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快就亮了,天北和肖贤柔还是没有冲破穴道,结果可以想象。
亦渡一进门就看见这等清奇的画面,要知道昨天半夜亦渡刚刚目睹,天北‘掀’小少爷的被子。今早小少爷才刚醒,亦渡刚想回屋睡会,却又看到这样的画面。
“天北哥哥你怎么又……”亦渡这回终于变聪明了,昨天大叫引来了很多人看大戏,今天可不能如此了。便跑出去,只叫回了小少爷和大小姐来!
大小姐和小少爷对于此情此景,自是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快把我们的麻穴解了!哎……别睡了,快醒醒!”天北叫道。
你说这肖贤柔心有多大,此时此刻竟然睡着了!
“解穴?”小少爷搬了一把椅子,坐到床头,把肖贤柔的头抬起,又把天北的胳膊拉出来,然后把肖贤柔的头又放回天北肩头,最后又让天北的胳膊抱住肖贤柔的身体!
(这尼玛才是正确的体位啊!!)
“你……你做什么!”天北红着脸说道。
“我就想听听,昨天夜里你迷倒我,今天早晨,你又抱着这小白脸,这其中的故事,我看你怎么圆!”小少爷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天北吧啦吧啦讲的故事,前边我们都已经经历过,此处不在闲话。
我们且看一下在那遥远的北方,又是怎样一番天地!
#翔龙州/九龙城/北朝行宫
虽然已经是三月末,但是九龙城还是飘着大雪。这里是帝国最北端——糖霜冻土,天气自然冷的出奇。
如果不是三十年前中州之乱,帝国都城怎么设立在此等蛮荒之地!
地方虽凄凉,然而这里毕竟是天子容身之所。那提拉米苏宫仍是雄伟异常,极力辉煌!
主殿诞高殿最是奢华,此殿因为高祖李士旻诞生此地而得名,已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
诞高殿由三百六十根燕州楠木作为主体而构成,碧绿色的琉璃瓦铺顶,两侧高耸盘龙金桂树,雕镂细腻的旋云玉栏杆台基,更说不尽那雕梁画栋。
殿内皆绘以彩饰。内陈龙椅、香案;两侧有熏炉、屏风,八十一颗下水州进贡的凤梨珍珠。每到夜色降临时,这诞高殿就被照得恍如白昼。
此时坐在提拉米苏宫诞高殿龙椅上的就是帝国第62任皇帝——李在旭,帝号糠稀!
中州之乱时,糠稀帝做为太子才十二岁,此时也只有四十二岁,但是看上去本人却是有些苍老。
只见他面色稍暗,没有丝毫清雅细致的感觉,看起来有种久病缠绵之感。眼泡微肿,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颧骨也有些高耸突兀,衬得整张面庞更加瘦骨嶙峋。
这哪里养尊处优的帝王之像,分明就是痨病缠身的老人!
“禀告陛下,东厂得报召唤禁术已重出江湖!”堂下一官衣少年朗朗言道。
“嗯?岂有此理!帝国尚在,他们就这番无法无天!”糠稀帝一拍堂案,却因为火气太急而大声咳嗽起来。
堂下大臣一阵骚动,皇帝边上有一太监忙上前给糠稀帝鼓背捶肩,说道:“陛下勿动龙威,小心伤了身子。”
堂下首位垂目站着一位白髯老者,一袭江湖素身打扮,与这奢华的朝堂甚是不搭。但见此人身材魁梧,剑眉星目,气质所在,不怒自威,当不是凡人。
“陛下息怒,别说召唤术重出江湖,就算是千古邪书——金屏眉现世。也与我们关系不大。”白髯老者果然不是普通人,他一张嘴,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他就是三十年前携太子出逃翔龙州的贺兰花枝。
“贺兰丞相说的极是,我帝国首等大事还是那东厂六车间的七杀火炮……”殿下的一名一品朝臣躬身说道。
“司马御史,又在责怪我东厂办事不力喽!”那最早呈报消息的白衣少年提眉问道。
“花痴大人,老朽岂敢责怪上将军,只是那七杀火炮自建造之日起,至今已有三十二年。耗费军资千万,至今却未见其真颜,甚是可惜了!”司马御史边说边瞄着贺兰花枝。
“你!你明知三十年前星光大盗魂吞盗走七杀火炮钥匙,此厢却在这里纠缠,是何用意?”贺兰花痴喝到!
“痴儿,不得无礼!”贺兰花枝轻喝了儿子几句,又向糠稀帝一拱手,说道:“陛下,召唤术等邪术横生是小,自有江湖正派除之。帝国当务之急是寻找七杀火炮之钥最为紧急,我儿定会率领那东厂六车间的武林高手,为国鞠躬尽瘁!”
“贺兰丞相言重了,三十二年前魂吞盗钥,鲁班班出走,都是始料未及的事。如今人海茫茫,去寻那一人一物实在是难为贺兰丞相了!丞相政务繁忙,此事还是交与司马御史可……”
“承蒙陛下恩宠,我贺兰花枝还未老迈,此事就不劳他人。陛下,天色已晚,陛下也该休息了”!贺兰花枝兀自打断糠稀帝的话,众大臣却已是习以为常了,这三十年来那一天不是如此?
“那……那好吧!退朝!”糠稀帝有些窘迫,但仍然和颜悦色。
众大臣纷纷退去,只留下贺兰父子顾步慢行。
“爹爹,皇帝这是要夺权啊!”
“嘘!”贺兰花枝一禁声,但见周围四下无人,接着低声说道:“我贺兰家族三朝帝师,六朝宰相,此时更是权倾朝野。糠稀帝已过而立之年多时,怎能不想让我们还政于他?”
“可人家现在想卸磨杀驴啊!”
“哼,他到想的好,痴儿你记住,七杀之钥之事不能不办,但也不能急办!”
“爹爹,此话怎讲?”贺兰花痴一副虚心请教嘴脸。
“此事已拖了三十年,不能再拖。但是那七星火炮也断不能让他开起来,到时候糠稀帝必定挥师南下。我贺兰家族翔龙州的百年基业又将成为泡影!”
“爹爹说的极是!喔,对了,”贺兰花枝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可有太子消息?”
“听说是去游山玩水,此时应在燕州!”
“多加人手暗中保护,确保太子周全。另外也要探听太子此行的真正用意,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贺兰花枝吩咐道。
“孩儿知道了。不过这太子刚过十七岁,终归还是个小孩子!”贺兰花痴一向看不起皇家子弟。
“你啊,看事情总是这般浅薄,叫爹爹以后如何放心把贺兰一族的命运,交于你手?哎……”
贺兰花枝一声长叹,显出几分老骥伏枥的伤感。
此时此地,雄心勃勃,壮志未酬的人又何止贺兰花枝一人。
糠稀帝坐在后花园中无心赏花,周围妃嫔贵人,侍女丫环做着游戏,嬉闹不止。
乍眼看去的瞬间,糠稀帝沉静而威严的姿态,仿佛以一种天荒地老的姿势,暗示他所不能言明的一丝情绪。
雪花打在檐瓦上的沙沙声,仿佛也化为那亭廊外熙攘吵杂的莺声喧嚣。然而一切似乎都变的不再重要,不再吵闹,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而已……
我要复我六州帝国!
糠稀帝想到此处,嘴角浅笑,双目中晶光一闪,枯瘦的面庞也似乎充满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