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半浮华一生
“好……既然没有人反对，那就这么定了。”纪郗衡的一句话将整场会议都不在状态的杨雨深拉回了现实，最终还是决定将广告下架，停止这次的品牌推广。
她知道真相，可是没有人会相信，这就是弱者的可悲。
杨雨深没事的时候喜欢待在一个人天台，这里可以让她安静的思考，这里可以让她感受着b城带给她的一切，比如风，雨，或者阳光……
“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待在这里了？”来人很不合时宜的打破了原有的宁静，说话语气带着十足的攻击性，再加上高跟鞋叩击地板发出的能够刺破耳膜的响声，成功的让杨雨深的秀眉皱了起来，却懒得转身去看来人一眼，“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来人不怒反笑，脸上精致的妆容在扯开嘴角的那一刹那反而显得狰狞起来，“到底是什么能让你变化这么大，难道还是那件……”
“屠娇娇你够了！”杨雨深猛的转过身来，瞪大眼睛盯着屠娇娇，“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干过些什么！”
“那你就说说看，我都干过些什么？”屠娇娇在杨雨深面前竟没有丝毫想要掩饰。
杨雨深见她这副模样，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
“你笑什么？”屠娇娇挑眉，环抱双手。
“笑你幼稚！”杨雨深转身走到楼梯口，然后停下冷哼道，“原来不只是我，你也一样，我们都活在过去。”这种感觉一定不好受吧。
“你……”屠娇娇在后面气的直跺脚。
杨雨深发现b城格外喜欢下雨，下小雨，走出郗枼大楼走到不远处的空旷的小广场上，仰着头让自己白皙的小脸尽情的迎合这场毫无预兆的雨……咦？杨雨深突然感觉不到雨滴打在脸上了，难道是雨停了？悠悠的睁开眼睛，一个俊俏又难忘的面孔，再加上淡淡的中草药香，杨雨深目光凝滞，嘴唇张了又和。
“又想去医院？”江凝轩穿着一身较为正式的黑色西装，单手撑着的一把黑色英伦长柄伞大半撑在了杨雨深的头顶，面带温柔的笑意静静的站在杨雨深对面。
“忘了带伞……”杨雨深尴尬的笑笑。
江凝轩一副‘真是头疼’的表情，“走吧，送你！”
“嗯。”说完，两人一同离开。下雨天小广场上人本来就少，所以这两个人尤为显眼。
“老大！”林铬推开办公室的门，便看到纪郗衡站在落地窗前，自己也凑过去，“老大，看什么呢！”
“没什么，我要的东西呢？”纪郗衡回到办公桌前坐下。
林铬顺着刚才纪郗衡的视线看过去，虽然那两人撑着伞，但是依旧能猜得出那不就是杨家小妹么，旁边为她撑伞的男人是谁？她哥哥？不像呀！
“东西呢？”纪郗衡扯开了衬衣的领子，又问了一遍。
“在这。”林铬连忙把手里的档案袋递给他，眼里满是佩服，“老大，话说这杨小妹真是够牛叉的，在大二三这仅仅两年时间，竟能把学分全部修满，要是我……”
在接到纪郗衡警告的眼神后，林铬蓦地闭嘴，说时迟那时快。
“你出去吧！”纪郗衡头也没抬一下，直接下了逐客令。
“……”林铬宝宝委屈，但宝宝不说。
档案上，杨雨深09级广告系学生，右上角贴有一张青涩的蓝底一寸照片，那时的她还是可爱的娃娃头，表情却是淡然，是从那一年开始留的长发吗？纪郗衡又往后翻了一下，真的就像林铬所说的那样，只有大二跟大三的学籍信息，大一一年竟全是空白，除了转系纪郗衡想不到别的，可是为什么放弃刚开始的专业？
纪郗衡将档案重新装好放进抽屉，离开。
“江医生，谢谢你送我回来。”杨雨深准备推开车门走下去，却被江凝轩拦住了。
“别急，把这个带上。”江凝轩把后座的伞拿过来，递给她。
“不用了。”杨雨深连忙摆手，“都已经到门口了，几步路而已。”
“拿着吧，我可不想我的病人总是反反复复好不了。”江凝轩连开个玩笑都是吐若幽兰，跟他相处会让人很舒服，偶尔会沉溺……
“……”既然推脱不了，杨雨深便接了过来，“那江医生，再见！”
“嗯，再见！”
回到家，杨雨深先是洗了个澡，正当她吹头发的时候看到手机屏幕在闪动，走过去一看，是顾满城。
