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中,有一部分人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行刺丐帮王长老便是其中的目的之一,好用来以此激起两帮人的冲突。现如今,人群正在混乱之中,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炎炎夏日,可王长老身上的穿着依旧很厚重,锋利的匕首齐根而没,却并未给人利刃入肉的感觉。这人脸上闪出一丝疑惑,可也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后便被弹飞一丈多远。身形落地后,似乎是想要张口呼叫自己的同伴,可从口中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取而代之的是一口殷红的鲜血。
再看丐帮的这位王长老,身上的衣服无风自动,领口袖口发出“噗啦啦”的声响,整个人都似乎膨胀了一样。
见到此处的异常,王长老四周的人首先停止了打斗。突然的停手,让其他人感觉到奇怪。经过众人的口耳相传,大家都住了手,看向王长老处的异常。
王长老还保持着方才的动作,直到身上鼓动着的衣衫回落。王长老长出了口气,即使炎炎夏日,也能清晰的看到从他口中吐出的寒气。
“各位!”恢复过后的王长老冲着院中的众人高喊道:“各位今日到此,想必也不会是无的放矢。可又有谁想过,是否有人暗中操控着这一切。他!”说了一声他,王长老伸手指着地上那位想要下手暗害他的人,这人现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看着命不久以。“他便是图谋不轨之人,方才是他在我背后暗下杀手。”这时,有一个机灵的丐帮弟子,由地上捡起一把匕首,利刃处为不起眼的黑色,正是方才用于袭击王长老的那把。
王长老接着言道:“各位仔细看看地上的这个人,你们谁认得他。”
方才还叫嚣着来丐帮闹事的众人,听罢了这话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最终没有一个人承认认得倒在地上这人。
“这就是了!”王长老想明了其中的原因,接下来就是要解释给所有人听。“这人便是要挑唆众位与我丐帮的关系,在见到两相冲突后又决定刺杀我,以达到两帮人不死不休的目的。”
人群中有人发问,“可我们又怎么知道不是因为你们两人的私人恩怨?”
“这个好办,他们绝不会一个人来行刺老夫,必然还有活。各位看一看身边之人,有那个是生面孔。”王长老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众人又是一阵交头接耳,直到领头之人高声喝道:“弟兄们,就按照王长老的方法办,将要陷害我们的人找出来。”作为这伙人的首领,他要比其他人看的更长远。如果不是王长老功力高深,加之江湖经验丰富,恐怕已经糟了毒手。到那时,丐帮定会与他们不死不休。丐帮向来已仁义著称,这位领头的大汉纵使敢带着人到丐帮质问,可他也不敢公然的在丐帮闹出人命。表面上一团和气的丐帮,却绝不是可以任人宰割的对象。
果不其然,人群中有三个人被推搡出来。这三个人被解开了腰带,现如今,腰带正用来背缚着三人的双手。
这三人便与刺杀王长老的人同谋,在盘查时还企图三人互证,以求蒙混过关。
“四爷。这三人中,有两人众家兄弟都未见过。另一人也不过才来三天,是王掌柜送过来的,我有印象。”回话的这人似乎也是一个管事,被称为四爷的正是方才与王长老对质的那个大汉。
人群中有几个人站出来,踢在这三个人的腿弯处,背缚的这三人吃痛跪在地上。“说!谁派你们来的?”被称为“四爷”的人面露杀气,三人跪在地上的身体也是瑟瑟发抖。
“我说!我都说!”三个人都愿意说出实情,这却令这位“四爷”略微的失望。“看来这几个都只是一些小泼皮,估计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
果然,这只是几个泼皮。却是外地的泼皮,他们如此做也是为了银子。他们的任务只是搅起两帮人之间的打斗,至于那位行刺的人,他们是不认得的。
四爷知道对付这些油滑的市井之徒,定然要用些手段。是以吩咐道:“来呀!不耍些手段,亮他们不肯老实,哪位兄弟愿意给他们见识下我们的帮规。”
人群中走出一人,身材瘦小,尖下巴,三角眼,满脸的贱笑。“四爷。交给我吧!”
