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北还在下山途中跋涉,这山路平常走来也不甚崎岖,怎得今晚却是如此难行?
腹中的鼓敲个不停,胯伤偏偏还在此时隐隐作痛,天北实在觉得已经疲倦不堪。便寻了一颗粗树依了过去,浑身的筋骨像散了般懒懒的嵌入树皮的褶皱中,不想动弹。
冷风吹过,猛然间天北想起了会暖被窝的小师弟天西北,不禁又梨花带泪,好不悲伤。
这夜,月很明,也很大。天北望着群星缀满的夜空。竟然恍惚觉得自己掉进了万点星光中。这一颗是榛子糖,那一颗是栗子酥,摘了这颗,舔了那颗。天北瞬间觉得自己幸福过了头,不忍高声,唯恐这是一场饕餮梦。
“摸归摸,怎么好生的还动起嘴来……”天北兀自的听见陌生人的声音。猛然醒来,发现自己似乎怀里似乎抱着个一个人。
对,还是一个男人!?
“你是谁?”天北一下跳了出去!双手环胸,“你想做什么?不管你哪路牛鬼蛇神,小僧我也……”
“呦,刚才还叫人家小甜甜,现在又叫人家做牛夫人,”那一袭白衣的书生模样的人撅嘴鼓腮的学着女人声音的样子,到让天北有些茫然。
“你……”还未等天北发怒,远处灵光一闪,已有一人影瞬间到了跟前。
“小少爷,二老爷让你速去!”来人一拱手,突然发现捂着胸的天北。又道:“这,一个和尚?这你也下得去嘴?哎……算了!快点吸了精元走人。二老爷那边急的很。”
什么?天北只以为遇到了采女也撩男的花贼,却没想到是要吸精元的妖怪?当时便心一横,准备上前拼个你死我活。
“不,这个我留着玩。”那个被唤做小少爷的白面书生嫣然一笑,又抢步上前。还未等天北看清招式,便将一副类似夹犯人的木枷拷在天北的双手上。小少爷一牵木枷上索绳,便把天北扯了一个趔趄。
“走,小和尚,小爷带你泡小妹儿去。”
泡什么小妹儿啊?我是个和尚啊!天北一时语塞,不知道是该发怒还是该求饶。
嗖!嗖!远处一红一白两道光束霎时间照亮了夜空。
“不好,快去后面躲起来,好像你二叔已经遇到仇家了。”小少爷听那仆人这一说,秒收了脸上的嬉皮笑脸。拉着天北风一般的踏剑而去。
小少爷这招御剑飞行着实是走的漂亮。但是天北并没有站在剑上,而是飘在空中。那画面甚是清奇,不忍描述。
你……
在十几丈外落地时,天北实在忍不住想质问身边这位小少爷到底想做什么。但是小少爷看他要出声,早已经迅速的伸出两指点在了天北的肩头。
这是!?天北兀自的发现自己的裤裆里一股热流正在泛滥……
远处两道剑光已经落地,却原来是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那男人也是一副书生打扮,只是年纪大了些,青色的面孔看不出任何表情。
那女人虽然仍然粉腮柳眉,樱桃在口,却是半老徐娘。女人后边还跟着两个年轻少女,到是有年纪轻轻,看打扮也是练家子!
“十年不见,宝儿姑娘别来无恙?”那书生声音洪亮如钟,确不是一般之人。
“小二子,终于又见面了!”那老女人也是洪音大嗓,与那粗脂的相貌倒也相配。
“一别十年,宝儿姑娘还是那般英姿飒爽,貌美如……”
“少在本老娘面前卖弄风骚。你那些花言巧语且与那些小姑娘说去!”只道两句,老女人便面露怒色!
“宝儿姑娘你这是为何……”
“住嘴!本姑娘江湖上也是有名有号的,休得满嘴污言秽语!”老女人怒不可竭的喝到。
“那……”老书生一时语塞,不知道是真不知道此女的名号,还是故意不说。
“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我家小主原本许与你家大哥,却又钟情你这个小叔。恋你护你三年,却落得个人才两空……”老女人身后的一个青衣少女大声说道!
“你明知我家小主名号,此时却装作不知,是何道理!看剑!”另一粉衣少女说罢,挺剑便从老女人身后斜窜了出来。
“小绵切勿莽撞!”
老女人一声大呼,已是不及!小绵的剑已经刺了出去,只见那老书生躲也不躲,用左手手背一撩来剑,小绵便随着自己的宝剑摔了出去。
“勿让小辈扰我,想我二大爷的剑张志忠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剑客。若伤了他们这些晚辈,总是不好!”张志忠哈哈大笑的说道。
“少在我这里逞威风,想当年你这小叔子招惹塞外一枝花马三姐,若不是我舍身护你,你早就去见阎王了!由此,我被江湖人称——护叔宝妹!到头来你却又忘恩负义,离我而去!!”
正言到动情之处,那老女人呼的一声扬起发着红光的宝剑大喝道:”今日便叫你张家庄从此在江湖上消失……”
“宝妹…你这是……”这老书生似乎也心怀愧疚,两腮涨红,泪盈满框。青玉色脸上竟有几分羞容,想这老书生当年也定是一个英俊潇洒之辈。看那一双柔情似水的双眸,便不知迷倒过多少无知女人、多情少妇。
“你!!”护叔宝妹心头一软,续而吟道:“月色一轮二爷眼,繁星点点小妹缠。若是宝儿随我还,从此孤月伴广寒!罢了,罢了!!看在你我往日情分上,只要你交出那一花寺的余孽来,我便饶过你全家老小……”
护叔宝妹兀自提到‘一花寺’,到让远处的天北惊出一身冷汗。一花寺的余孽?那是不是在说我?小和尚没有想到,这一场比拼竟无端端的牵连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