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明知道有猫腻，不好好查查，岂不是对不起她今日来此的一番心意？

凤华离微微沉了眼色，这样的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的沈玉心中一渗，有寒意从心底渐渐攀上来，那样的眼神仿佛是在算计着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竟然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我……”

沈玉被凤华离一番话噎得满脸通红，心下叫苦不迭，这往常不善言辞的凤华离何时会使这样的嘴刀子了？！

沈玉越想越焦急，没料到如今凤华离变得如此伶牙俐齿，偏生她还不能将事实的真相说出来，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凤华离看她的模样，就知道这女人心中生了惧意，只不过这种送上来求收拾的人，她怎么能不成全呢？她倒是很乐意替她浇上一盆油——

“姨娘这般匆忙的来指认我，莫非是姨娘院子里丢了什么东西？若是这样，那便当是离儿的失误了，昨儿个夜里就算是吵醒各位姨娘也要清点清楚的。”她顿了顿，唇角勾起嘲讽的笑：“或者说，是离儿昨日闹的动静太大，不小心坏了姨娘的好事，所以姨娘恼羞成怒，想颠倒黑白，将贼人的名声扣到本小姐头上？”

凤华离戏谑的眼神像是一盆油一样浇到了她的心上，沈玉心里那把火烧得愈加旺盛。

“你这个丑八怪，你有什么资格在这个质问我？！以为自己是个嫡出的就了不起了是吗？你当真老爷看到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后，还会像以前那样喜爱你吗？你是不是没有仔细看过镜子？要我是你，就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吓人，就你这模样，我见了连饭都吃不下……”

一句又一句恶毒的话像豆子一样源源不绝地从沈玉的嘴里蹦出来，这沈玉虽然是府里的大姨娘，但却并不受凤求复的喜爱。倒是夫人一直与老爷恩恩爱爱的，老爷爱屋及乌，也十分疼爱凤华离。

这大姨娘自己不受宠也就罢了，就连生出的孩子也比不过凤华离，心里不知道累积了多少的怨恨，平日里倒是看不大出来，今天受她一激，居然全都倒了出来。

沈玉话说到后面，月笛是彻底听不下去了，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冲上去替自家小姐暴打大姨娘一顿！抬眼偷偷朝凤华离的脸上望去，只见凤华离的神色依旧平静，但眼神却越来越冰冷。

“……你娘也是一个贱人，你们母女就是一大一小两个贱胚子……”沈玉骂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不知不觉间竟把这些年积压在心里的话全都倒了出来。

“沈玉！”忽闻一个浑厚低沉的男音从身后传来。

沈玉的说话声戛然而止，整个人身子瞬间僵在原地，就连脸色也变得惨白无比。

凤华离和月笛同时转头循声望去，只见凤求复远远朝这走来，许是将沈玉方才说的话都听进了耳里，脸色显得很是阴沉。

即使在信中已经得知了凤华离的情况，可当凤求复真真正正的看到凤华离现在的相貌之时，他眼底还是快速地闪过了一丝又惊讶又心疼的眼神。

不过眼前还有一个人要收拾，凤求复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缓步走到了沈玉的面前。

“你知道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吗？”凤求复的脸色冷得像冰。

沈玉早在凤求复叫她名字的那一刻腿就已经被吓软了，此刻又遭凤求复这么一逼问，身子一歪，差点就要倒下去，但好在被一旁的丫环给稳住了。

“老，老爷……”刚才还孜孜不倦，口若悬河的沈玉此刻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凤求复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厌嫌，“你若是对我凤家真有诸多不满，我现在就可以写一纸休书给你，你拿了休书走人，从此我凤家与你再无瓜葛。”

“老爷！”沈玉终于‘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惨白的脸上也很快被泪水浸湿。她扯着凤求复的衣袍，声泪俱下的道：“老爷，方才那些话并非真的出自妾身真心，妾身只是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妾身知错！请老爷收回休妾之言！”

沈玉在一旁苦苦哀求，可凤求复却丝毫不为之所动，冷硬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沈玉没有办法，只好又跪走到凤华里的身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歉，“华离，姨娘知道方才的口不择言伤到了你，可这并非是姨娘的本意啊，姨娘只是被你气到了，所以故意说出这些话来气你的，姨娘知道错了！华离，你帮姨娘开口求求老爷吧，老爷一向最疼你了，你说的话老爷一定会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