四爷点点头,这三个人便被带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王长老,在下多有无礼之处,还请长老莫怪。”这位“四爷”说的颇为诚恳,他现在知道了丐帮众人并不都是有勇无谋之辈。
王长老笑道:“阁下客气,请厅上奉茶。一旁的小友,也请吃杯热茶再走吧!”王长老说的自然是色子和尚。方才那人行刺王长老时,色子和尚打算出手帮忙,浑身运足了内力,是以被王长老感觉到。
色子和尚没必要继续藏身,一个纵身跳下了墙头。
见平白从墙头跳进一个和尚,确是令这位“四爷”吃了一惊。心中暗想,“罢了!我自认为武功不错,可今日一见,与这位王长老相距甚远,恐怕我与这位出家人也在伯仲之间。”
习武之人需要的是眼力。“四爷”看出,王长老的内功经过多年的苦修,在运用上更是灵活无比,感知力自然远超常人,是以能够发现墙上的和尚。而这位和尚,藏身在墙头上,自己一点都没有发现,其功力可见一斑。
和尚虽然年岁不大,尽平这一手,却也足够令“四爷”高看一眼。
王长老带着二人来到客厅落座,吩咐帮中弟子奉上香茶。两人都不是对茶很感兴趣的人,端起杯来一饮而尽,以肖口中的干渴。
“色子。这位是青竹帮的帮主,人称四爷。”王长老当先为和尚引荐道。却见这位四爷连连摆手。“都是江湖兄弟,我姓薛,如果小师傅不嫌弃便叫一声大哥。”与色子和尚称兄道弟并不是一件明智的决定。和尚言道:“阿弥陀佛!薛帮主客气。”
这位“四爷”满脸尴尬的看着和尚,不知该接着说些什么。王长老确是替他解了围,“薛帮主。这位是色子和尚,自幼在山上修炼,向来是这副清心寡欲的性格,还望见谅。”
“哈哈!出家人理当如此,欢迎小师傅随时到我帮中做客。”听了王长老的解释,薛帮主觉得很有道理,还主动邀请起色子和尚。
和尚回道:“阿弥陀佛!多谢薛帮主。”算是谢过了他的好意。
接着,王长老与薛帮主便进入了今天的正题。和尚虽不插言,却也是仔细的听着他们之间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起的冲突。
原来这位薛帮主并不是外人,那位死掉的人市罩子薛掌柜便是他的岳父,他自幼也是被薛掌柜收养。但知道的人并不多,今天也是他主动提起。
就在那位薛掌柜死后,他接手了人市的买卖,成为他岳父之后的又一位罩子。他一直还遵循着他岳父留下的人市规矩。
前些天,有人市上的苦力通过他的手下见到了他,向他哭诉最近发生的事情。
这些人接了一桩生意,替人运送一批货物到关外。雇佣他们的是一个中年的男人,带着他们来到了离城三里外的一处村庄,说是有人会将货物送到这里,然后再由他们运向关外。当傍晚的时候他们见到了这批货物,是十几支大木头箱子,每支都上着吧巨大的铁锁。箱子颇为沉重,两个经常卖力气的壮汉抬着也很是吃力。
那位雇主要带着他们连夜赶路,十几支大木箱子装在了马车上,压的马车发出“吱妞、吱妞”的声音。
当行至午夜的时候,有一辆马车不堪众负,车轴从中间处断裂。木箱滚落在地上,其中一支的锁舌被地上大块的石头撞开,箱没的“货物”滚落出来。接着当天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出,是一锭、一锭的金元宝。
雇主吩咐众汉赶快整理“货物”,由另外的马车分担跌落的部分。
众人继续上路,可脑中始终都回想着那一锭、一锭的金子。
每个人都有美好的愿望,尤其是生活在低层的苦力们。他们现如今想的是“我拼命的做一辈子,也不会攒下一锭金元宝”。
每个苦力都有这个想法,通过言语间的交流,这种想法被无限的扩大。
晚上行路是一件很苦的差事,虽然此时不比严冬,却要提防蚊虫的叮咬。每个人都带着酒囊,里边装的往往都是一些如烧刀子一样的烈酒。冬天时饮酒能够活血,使人更加的暖和。而夏天涂抹在蚊虫叮咬的部位,能够减轻疼痛和解痒。
而今天,酒发挥了它最原始的作用,壮胆。
刚才还是一个个朴实的大汉,凭力气吃饭的百姓。见过了金元宝之后他们便开始了幻想,而喝过了酒之后,他们便不满足于只是单纯的幻想。
是的!他们想象着拥有这些金元宝,更加想要真实的拥有这些金元宝。
人的野心是通过境遇不同而逐渐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