温润的眉宇里带着一点清冷而高贵的味道,这一刻会让人敬而远之。
助手不再挂着不羁慵懒的笑容,严肃的望着前方道路的状况。
车座上的男人一直闭着眼,在他看来估计是在小睡。黑色豪车一直往a市的方向走,只有他这个助手知道他想见到的是什么。
周风笙陷入回忆中,并没注意到车窗外的一个女人正从他的车旁边走过。
车窗外有点小雨滴,冷风阵阵,有个女孩的手上捧着一束紫色的小雏菊,挽起高雅的发鬓,那一袭抹胸真丝长裙裹着她曼妙美丽的身材曲线,她撑着油纸伞,清漾的眸光,沉稳的步伐轻盈又温婉,很难看得出来她刚刚经历过什么,看到什么。
胡同里的风呼呼吹在她的脸颊,她颤颤巍巍的抱着身子,手臂上蕴着一张契约,看着那熟悉的字眼,她的眼神陡然变得清冷而锋锐,只因无意看到周风笙的侧脸。
从她旁边经过的豪车在一个四合院前的大路上停了下来,有一枝红杏傲然伸出厚墙来,显得独秀一枝。
梦琳正巧也来到了这四合院前,望着那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停在门口,顿觉奇怪,看那尊贵的男人走下车,侧脸的线条充满刚毅,那浅笑却又带着一丝柔和。
她顿时疑惑,周风笙来这个四合院做什么?
周风笙顿时往四合院里一看,那个带着铜色的锁头有点锈迹,甚至有缝隙的痕迹,甚至依稀能看见锁头上刻着两个字,一个是梦,一个是华。铁门内的空旷大地内空无一人,只有一些树和一个小秋千,只有一些蝉声和鸟声,他拿着锁头,目光萧索的看着四合院里的桃树,那一年他在这里看到的一幕,突然又衍生到脑海里。
那个盛夏,这里也只有蝉鸣和鸟叫声,那桃树下倚着的女孩倔强的捧着一坛骨灰,瞪着小眼睛,小嘴委屈的瘪着,额头上有擦伤的痕迹,仰着小脑袋,“我不会把骨灰坛给你们的!坚决不给!谁要是抢我手里的骨灰坛,我就和谁从此没话讲!”
一个女人瞪着梦琳,怒声斥骂,眼里的狠绝让人不寒而栗,“你还那么小,你懂什么,把骨灰坛给我!给我!”女人不顾一切的抢着梦琳手里的骨灰坛,梦琳把骨灰坛放在身侧,骨灰坛滚落到一边,梦琳趴在骨灰坛上面,眼里有了一点的眼泪,脸色涨的润红。
女人的动作一顿,顿时惊愕。
女孩死死护着骨灰坛,双眼通红,食指有一丝裂痕,额角又被擦到了,她嘶的一声坐起来,一双浓眉大眼里带着一丝怨念和恨意,“就算你不爱他,他也依然对你很好,为什么你要在他去世后的这一天去找别的男人!为什么!”女孩撕心裂肺的声音顿时惹起了女人的怒意和无奈。
女人扬起大手,就想甩在她的脸上,可以看得出来女人的眼神有多阴沉,终是忍了忍,转身冷傲的带着沉重的步子。
女孩抱着骨灰坛冲出人群,哭着跑出去,不料撞到了一个男孩,对着那个男孩也冷眼了一下,就倔强的不肯大声哭起来冲出四合院。
有个满脸憔悴的男人扔下包裹,皱着眉头追了上去,“梦琳,梦琳,你这是要去哪里!”。。。。。。
从那以后他就在禾家鲜少见到那个倔强的女孩子。
周风笙揉了揉太阳穴,仿佛又看到那个倔强的女孩抱着骨灰坛时的样子,惹人怜惜,又让人无可奈何,又让人有那么一点生气。
“周董,要不要进去看一看?要是你喜欢这里,我叫人买下这个四合院转交给你就可,我的一个朋友在锦城里专门做这种生意的。”助手扭头看着他那凛冽如冰的目光,仿佛眼光里笼罩一层妖娆的雾气,他的眸光流转在四合院里,突然就收回视线。
“不用了,走吧。”他既然都开口说不用了,助手也就不多管闲事替他拿下,何况只要周风笙的手指动一动,区区一个四合院随意都能得到,轮不到他来瞎掺合。
轿车刚一加速,有个女孩就走到这条大路,看了看那车号码,就走进四合院里。
四合院里飘着桃花,有张椅子靠在桃树上,梦琳伸手抚着那椅子上,听到豪车扬长而去的声音,她有点小疑惑,走到铁门前,探出小脑袋望着那辆黑色的宾利,有个男人从车窗探出来对她邪魅一笑。
她认得,那个是周风笙的司机,叫什么名字她忘了。
她无趣的走回到桃花树下,坐到秋千上,轻轻的挡着秋千,想着要把车给卖了,这么多年在豪宅里过着那些生活依然让她厌倦,唯一让她欣慰的是每次去墓地的时候她只要开车就很快到了。她不想做禾家的千金,冰冷的豪宅里没有属于她的温暖,她每天看到的都是冰冷的面孔和虚伪的笑意,或是斥骂,她宁可在外面饿着冻着,也不愿回到豪宅里看着那几个她不想看到的面孔。
在冰冷的豪宅里度过的这些年她渐渐学会沉默,也变得更加倔强,有时即便她恼恨自己也无用。
卸下伪装的她,露出温和的笑意抚着缠绕着秋千的藤蔓,开心的荡着秋千,眸子里闪过一丝稚气。