“喂，满城。”杨雨深接通了电话，但是电话那头跟吵闹，听起来好吃力，“你在哪？怎么那么吵？”
“来星梦吧，小允也在。”顾满城扯着嗓子对手机那头吼道。
小允？杨雨深不由得想到了早上的新闻，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二话不说回房换衣服出门。
星梦是一家酒吧的名字，杨雨深还在学校那会儿时不时地会被她们见过来这里，所以这会儿过来便轻车熟路很多。
“这么晚了，不回去跑这来干什么？”杨雨深一走进包间，便看见陆橙允和顾满城两人坐在沙发上，面前摆了好几瓶红酒，却未曾动过，想必她俩也是刚到不久，“怎么，准备借酒消愁？”
“合起伙来挖苦我呢？”陆橙允靠在沙发上，海藻般的长发洋洋洒洒的披在身后，纤瘦的身躯在一身宽松的烟灰色卫衣的包裹下更像是一个邻家女孩，而不是那个在影视剧里穿梭的实力霸屏女演员。
“怎么能说挖苦？”顾满城开了一瓶红酒给两人倒上，“不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站出去说清楚，就这样背黑锅？”
“说清楚，也得有人信。”杨雨深盯着面前的高脚杯，里面的红色液体真的能让人消除烦恼？“现在的媒体最擅长的就是捕风捉影，只要有话题能赚钱谁还管他消息是真是假。”
“那……小宇知道这事吗？”顾满城担心的问陆橙允。
陆橙允没有忙着回答，而是将红酒全部灌进嘴里，“告诉你们一件开心的事，符合小宇的肾源找到了，就在下个星期准备换肾手术。”说完，她笑了，笑着笑着眼里便噙满了泪花，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雨深，你不为我感到开心？”陆橙允自己又倒了一杯，示意杨雨深也端起来跟她一起。
“恭喜！”杨雨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红酒一下子涌进原本干涸的喉咙，竟觉得有些隐隐的刺痛感，紧接着便感到有些头昏脑涨。
“谢谢。”陆橙允回敬。
两人一杯接一杯的喝，顾满城在旁边拦也拦不住，“你们怎么回事啊，小宇找到肾源难道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我怎么觉得你俩有种……”
“吁……”杨雨深突然伸出食指放在嘴前，“喜事当头，千万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没错……要不然……呸呸呸，来，雨深我们继续！”陆橙允也有些醉了。
“……”顾满城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俩“醉鬼”堵的没话说，突然手机铃声响了，“喂，赵主任……是，我马上就到。”医院来了好几十个急诊病人，需要顾满城马上回医院，可是看见面前这两个，算了，还是让人来接你们吧！
顾满城拨通了杨雨琛的电话，“雨琛哥……”
“你俩就在这待着，哪也别去，一会儿有人来接你们回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顾满城马不停蹄的回医院去了。
“啊，不行了，我得去趟洗手间，小允，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杨雨深突然站起来。
“走起。”
杨雨深和陆橙允两人相互扶持，摇摇晃晃的来到洗手间，刚走到门口就遭到陌生男子的阻拦，那人只穿了一件花衬衣，身上的赘肉横生，脖子上还挂着一条很非主流的骷髅链子，满身的酒气直让人作呕，“两位姑凉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外面很危险的，哥哥带你们去安全……”
“滚！”陆橙允忍着想呕吐的冲动对来人吼道。
“你，臭婊子！”说完，便扬起手准备朝陆橙允脸上扇过去，“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随之而来，只见杨雨深的一只脚从那男人的裆部缓缓放下，留下一句，“抱歉，你挡路了。”
两人绕过那男人，进了洗手间。
