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们热切拥吻的画面,宁初心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刀生生剜去了一块,疼得厉害。
夏莉也喜欢纪斯蓝,她在高三时跟他是同学,而且,夏家是和纪家门当户对的名门,本以为近水楼台先得月,没想到纪斯蓝竟会被一个刚入学的小学妹迷得神魂颠倒。
她十分不忿,让人找过宁初心的麻烦,最后纪斯蓝出面调解,夏莉才悻悻的收了手,没想到……
北宫凉的话又浮现在脑海里。
你和三代单传的纪家谈自由?有点难度。
他说的没有错,岂止是“有点难度”?
就像现在,她多想知道纪斯蓝在想什么,但是她迈不开腿。
这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吧?夏莉学姐美丽聪慧,从很久以前就喜欢着纪斯蓝,听说她还特意考上了和纪斯蓝一样的大学。
反观她宁初心,不但没有钱继续求学,还被父亲抵押给地下钱庄,差点被卖掉。
不……
已经卖掉了,只是买了她的人是个好人,愿意放她自由罢了。
宁初心握紧拳头,慢慢的转身,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这个陌生悲凉的别墅区。
浑浑噩噩的不知走了多久,她发现自己已经快走到家了。从高端贵气的别墅区回到这座几十年历史的破败小楼有那么长的路,她竟然走回来了,而且还没有觉得累。
只是心痛了一点,无所谓的。
无所谓的……
她眼眶发热,强行忍住不掉眼泪,一步步的往家里走。
被抓走前掉在门口的猪蹄不见了,大概是谁家的狗叼走了吧。她看到房门虚掩着,里面黑灯瞎火,伸手打开房门的开关,立刻就有一只蟑螂受惊向她飞来。
“啊!”
宁初心尖叫一声,后退着不断挥手,她最害怕这种东西。蟑螂落在她身边的墙壁上,速度极快的爬走了。
她的高跟鞋被地上的杂物绊了一下,整个人都侧身撞到墙上,一边手臂被撞的很疼。她顺势坐在还完好的一把椅子上,颓然的打量着家里的情况。
惨白的灯光下,老旧的电视机被砸碎了,玻璃碎了一地,塑料桶,脸盆也被打破,案板上立着一把缺了口的菜刀,卧室门口凌乱的散落着床单被罩,上面是几个乌黑的脚印。
矿泉水瓶本来立在桌上,里面插着一支她从花市捡来的玫瑰花,此时的它们都躺在地上,水渍犹残,花却是被踩踏的不成样子。
看到那残败的花瓣,宁初心的眼泪止不住的淌下来。
她挣扎着起身,头也不回的从家里逃出去。
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纪斯蓝和她的家……
最能给她安慰的东西全都没有了!
宁初心疯了一样从破败的家里逃离,眼泪滚烫,夜风微凉,泪痕干在脸上。她哽咽着拼命的跑,她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冲散了不知多少行人,也不知被骂了多少回疯子,她仍是不为所动的跑,连鞋子什么时候跑丢了一只都不知道。
她一瘸一拐的停在路上,哭得不能自己,凌乱的头发和衣衫,止不住的喘息和哽咽,让她看起来极为狼狈,红绿灯一变换,她毫无意识地就往对面的马路上跑去。
她不想停下来。
她不想回去。
一道尖利的刹车声从路上传来,宁初心无意识的停下扭头,看见那似乎是失控的卡车离自己越来越近,车灯把她整个人都映成雪白的一团。
强光之下,一切声音和画面都消失了。
要是像这样,永远的消失掉就好了……
她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掉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她手臂一沉,忽的被人拽离原地,因为惯性,她和救了她的那人一起滚作一团,卡车带着尖利的呼啸和司机的怒骂从他们身边“嗖”的一声刮过。
宁初心怔怔的被那人扶起来,发现竟然是北宫凉。
北宫凉面色发冷,握着她肩膀的手不断用力,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你是不是想死!红灯你看不见吗?”
他第一次用那么重的语气跟她说话,宁初心挣脱他的手哽咽:“看得见又能怎样!”
她慢慢蹲在地上,把头埋进膝盖:“看得见……又能怎样……”
看不见……才会觉得幸福一些吧……
北宫凉看她有些不正常,蹲下身拍拍她的肩膀:“出什么事了?”
