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宁可死,也要不愿臣服于他么?
他的浓眉锁在一起,眼底的深幽慢慢化开。手,突然放开!
璧瑾双手托着脖子,严重的咳嗽了几声,贴着身后的柱子慢慢滑下。
她坐在地上,无力的靠着柱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盛天瑞俯视着眼下的女人:“你这铮铮傲骨总有一天会断送你这卑贱的性命!”
她仰头嘲讽一笑:“你就是以强凌弱。”
“朕懒得跟你口舌。”他挥开华丽的红蓝两色的长袖,头上的冕旒夸张的摆动。转身掀起袍风。
苏培尚甩开拂尘,高呼一声摆驾。二人便离此而去。
末了,殿外传来他冷冷一句:“朕讨厌那只犬。”
东风,北雪,冷月,银星,艳阳,微云统统涌了进来,她们收拾的收拾,扶人的扶人,整理的整理,端茶的端茶。
璧瑾坐在榻椅上,喝了一口微云端来的茶。
经过这次教训,她更加迫切的想要摆脱这副身子。只要找到了自己的真身,她就不用受这病弱之苦,更不用为了续命而留在随时都会要她性命的盛天瑞身边。
眼神渐渐远去,进入了更深层的思索中。
华阳宫
盛天瑞气得坐立不安,无论做什么心里都十分烦燥。
这时,林秀送来安神补气的汤。
把守在门外的苏培尚有点为难的拦住了她:“皇后娘娘,皇上说谁也不见。”
林秀微怒:“连本宫你也敢拦?”
毕竟是皇后,苏培尚从礼法上讲是该有多远滚多远。可是,谁叫他忠于皇上呢?他冒着大不敬之罪跪了下来。
“奴才不敢。只是皇上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皇后娘娘还请回去,明日再来面见皇上。”
“狗奴才!”林秀跳脚大骂。
苏培尚并不介意狗奴才这个称呼,甚至已经习惯被主子这样叫来唤去,索性厚着脸皮不理林秀此时心情是否美丽,从地上站起来,继续做个门神。
林秀原本打算离开,跟在身后的林娟突然拉住了她,娇佾可人的小脸上递出一道阴险奸诈的眼神。林秀怔住,回头望着苏培尚。
“连锁,上去教训教训这个狗奴才。”林秀的狠话并不见得狠,反而有些颤抖。
林娟递给连锁一个眼神,她才上前狠狠的扇了苏培苏一耳光。
林娟笑的非常得意,她挽住林秀的手,轻声在耳边道:“姐姐,您贵为皇后,有时候就应该拿出皇后的威严来。您看,这狗奴才打得有多响啊!”
林秀的表情显得不自然,她没有林娟那样的舒心得意,也没有林娟那样自然无恐。她勉强的笑了笑,笑的好生僵硬。
林娟嘴角一掀,再度施令:“继续掌嘴!”
林秀悄悄的看了一眼林娟,心想;这样嚣张的人才是她的妹妹,似乎,她占尽了美丽与智慧,骨子里透着狠,血夜里透着狂。
如果她进了宫就能治住皇妃!林秀滋生了这样一个念头。
看着被挨打的苏培尚,林秀的眼神又冰冷下来。林娟一旦入宫,她这个皇后还有谁敬呢?
“姐姐,你把汤送去给皇,外面就交给我和连锁。”她松开手,轻轻的推送林秀。
林秀提着食盒从正门进去,外面的热闹与她再无分毫关系。心里的疑虑,心里的恐慌,在踏进大殿之后都已沉淀。
“谁?”冷冷的声绕过耳际,立体而又极富磁场的声音悦是动听。
“是臣妾。”穿过一片帘子,在它垂垂落地的时候,林秀已经站到了昭阳殿内。
主位上置着书案和御座,后方是前太后为先皇绣制的银国地图,山脉,江流,城郡都一清二楚的绘在上面,先皇将它做成屏风,一直都摆在昭阳殿中未曾动过。
盛天瑞放下手上的折子,语气冰凉:“朕不是告诉苏培尚了吗,任何人不许进来打扰。”
林秀身子一颤,惶恐的跪了下来:“臣妾,臣妾是,是来给皇上送安神汤的。”
胆小的林秀哪里经得起这种恐吓,她一时慌了神,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
她不敢正视主位上的盛天瑞,也不敢把头抬起来,说起来更是讽刺,她嫁给盛天瑞两年,却从未有过夫妻之实。
“出去,立刻!”他毫无感觉的吐出这四个字。
冰冷的字眼砸在了林秀的心上,眼泪从眼眶中漫了出来。本想将汤放下再走,结果得到的又是一阵刺痛。
“东西也带走。”
林秀紧紧的握住食盒,眼泪强忍也抵不过它的翻涌。
“皇上心里既然没有臣妾,当初又何必娶臣妾呢?”心上积压了两年的痛楚一并迁出,到底是谁负着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