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璃湮见终于摆脱了星辰公子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毕竟有些事情若他在旁边,做起来不方便。
木璃湮趁没人的时候整理了一下容貌,便拿着扇子前往了京城最大的赌场——星月楼。
星辰公子在高楼上观望着她的身影,嘴角划起一丝微妙的弧度。
作为京都最大的赌场,它占有京都足足五分之一的财富,木璃湮一直想要拿下这个地方,如今觉得倒是时候,更何况她自己的产业占了五分之一的财富,慕容明华也有五分之一,只要这个赌场到手就足以掌控京都。
木璃湮打听过,这个赌场的老板叫楼满风嗜赌成性,有赌神的称号,传说只要赢了他他便可将整座赌坊相让,不过一直以来从未有人成功过。
“看来我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了。”
木璃湮叹了口气,招呼过来一个伙计说道:“把你们楼主楼满风给本小爷叫过来。”
那小二见木璃湮年纪轻轻,满身的纨绔子弟气质,心想又是一个冤大头,便好心说道:“我们楼主轻易不见人,瞧您脸比较生,不如由小人为您介绍几款新鲜玩法。”
木璃湮一听这话挥了挥手说道:“本小爷是来挑战的,叫你们楼主出来。”
小二纠结了一阵子,木璃湮又不失时机地塞给他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小二立刻眉开眼笑的说道:“那客官您先在这边等着,待小的问过楼主之后再做决定。”
小二连忙上了楼,怯生生的向星辰公子报告楼下的一切,星辰公子默默品着茶,桌上还摆着一个奇妙的面具,星辰公子听完缓缓地放下茶盏说道:“跟他说,如果他赢了赌坊的所有伙计,本楼主便亲自下楼。”
星辰公子想着全楼大小高手不计其数,要想全部赢完估计没有好几天是不行的。
落初尘,别让我失望。
木璃湮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眸微迷,思虑了片刻便跟小二说了几句悄悄话,小二连忙点头,过了一个时辰,小二叩响了星辰公子的门。
“怎么?他放弃了,还是失败了?
星辰公子眼睛都没抬,小二听他声音低沉便以为他心情不佳,便说道:“回回,回楼主,他已经战胜楼内所有高手,现在就在等您过来呢。”
“怎么回事?”
星辰公子有些惊讶,他觉得就算自己出手最少也要四个时辰才可以完成,没想到木璃湮竟用了短短一个时辰。
“回楼主,落公子拿出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让楼中的众人互相比试,胜者可以得到,最后她只要赢了那个最后的人就可以。”
星辰公子一听这个办法突然眼前一亮,的确,他只要求木璃湮赢过馆中的众人来证明他的赌技高超,然而他并没说过要木璃湮跟每个人比试,这个丫头还真是让他眼前一亮。
星辰公子拿过一边的面具戴上,缓缓走出屏风后面,全然不复幻香坊的那般模样,木璃湮看着这位楼主的身形,又闻到了他身上的气味,便觉这个人有些熟悉,所有特征竟像极了刚刚她见到的那个讨厌鬼。
“本公子还以为楼主不敢下来了呢。”
木璃湮单手打开折扇,额头的发丝随风飘扬显得格外俊逸,星辰公子缓步下楼,他身着一袭黑袍与红袍时的妖冶不同,平添了一抹肃杀之气,不过这身行头倒是多了几副男子气概。
“你可以上来。”
冰冷的语气,全然没了之前跟木璃湮说话时的无赖之气。
木璃湮心里想着,大哥,你也没说我能上去啊,谁知道你会不会一高兴砍了我,我这人生地不熟的。
“上去多没面子,就在这敢不敢跟我赌一场,我若赢了这赌坊归我。”
“若你输了呢?”
星辰公子冷冷地问,木璃湮却背过身去,缓缓地回了一句:“输了的话,本公子给你免费打工一年。”
原本她是想说,给他一直打工的,后来觉得自己万一失手,没办法跟明华交代,就保守一点。
“你怎么不说给我打一辈子的工?”
星辰公子本来想多装一回高冷,但是木璃湮身上浑身都是笑点,他有点吃不消。
“这不是觉得要是说了一辈子的话,你就不跟我赌了。”
这话一出,一屋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什么叫怕别人不跟她赌,还能不能再装一点了。
“牌九骰子,赌什么你自己定。”
木璃湮看着星辰公子高冷的样子,挑衅地问道:“你最擅长什么?”