“不要管我,就这样把我晾在这里好了……”宁初心不肯抬头。
北宫凉怎么可能把她晾在这里,他看见宁初心的鞋子少了一只,伸手将她捞进怀里,然后打横抱起。他的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你是祖父心尖上的人,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跟我回家吧。”
她的心疼得要命,这个时候,北宫凉温柔的声音就像是疗效最好的伤药,她像是受了蛊惑一般,乖乖被他抱进车里。
北宫凉关上她那边的车门,直起身的时候,嘴角勾出浅浅的笑意。
跑车驶向高级公寓,他带着宁初心回了自己家。一路上抱着她回来,北宫凉并无越矩之处。他住在顶楼,装潢奢华,这么大的空间只住着他一个人,有种冷冷清清的感觉。
他把宁初心放在沙发上,转身去找药箱。
宁初心接触到冰凉的真皮沙发时,终于清醒了一些,惊觉自己竟然跟着一个刚说过要娶她当新娘的陌生男人回家了!她不由的挺直了腰背,环视四周,北宫凉提了药箱过来时,看见的就是她紧张兮兮的神情。
他走过去,十分自然的坐在宁初心身边,伸手就要拿她的脚。
宁初心一缩,北宫凉握住她的小腿放在自己腿上:“你脚受伤了,需要处理一下。”
他的声音依旧温醇,宁初心没再躲,任他给自己清理伤口,涂药包扎。
末了,宁初心道:“谢谢……”
北宫凉把药箱一推,随手把纸巾扔在地上:“现在能说了吗?”
“……说什么?”
“为什么想死?”
“我没想死!”
北宫凉长眉微挑:“哦?”
宁初心不由得又软下去,她差点被车撞的时候确实是有过寻死念头的:“就是遇上了一些不开心的事……然后……我……”
男友劈腿,家里一塌糊涂,她想起这些,又想哭了。
北宫凉制止她继续说下去,起身去拿了洋酒和两个杯子,金黄色的酒液倒进水晶杯里,他递给宁初心一杯:“喝点这个,可能会好受一点。”
宁初心没能拒绝,只好接过来抿了一口。辛辣的酒味入喉,一下子冲的她流眼泪,北宫凉修长的手指摇晃着酒杯,抿唇笑起来。
“你故意的!”她擦擦红彤彤的眼睛。
北宫凉道:“还是难受?”
宁初心一愣。
刚才的辛辣过后,她好像……也没那么心痛了。
借酒浇愁还真有用啊。
她又试着喝了一口:“好受多了,谢谢你。”
“不客气,请随意。”
北宫凉态度友善的请她喝酒,看着她一杯杯的喝下去,白皙的面颊染上绯红,他轻抿着酒液,眼神变得幽深起来。
喝多了酒,宁初心的话也多起来。她倚着沙发神色迷离:“还真给你说中了,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门当户对……斯蓝他,他……”
北宫凉好脾气的问她:“他怎么了?”
宁初心扁嘴,终于是委屈的哭出来:“他和学姐好上啦!”
北宫凉觉得好笑:“不哭不哭。初心这么乖,不愁找不到好男人的。”
说着,他靠过去,轻轻揉揉宁初心的头发。
宁初心哭得一塌糊涂,酒洒在身上了都不知道。北宫凉看着她胸前被浸湿了一大片的衣襟,随手放下自己的酒杯,将她抱起来往楼上走:“今晚别回去了,在这里睡吧。”
宁初心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北宫凉的声音很温柔,她靠在他胸前,小声的喊了一句:“斯蓝。”
“嗯?”
北宫凉的鼻音深沉婉转,宁初心还真以为抱着自己的人是纪斯蓝,她拽紧他的衣服,十分的缠人:“你喜欢的人是我对不对?”
“对。”
宁初心扁嘴又哭:“那你为什么要亲学姐啊……”
北宫凉已经把她抱到客房,将她放在床上,他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这样呢?”
宁初心满意的笑了一声,拽着他的衣襟,闭上眼睛就睡过去了。
北宫凉看到她拉着自己的那只手,嫩白纤细,像是水葱。再看她在暖橘色的灯光下,一张绯色的睡颜姣好,酒色浸透了她的衣衫,露出里面装饰考究的内衣。
他的呼吸沉了沉,然后伸手过去解她的衣服。
直到他吻下来,宁初心转醒,两手推着他的胸膛,声音黏软:“我很困……”
北宫凉握住她的手亲了亲,轻声引诱她:“初心,叫我的名字。”
“斯蓝。”
“不对。”他惩罚性的啃了她一口,说,“叫我北宫凉。”
“北宫凉?”宁初心避开他的唇,“提那个人做什么……”
“……”
北宫凉看着身下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感觉自己的存在被她轻视了,他大手一挥,宁初心身上陡然一凉,两腿间似乎挤进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不等她反应过来,一阵锐利的疼痛瞬间贯穿了她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