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士兵抬着一个担架来到了他的面前,双眼紧闭,一脸灰尘的安迪斯.卡梅岚准将静静的躺在上面,他的右臂齐肩而断缠着被血水浸透了的纱布。
“哦!卡梅岚?!他这是怎么了?” 约翰.克伦德准将立刻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将军!我们在那边遭遇了对方骑兵的突袭,对方的骑兵非常厉害,足有数千匹战马,就在我们冒着敌军的子弹强行冲锋的时候,这些骑兵突然从我们的背后杀了过来,我们立刻陷入了敌人的包围之中,在敌人的前后夹击之下,我们所有的反击都显得那样的无力,只用了短短的大约30分钟,部队的建制就完全被打乱了,大部分的士兵们死在了对方的马刀下…..我们在将军的率领下顽强的抵抗着数倍于我们的敌人,但是很不幸,将军被对方冲到近前的骑兵砍成了重伤,我们只能抬着将军强行冲出了出来,剩余那些士兵可能已经全军覆灭了…..”从这名士兵那颤抖着的双唇和流着浑浊眼泪的情形可以想见那个情景。
当2师在安迪斯.卡梅岚准将的率领下刚刚到达新平不久的时候,正在做战前准备的2师突然听到了3师方面与国防军交火的声音,虽然对于3师与国防军在那里发生遭遇战有些不理解,但是安迪斯.卡梅岚准将认为这是一个机会,正面的约翰.克伦德正在对国防军进行炮击,现在3师又与敌军突然交火,在两边的火力突袭之下,国防军的注意力一定成功的被吸引了过去,现在自己如果对敌方的阵地发动突然而又猛烈的攻击,想必会取得巨大的成功。
求战心切的安迪斯.卡梅岚准将命令尚未完全做好准备的部队迅速结阵,朝着对面静悄悄的国防军防线悄悄的压了上去,为了取得最佳的奇袭效果,他鬼使神差的没有命令鼓手敲鼓,而是整支部队排着整齐划一的阵形迅速的向国防军逼近。
就在他们距离对方阵地前沿还有不到200米的时候,从他们的背后传来了阵滚雷般的隆隆声,脚下的大地随着越来越近的雷声在剧烈的颤动着,那十分熟悉的声音和充满了对杀戮渴望的怪叫声,让每一名士兵都清楚的知道,对方的骑兵来了。
动作迅猛的骑兵部队瞬息间便已经冲到了眼前,没有了行军战鼓的敲击配合,整齐的队伍立刻有了些许混乱,有的士兵在继续前进,有的人则迅速的转过身持枪朝着洪水一般袭来的骑兵做出射击的反应,更有一些新兵站在原地傻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道如何是好。
零星的射击并没有给国防军的骑兵造成像样的伤亡,几个呼吸之间,国防军骑兵就疯狂的冲到了他们的近前,高仰的战刀带着死亡的冷芒劈砍着柔弱的躯体,灼热的子弹穿透雄壮的胸膛,古老的骑兵在火枪兵的面前再一次找到了横扫一切的威势,英军士兵根本来不及装填子弹就被骑兵的冲锋给冲散了队形,虽然他们凭着良好的作战素养再一次结成了抵抗的阵形,但是他们无论是在胆量上还是气势上都不占上风,更要命的是从他们面前冲过去的骑兵并没有停下来向他们所设想的那样调转马头反复冲击,而是飞快的朝着队伍的左右迂回机动,好像要将他们包围一样,面对这个奇怪的骑兵战术,所有的军官都带着谨慎的态度密切注意着对方的行动,没有命令士兵开枪,现在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利于英军发挥火枪的最大优势。
就在他们紧张警戒骑兵动向之时,从他们的正面方向上出现了一条火龙,密集的枪声掩盖了战马的蹄声,流星一样的子弹,将线形阵列的英军士兵撕裂成了碎片,这条细细的红线不再是不可跨越的死亡线,反而变成了最为致命的亡魂阵线,十几秒钟内,严阵以待的英军士兵迅速崩溃了,没有人可以镇定的面对现在的情况,以往战无不胜的三段射击阵形在这里变成了敌人屠杀自己的最佳助手,那曾经令无数对手心惊胆战的红色战线,此时变成了属于自己的死亡线,士兵们像稻草一样被死神的镰刀一片片的割倒,鲜血将鲜红的制服渲染的更加耀眼,那种情形是无法诉说的,他们无助的看着自己倒在敌人的子弹下,他们惊恐的望着面前的战友突然扭曲着死去。
所有人全都害怕了,最终他们选择了撤退,疯狂的撤退,但是逃跑并没有给他们带来新生,反倒是为国防军的骑兵创造了再一次冲击的大好机会,国防军骑兵4师是在两个小时之前赶到沙洲的,本来是要对付英军骑兵部队的,却在新平这个地方赶巧碰上了将要偷袭的英军第2师。
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骑兵四师一个突击就把毫无防备的英军杀了一个措手不及,就在英军全力以赴准备应对骑兵的时候,海军陆战队1营的士兵突然猛烈开火,一下就把英军打蒙了,在巨大而又迅速的伤亡面前,不可一世的英军终于退却了,骑兵再一次朝着洪水般退却的英军进行追杀,而第一次参战的海军陆战队1营也在营长徐金川少校的率领下冲了出去,两相结合将英军第二师完全的切割成了无数块的碎片,一名骑兵更是追上了落荒而逃的安迪斯.卡梅岚和他的卫兵们,在他们惊恐的尖叫声中,狠狠地一挥战刀,“咔嚓”一声,安迪斯.卡梅岚从此变成了独臂大侠。