“骰子。”
言简意赅,之间木璃湮狡诈一笑随即说道:“那就不赌这个。”
众人本以为她会跟星辰公子抬杠,结果没想到她居然不赌这个。
“这也太没骨气了吧。”
“不然呢,要是输了可就要一直打工了。”
“也是,楼主可是从无败绩。”
木璃湮还没开口说话,众人便议论纷纷,星辰公子见木璃湮依旧能够淡定自若,眼底多了一丝欣赏。
“那就牌九。”
星辰公子出言为他解围,不过木璃湮貌似并不领情。
“想必楼主误会我的意思了,楼主自星月楼成立以来就从无败绩,赌这样的东西实在是有失身份,不如我们赌点新鲜的。”
星辰公子突然来了兴致便说道:“赌什么?”
“山川草木皆可入局,唯有人心最不可测,不如我们就赌赌人心。”
“怎么赌?”
星辰公子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赌法,显然来了兴致。
“不如就赌这进来赌场的人是男是女,如何?”
星辰公子想了想摇摇头说:“虽说这更加考验赌技,可是这跟人心有什么关系?”
“那好,看在你孤陋寡闻的份上,本公子就跟你说一下,有一个本公子的狂热爱慕者马上就会赶来,这便是一个不可控因素。”
“所以,你是要我说他会何时回来。”
星辰公子倒是知道有个姑娘一直喜欢落初尘,可是那个狂热的爱慕者有可能也指的是他。
怪不得要猜男女,这姑娘十有八九已经看破他身份了。
果然,你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木璃湮见星辰公子没来由地傻笑,心中的疑惑便确定了八分。
木璃湮拿出四十枚筹码,并分给他一半。
“谁最后剩下的筹码最多,如何?”
“有意思。”
星辰公子笑着拿过了筹码,显然心情很好。
“每人20个筹码,赢的人要下双倍筹码,直至对方全部筹码用光,你觉得如何?”
“可以。”
星辰公子嘴角微翘,显然心情很好,貌似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好的心情了。
不过星月楼是大事,他可不能轻易输出去,不过也不是不可以。
既然要赌自然不能随便瞎猜,毕竟逢赌逢赢靠的绝对不只是运气。
星辰公子早早就打听好了来到这的人,毕竟是筹码战,赢得越多下注越多,唯一的可能便是知道所有的来宾性别,此外就只能选择一次性赢光对方的筹码,这就要揣测人心。
的确这种比试符合他们的水平,还真是不容易赢。
星辰公子选了第一种方式,因为他喜欢稳扎稳打,至于木璃湮自然选的是第二种方式,跟在慕容明华身边久了自然选择掌控全局,不过要是选一样的战术自然没意思,估计两人都明白所以才如此选择。
一连多局下去,木璃湮只剩下一枚筹码,而星辰公子也如愿押上了所有筹码,就等最后一局一结束顿时高下立分。
“我押男。”
星辰公子早已调查到周围三里范围之内有可能进入赌场的都是男丁,木璃湮这次估计是要输了,原本为了防止押重复的注二人决定轮班,经过星辰公子的周密推算,结果大致如此。
“看来你等的人要让你失望了。”
星辰公子暗嘲道,木璃湮对此却耸耸肩膀说道:“赌局未结束,你又不知道我会不会赢,还是静观其变吧。”
“如果你押男,倒还有转机。”
木璃湮戏谑的回了一句:“我看是你可以改押女,因为我赢定了。”
星辰公子顺着木璃湮的目光看去,瞬间嘴角微微上翘。
“看来是你输了。”
木璃湮摇摇头说道:“我看真正的赌注才刚刚开始。”
星辰公子定睛一看,脸色微微一变。
“是你。”
木璃湮微微一笑说道:“现在是谁输谁赢呢?”
来人正是百里云烟,只是她身着男装,以至于伙计弄错,虽然这个姑娘有点让人头疼,不过她还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帮助她,木璃湮还是不排斥她的。
“落公子,我。”
百里云烟有些局促不安。
木璃湮笑着对她点点头说道:“谢谢你。”
“怎么样,楼主是否要履行自己的承诺了呢?”
木璃湮眨了眨她那双灵动的双眼,星辰公子无奈的点了点头。
的确是我技不如人,本公子无话可说。
星辰公子刚要起身便被木璃湮叫住,木璃湮笑了笑说道:”楼主可莫要忘了,你输了我两个赌注。”
星辰公子脚步一顿,沉声说道:“那你还要什么?”