“小姐,天快黑了,要回去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回去吧。”司机大叔过来好心的提醒她,每次看到她孤孤单单的坐在秋千上,他就满面泪痕,“要是你想常来这里,我就常常带你来,你辞了那份工作吧,看你瘦的,你也不小了,也知道那个男人很在意你的身材,家里吃的穿的够用就行了,看到你这样憔悴,我就心酸啊。”
“叔,不要说了,我听你的回去就是了。不要跟着我,我想独自一人回去,再给我半个多小时,我一定回去吃饭。叔,谢谢你。”梦琳挎起鹅黄色的包,踩着七厘米高的黑色高跟鞋冷冷的睥睨着趴在围墙看着她的一个小伙子,突然她转身回头看着司机,“叔,说实话,我真的很感谢你,可我真的做不到依赖她,原谅我。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司机摇头叹息,只得沉默的走路回到禾家。
夜色渐渐黢黑,梦琳开着小车加速行驶在小路上,夜里的风有点微微冷,她瑟缩了一下,继续专注的开着车,直到感觉到车后面有人按了喇叭声,她停下车来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对她充满笑意,她恼怒的一踩油门,加速超过苏金瑞借来的小车,鄙夷的瞪了一眼他。
眼看到市区了,那个臭男人居然还死皮赖脸的追着她的车不放过。她羞恼的继续加速,可苏金瑞加速得更快,正当他得意扬眉的时候,突然不小心后车撞到了她的车。
他讶异的从车里钻出来,看着她依旧冷傲的态度,上前握着她的手,“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能被我看上是你的福气,还装得一副清纯的样子给谁看!”
她嗤笑的扬眉,“我以为你的态度会有一点转变,刚从国外回来就脸皮厚成这样,苏先生,我们很熟吗?不熟的话放开你的爪子!”
苏金瑞突然抱紧她,箍着她的腰不许她走,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我不走,我偏不走。”
“你放开我,放开我!”她怒吼一声,使劲推着他,却是推不开,不知为何,她感觉自己使不出什么力气,手有点软似的。
忽然,一辆豪车开到他们两个的旁边,“两位挡住我的路了,请你放开我的员工,她今天还要到公司报道。”
她有点震愕的看着这个男人,忽然谄媚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大boss,您总算来了,我都快迟到了,他老是缠着我不放。”
boss?他从未在禾家听说她有个上司会好到英雄救美,难道她去做兼职了?
苏金瑞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对这个看起来俊美无比的男人,心里顿时升起更多的怒意,可是看清周风笙的面孔后,顿时识趣的放开她的手。
周风笙顿时就抓住她的手腕,“禾梦琳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哥哥?我很好奇,你们到底是不是在同年同月生的?就算你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也犯不着这样欺负她。”
梦琳诧异的看着苏金瑞皱着眉间的样子,又看了看周风笙脸上都是寒意的样子,果然冷得吓人,脑海里顿时涌现四个字:不寒而栗。
苏金瑞被他的话刺激到了,顿时那一点悔意随着冷漠而散去,他坐上小车,加速行驶在路上,不由得大喊一声,“shit!"
梦琳忐忑不安的看着周风笙的侧脸,总觉得似曾相识,可是脑海里的画面不全面似的让她想不起更多的事情。
她突然箍着脑袋痛苦的闭上眼,头痛剧烈,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好痛,好痛。”
仿佛脑袋被一刀刀割着般痛楚。
“吱!”突然,他的助手猛然停下车来担忧的看着她抱着自己的头痛苦的样子,再看看他的boss,果然一脸平静的样子。
“送她去医院。”周风笙钻进车里,平稳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焦虑,看她箍着自己的脑袋痛苦,他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一路沉默。
可是他的语气太阴沉,带满浓浓的厌恶,不禁让助手打了个寒栗,吓得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