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水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淡红色,就如同许多生物的血被河水稀释了一般,一种阴冷的感觉慢慢渗透着灵魂,冻得聂飞一个冷颤。
这种感觉很特别,他明明处于脱离了肉体的魂魄形态,却感觉到一种无边的寒冷。
忘川河表面上看来很平静,河水似乎处于静止状态,但河面下却有着看不见的漩涡,一不小心就不知会被吸到哪里去。
聂飞奋力向河面上游,却发现有一种未知的规则在压制着,根本无能为力。
不知何处,仿佛黑暗中一个巨大的漩涡吸食着灵魂,毛骨悚然的感觉由然而起。
没有预兆的一个大浪,将所有的生物都重重的拍到了河面以下,暗中的漩涡疯狂的席卷着众生的灵魂。
水流湍急,大批大批的灵魂都不知被卷向了何处,聂飞奋力游动,却没有半分作用,只能随波逐流。
巨大的撕扯力令魂魄经受不住昏迷过去,再看到时,已经到了一片无比寂静,没有半丝声响的血色海洋之中。
“太邪门了,这是哪里?”
眼前这片血海无边无际,一眼望不到尽头,再回首,忘川河已不见。聂飞想哭,本来就要投入六道轮回,却不知被什么东西推入这忘川河中,然后被卷入此地,难道真要在呆上一千年吗?
一座巨大的石碑静静的立在这片血海中,透漏着沧桑的古意。
走到近前,巨大的石碑上两个古朴苍劲的大字,映入聂飞的眼帘:苦海。
两个大字已经说明了眼前的血海为何地,古意盈然的大字似乎透出一股悯人的气息,似乎劝解着人们苦海回头,莫要执迷不悟。
“哈哈……我竟然到了苦海,真是难以想象。”聂飞有些自嘲的大笑着,最后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传说,遇苦海,既回头,不然苦难无边,唯有魔,不听教诲,争渡向前,可如今我的后路已断,唯有前进,难道我天生就被定性为魔了吗?”
聂飞察觉出,此地的规则力量减少了许多,虽没有立脚的地方,却可向前争渡。
“那我现在就来渡这苦海!”聂飞说完,便奋力向前游去。
但当聂飞游动了有几百米时,原本平静的苦海却突然翻腾起巨大的血浪,一道道冲起二三十米,仿佛要席卷整片天地。
一道巨浪冲过,聂飞又回到了刚开始的地方,浪花波动,隐约可以看到海面下还有另一座石碑,似乎就在眼前,却似乎又很远,给人一股缥缈的感觉。
聂飞辨不清那个缥缈的石碑到底有多远,但可以看清,石碑上的几个大字: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呵呵,回头已经没有岸了。”聂飞苦笑,随即不在犹豫,更加奋力的向前游去。
浪涛翻动,血红的海水似乎被一双巨手搅动一般,汹涌澎湃,大浪一波接着一波,一个看似脆弱的灵魂,不屈在这大海里苦苦争渡。
“阿弥陀佛,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一声佛号悠悠响起,仿佛自万古前就在于此一般,悠扬而又宏远,轻轻的飘荡在这苦海之上。
“什么人!”聂飞大喝,感觉到了些许的压力,佛号中似乎蕴含着法力,让灵魂的力量减退了不少。
“施主何不回头,为何要强渡这苦海,苦海无涯,唯有回头才是解脱!”一个清晰的声音响彻天际,让人分不清是从哪里传过来的。
“回头?在我身后,是茫茫的血海,如何回头?”聂飞冷声问道。
“苦海中唯有魔难以回头,不见堤岸,看来施主早已魔种深种啊,那么就让老衲来超度施主的灵魂,让施主早脱苦海……”
“轰!”
巨浪再次翻腾,比之刚才更要巨大了数倍,一只巨大的骨掌从血海中伸出,骨掌上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充满了神圣之力,冲着聂飞便迎头而下。
聂飞骇然,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被打上了“魔”的标签,可自己从未做过逆天之举,何谈成魔?
“扑通——”
整片苦海似乎都为这一掌而翻腾了,骇浪滔天,聂飞瞬间就被打到了海底。
巨浪翻腾着,漏出了血海下那无边的枯骨,密密麻麻让人骇然。
不知何故,聂飞没有受到伤害,关键时刻灵魂上似乎覆盖了一种强大的力量,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果然是魔种深种啊。”
一只巨大的兽爪铺天盖地,带着圣洁之力再次拍向那看似脆弱的灵魂。
可变故再次发生,自聂飞眉心的灵台中,突然射出一道令人心悸的力量,“噗”的一声将那只兽爪打了个对穿,顿时天地变色、血雨漫天。
随着不知名的兽吼,苦海中刮起了一股大风暴,自石碑处爆出,天地间一片血红,景物渐渐模糊。
那石碑带着强大的吸力,将聂飞吞噬进去,随着一扇黑色巨门的重重关闭,发出一声震天似的巨响。
聂飞坐在一处干燥的土地上,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扇黑色巨门,两扇巨门上各写两个大字,分别是:魔、界。关键时刻是它将聂飞吸到了这个地方。
“咣咣咣!”
黑色的巨门外,响起了一阵惊天响的砸门声,似九天雷霆,霹雳而下,带着巨大的压力,似乎要将这扇大门打个对穿。
这巨门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成,任由外面那恐怖的存在疯狂的砸门,却微丝不动,甚至不曾颤抖一下。
聂飞心有余悸的喘着粗气,想来外面这东西应该是进不来的。
“太邪门了,想不到我死后竟然会遇到这么多诡异的事情。”聂飞摸了摸脸,努力的使自己镇定下来。
“砰砰砰!”
砸门的声音变大更加巨大、频繁,佛号与不知名的兽吼同时响起,显得很恐怖,周围的压力也似乎更加凝重了一些。
过了许久,巨门外的东西可能是放弃了,再也没有声响,恢复了寂静。
聂飞转过头,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情况,分不清这是哪里,不同于地府的夜,这里连月亮都没有,没有半点光,漆黑一片。
他小心的向前探着路,慢慢的走着,这里寂静的可怕,土地呈干裂状态,不要说生物,连植物都没有一个。
“真是邪门了,这地方连个草也没有。”聂飞自言自语道。
那股慑人的压力仍然没有消失,聂飞的心砰砰直跳,感觉寂静的黑暗中仿佛会有什么大凶突然跳出来一般。
聂飞继续攀爬,大概走了有几百米,他了解到,眼前应该是一座半圆形的大山,而随着他的前进,那股迫人的压力也变得更加明显。
直觉告诉他,前面绝对有危险!不能再走下去了,但是,现在已经不能回头了,只有闯下去,才有可能搏得一线生机。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聂飞终于达到了山顶,这里的土地终于是变得稍微湿润了一点,且透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仔细向前看,可以察觉到前方矗立着一根柱子一样的东西,且非常巨大。
聂飞走上前来,大吃一惊,眼前根本不是一个柱子,而是一把巨刀,插在这座山包上,只有一个刀柄漏了出来。
巨刀所插的地方与山体只间有一道巨大的裂缝,无数的鲜血汇聚成小河,咕嘟嘟的向外流着,浓重血腥味让人闻之欲呕。
“这把刀究竟杀死了什么东西,这么多血!”聂飞大骇,慑人的压力在这里显得特别的浓重,所有不安的感觉都源于这里!
那刀柄太过巨大,聂飞眯起眼,透过黑暗可以隐隐可以看到,刀柄上用血迹写着“阎罗王墓”四个大字,这四个字就像是刚刚写上去一样,还在不住向下滴落着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