“如果本公子说要你呢?”
星辰公子目光一滞,其实木璃湮想的很简单,这么大个赌场怎么可能让她随便接手,而且她只是想要挂个名字而已。
星辰公子想了想,点了点头。
“其实我只是想要跟你一起经营而已,你做台前我为幕后,盈亏对半,如何?”
“可以,不过你至少三天要过来一次。”
木璃湮想着这个要求倒是不过分,于是便应了下来。
独孤云烟怯生生地走上前来说道:“落公子。”
“哦,这次多谢你。”
“那落公子要怎么感谢我呢?”
木璃湮本来以为独孤云烟只是羞涩,但见她现在露出一副狐狸的笑容,木璃湮便有些后悔。
“那这样好了,我请你去雁回楼吃饭如何?”
木璃湮是想趁着没人赶紧跟她说清楚,顺便她也不想留在这里太久,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要是被拆穿就不好了。
不过至于独孤云烟如何理解她就不知道了,不过她也没空想这些,毕竟最近的事情多了去了,而且她心里一直把独孤云烟当朋友对待,也没觉得这样有何不妥。
不过就在他们在赶往雁回楼的路上,一对黑衣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木璃湮刚想开口周旋一下,不过这帮人显然是训练好的,二话不说上来就砍,木璃湮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实力,再者说这些人出现的太蹊跷了,估计跟楼满风脱不了关系。
独孤云烟本来可以抵挡一阵,但是她觉得被落初尘保护的感受很好,便也没有执着于抵挡,任由落初尘把她拉走。
木璃湮千辛万苦躲避这些人,见周围有一个宅院,便想要跳进去,不过定睛一看才发现竟然是木府。
正要寻个地方躲避,瞬间一个白袍书生模样的人拦住了她们。
“请问姑娘这是要去哪?”
木璃湮一看那人正是自己的哥哥,见他认不出自己,一时间玩心四起,便想着看看这个哥哥是个什么样子,反正这是自己哥哥,慕容明华总不至于吃干醋吧。
“我”
独孤云烟刚要解释,却发现木璃湮突然晕倒,独孤云烟这才发现,刚刚木璃湮为了保护她挨了几下暗器。
“木公子,我是世子妃的朋友,我这位朋友刚刚为了保护我受了点伤,请您帮帮我吧。”
木晨儒雅一笑,轻轻接住了木璃湮,笑着说道:“公主既然开口,在下没有不帮之理,不过她外伤较重,还是我来帮她包扎一下吧。”
百里云烟想了想点了点头,木璃湮想着要是百里云烟移情别恋了也不错,所以便没有准备用内力疗伤,便径直晕了过去。
木晨将木璃湮抱到自己的居室,刚要为木璃湮包扎,木璃湮却突然催动内力,顿时木晨的脖子上便架了一把刀。
“你是谁?”
木晨一听木璃湮这话便说道:“你若不知道我是谁,又何须晕倒在我这木府,这话该是我来问你。”
木璃湮一听他这么说,话语中自带一种高贵与不凡,一时间手竟握在了他的脉搏之上。
“你的身体竟然”永远不能习武。
这句话木璃湮没有说出来,毕竟在一个将门世家,这种事十分丢人,木璃湮见他依旧坦荡,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若你不说出去,我便帮你。”
木璃湮点了点头,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外念书。
“好啊,其实不能习武又如何,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嗯”
木晨有些寡言,木璃湮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木晨简直就是一冷场王,一点都没有她的明华可爱,话说回来,她还真的有些想念明华了。
木晨突然拿出一个医药包作势就要给我上药,木璃湮突然一激灵躲开了他正要伸过去的手。
“我自己来。”
“你担心我对你不利?”