了解了2师的遭遇之后,约翰.克伦德准将感觉自己更加紧张无措了,现在2师已经完了,从登陆战开始到现在,满编的2师共计伤亡4700余人已经完全失去了继续战斗的能力,自己这边也是一样的糟糕,两个师的兵力编组在一起,也就4000人左右,要是扣除那些不能参战的伤员,他简直不敢再想下去,唯一的希望就是杰克.马歇尔准将的3师会带来胜利的消息。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从舰队那边传来了最新的消息,前往崇明岛作战的舰队遭到了敌人的重创大败而归,更令他痛心的是,他一直敬爱的,第一军的灵魂人物,第一军军长——卡曼.威灵顿少将在凌晨四点20分伤重不治,一个人漫无目标的走在躺满了士兵的阵地上,听着他们口中不住的痛呼,看着医生不停的用烧红的烙铁将伤口一遍遍烫的皮开肉绽,那种焦臭的味道令人忍不住掩鼻,那种痛彻心扉的挣扎与呼喊中充满了无限的恐惧和极度的绝望。
就在他想着应该怎样面对接下来的战斗的时候,杰克.马歇尔准将那冰冷僵硬的尸体摆在了他的营帐之前,他只是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像这样的尸体他看得多了,也早就麻木了,他从军快30年了,见过的死人比活人还要多,不会因为这具尸体是一名自己的同僚就会有不同的待遇,虽然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是从巴萨.温格斯上校那里得知3师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的意志,他的心一瞬间跌到了冰点,各种打击和太多的失败阴影一下就冲上了脑门,他摇晃了一下就再也站不住了。
国防军前线指挥部设在龙兴村的一处民宅中,秦浩然在院子里热情的拉着一位脸色黝黑身形威猛的高大军人大笑着说道“哈哈….冯师长!我的老将军!真想不到,你这样大的年龄不但连夜驰援,竟然身先士卒冲锋陷阵!真是宝刀不老啊!只把那英国佬杀的是晕头转向!看来,我以前还是小看了老将军的威名啊!嗯!真是一场及时雨啊!看来,骑兵的作用依然是不可替代的!!老将军!快请坐!”
来人正是骑兵四师的师长冯国凯,冯国凯面色欣喜的坐了下来,谦虚道“太子殿下过奖了!老夫一接到殿下的命令连夜疾驰,唯恐怠慢延误了战机!所幸不辱使命!能够取得这次大捷那都是殿下指挥有方!都是万岁爷鸿福所照!老夫不敢居功!!现在我骑兵四师全员到位,坚决听从太子殿下的调遣!”
秦浩然看着不卑不亢的冯国凯满意的频频点头“老将军来的正好!我们一起开一个作战会议,一同和老将军商议下一步的计划,还请老将军不吝赐教啊!!”
说话间一帮作战主官纷纷来到了指挥室里,见大家彼此打过了招呼之后,秦浩然坐了下来说道“诸位!刚刚接到战报!英军一支部队在土丘山方向与我侦察营交火,经过数小时的战斗,我军击败了这支英军部队,同时,就在半个小时之前,冯国凯将军率领骑兵四师突袭了英军的另一只偷袭部队,彻底击溃了敌军!而在正面战场上,我国防军独立一旅顽强的顶住了英军的轮番进攻,算是稳住了阵脚,这是我军自开战以来对英军的最大胜利!”
“但是,这里面也有许多问题存在,首先,就我个人在作战指挥上的失误作出检讨,第一,我错误的低估了英军的战斗意志和强悍的战斗力,第二,对于英军舰队的持续火力估计不足,第三,完全没有料到,英军此次竟然派出了战斗力强悍的陆军部队参战,据德国方面提供的情报显示,此次与我交手的正是在英国享有赫赫威名,号称常胜之师的英国皇家陆军第一军!他们的军长是战功显赫的卡曼.威灵顿少将!”
“而敌海军指挥员,此次远征舰队的总指挥是休斯.纳格尔少将!敌海军舰队战斗力更是强大,这一切都因为我个人的疏忽而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导致我军出现巨大伤亡,我的责任我承担,我已经上书皇上自请责罚了!”
“太子殿下不必如此!自来征战胜败无常!毕竟从龙兴14年开始,咱们大周跟英人开战以来罕有胜战,今日之战虽说多有损伤,但不是殿下一人之过,我等军人舍命为国自当如此!”冯国凯连忙开口说出了众位军官无法说的话。
秦浩然摇了摇手“好了!现在说一下各部队的情况吧!赵旅长,你先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