“md，给老子等着，呸！”那男人恶狠狠的盯着女洗手间，愤愤离开。
杨雨深和陆橙允两人从洗手间出来，便看见门口围了好几个男子，眼神痞痞的，着装风格跟刚遇见的那个人差不多，杨雨深一下子便明了，这算是杠上了。
其中有一个眼尖的男人认出了陆橙允，“呦，这不是大明星陆橙允嘛！来这里是陪我们哥几个玩玩？”
“哦，就是那个当了人家小三的，我还以为多清高呢！”说话的是刚刚那个被杨雨深踢了命根的高个男子。
不堪入耳的言论流进陆橙允的双耳，让她握紧拳头直接朝那男子面部打过去，速度很快，快的让对方来不及反应，只能捂住鼻子跪在地上“嗷嗷”只叫。
“妈的，都给老子上，当了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呸！”那男人恼羞成怒，也不顾面子了，其他几个男人收到命令也一拥而上。
陆橙允背紧贴着杨雨深，“干一场？”
“不然嘞。”杨雨深倒是无所谓，就怕这痛快的“干一场”过后，媒体又会怎么说，反正……依照目前这情形，是避免不了的了。
“好！”陆橙允看了看周围，指了指酒吧舞池，“这里太狭窄了，我们往那个方向……”
“好，那还费什么话！”说完，杨雨深便抓住距离她最近的一名男子的右手臂，华丽丽的给了他一个过肩摔，顺势起身抬腿朝另一个男子的下颌骨踢过去，这一下子不脱臼算他命大。
另一边的陆橙允也不甘示弱，踢倒几个人，把这些人往舞池那边引过去，“好样的。”杨雨深双眼不再似平时那样平静反而透着狠气，让人见着忍不住战栗，“不该惹得人，你们也敢惹。”
突然一男子操着一空酒瓶子准备朝陆橙允后脑挥过去，却被杨雨深从后面用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瞬间倒地，“妈的，你刚那一下会要人命的！”
“多谢！”陆橙允回头看了一眼倒地的男子，对杨雨深说道。
“客气。”
这时候酒吧里面已经没几个人了，杨雨深拍拍手，准备走人，但是那几个男人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让她们走了，“想走？”穿着花衬衫的男子，直接堵在杨雨深的面前，“把我兄弟打成这样就想一走了之？”
“不然你想怎样？”杨雨深挑眉，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不屑与厌恶。
“我想怎样？嘿……”那男子脸上扯出猥琐的笑容。
杨雨深冷哼，“就凭你也配！”说着，便准备再次向他出手。可是那男人吃过一次亏了，凭着男人天生就比女人强壮的优势，一把擒住杨雨深的胳臂，让她动弹不得。
“配不配，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陆橙允见杨雨深被那男人困住，操起手边的酒瓶，在桌上将瓶底打碎直接便那男子的腹部刺了过去，“啊……”那男子蓦地放手，本能捂住腹部蹲下。
“走！”
“嗯。”陆橙允杨雨深两人准备离开，没走两步便听到有人喊，“警察来了！”
接着便是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冲了进来，杨雨深看这阵仗估，摸着一时半会儿的是走不了了。
在酒吧闹事的相干人等全部被带进了警局，当然也包括杨雨深，陆橙允。
只是那七八个大男人一口咬定是杨雨深跟陆橙允两人先动的手，还毫不知廉耻的把衣服掀开，“看，这就是她俩给我打的，现在都还在流血呢！”
“……”
“……”
杨雨深，陆橙允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呆呆的看着他们，看着他们到底能把责任推得有多干净。
就连审问的警察都秉着怀疑的态度，眼神在他们几个之间晃来晃去，“真的是这样？”
陆橙允和杨雨深两人坐在那里依旧没什么反应，与之相反的是那几个男人不停的点头，“是的，是的，就是这样。”
突然从门外进来一个小警员，小声在审讯的警察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离开，“好了，你们俩可以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