木晨挑眉问道。
“没有,我是担心你会觊觎我的美色。”
这话一出木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缓缓说道:“那你还真是想多了。”
两个人的谈话声音有些大,再加上都没有人刻意去掩饰,于是这一番对话在独孤云烟听来就十分刺耳了。
正在木璃湮尴尬至极之时,独孤云烟破门而入,此时此刻木璃湮在心中默默给她点了个赞。
木晨被她这么一打扰,顿时也没了要调戏木璃湮的心思,不过他的眼神还是泄露了对木璃湮的感情。
独孤云烟不经意间瞥见了木晨的变化,脸色微微一变,女人总是有种生来就能辨别谁是自己情敌的功能,所以在木晨看木璃湮的眼光稍有不对的时候,她便有了防备。
所以在每次木晨借口要接近木璃湮的时候,独孤云烟都巧妙地让他避开了木璃湮,渐渐地星辰公子也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
所以在木璃湮沐浴的时候,木晨特意拿了一份药对独孤云烟说道:“我有事,你去给她上药。”
独孤云烟不是工于算计的人,也没多想便直奔木璃湮的所在地。
一推开门,满室烟幕氤氲,木璃湮正在优雅的沐着浴,其实这么多天,木璃湮也清楚了些事情,她早在木晨的身上闻到了跟星辰公子一样的气息,那时候她就怀疑。
后来她就悄悄得知了。木晨想要她暴露女儿身的计划,反正正愁没有机会说清楚,木璃湮也就将计就计了。
“啊,你是?”
木璃湮恢复了之前的面容,静静地躺在浴池里含笑看着她。
独孤云烟一脸惊讶地看着木璃湮讲述真相,一开始她有些失落,但不知怎的她突然有些庆幸。
木璃湮看着她又哭又笑的也很是意外,只是嘱咐她一定要保守秘密。
“无论你是谁,我独孤云烟看上的人都不会错的,哪怕你是女的。”
这话一尺,木璃湮有些震惊,不过过了一会想了想便觉得这只是她一个小女孩小想法,给她点时间便可以放下,所以不必担心。
木璃湮好不容易拜别了木晨,终于恢复了原先的生活,一股熟悉的桃花香气让她眼前一亮。
“明华”
木璃湮激动地倚在他的怀里,不过她看得出来慕容明华不是很开心。
“怎么了?”
木璃湮心里知道一定是这个家伙又吃干醋了。
果然过了好一会儿,慕容明华终于开始发问。
木璃湮一脸战战兢兢地回答,各种撒娇卖萌,最后在一次“卖身求荣”中,慕容明华终于脸色好了一些。
“感觉比以前武功好了很多。”
木璃湮的发丝散在他的身上,一室的春光旖旎,这时候,一封信突然送达。
“南越来的信,看来蓝若黎已经得手,云族的祖地就在那里,我想有他的帮忙应该可以好好调查一番。”
“这件事情不急,还有一件事情很是着急。”
“什么事情?”
木璃湮惊奇地问,她好像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我们要去一次九重塔。”
慕容明华这么一提点,木璃湮就清楚地明白了,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慕容明华如此着急去呢?
“九重塔有九块灵石,可以根除鬼影缝魂剧毒,也可以提高你的修为。”
木璃湮沉声一想,明王的毒没解,自己又要修炼,的确无论如何都要去。
这时候的木璃湮没注意到,慕容明华的脸色其实有些难看。
木璃湮见慕容明华沉默了不少便问道:“怎么了,大师兄那边不顺利吗?”
慕容明华摇了摇头说道:“我担心你。”
木璃湮目光一滞后来明白慕容明华的意思便说道:“你是担心在九重塔我会出意外,别担心,这么多困难你我都一起闯了过来,有你在一定可以的。”
慕容明华虽然自视清高,但是还是受不住木璃湮的赞美,难得的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现在天色还早。”
慕容明华没来由的说了一句话,木璃湮感觉有些茫然。
不过刹那间她的唇就被封住,一时间一室的春光旖旎。
木璃湮在跟慕容明华腻歪了近三天之后终于踏上了去往九重塔的路途,一路上的风景秀丽,木璃湮的眼睛兴奋的眨呀眨,而慕容明华只是温柔的看着木璃湮,眼底却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忧伤。
你会忘记我吗?
等他们到达传说中的九重塔时已经是半夜了,木璃湮与慕容明华行进在漆黑的树林里,不时有些白森森的枯骨,木璃湮虽然有点小忐忑,但是看了看身边的慕容明华还是很快镇定下来了。
“不怕吗?”
慕容明华温柔的问,木璃湮顿时感觉心里痒痒的,脸上也挂了笑意。
“有你在。”
木璃湮是摸清这货的套路了,所以她选择了最好的答法,不过今天的慕容明华可能就不怎末开心了。
“你怎末总是心事重重的,那个地方很可怕吗?”
“嗯”
慕容明华点点头,继而转头说道:“我们会失忆,如果完不成九重塔规定的任务,有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