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昊真的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杀人的一天。

杀完王飞虎之后，由于有掌峰师兄妹在一边虎视眈眈，齐昊没有注意到王飞虎的尸体。

此时经秋子墨提醒，齐昊看到倒在一边，胸口汩汩冒血，双目睁圆的王飞虎，顿时一股恶心感从心底涌了出来。

那是活生生地一条人命，不是猫猫狗狗，虽然齐昊一直心心念念要替香儿报仇，但是当真正杀了王飞虎之后，那种杀人后的恐惧感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呕……呕！”等齐昊吐的差不多了，秋子墨静静地从身后递过来一方绣花手帕。

淡紫色的手帕，绣着几株含苞欲放的鸢尾花，右下角还有一个小小的秋字，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齐昊接过手帕，但没好意思擦嘴，紧紧地攥在手中。

“师姐，我没事了。”齐昊忍住不去看一边王飞虎的尸体。

“嗯。”秋子墨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们怎么办，师姐。”齐昊指了下躺在另一边，面如死灰的掌峰师兄妹，“真要杀掉吗？”

秋子墨冷冷地道：“嗯，来我灵清峰作乱者，绝不姑息。”

“凭什么？”掌峰师妹脸色煞白，用尖锐的嗓音喊道，“我们是掌峰弟子，你们算什么东西，说杀就杀？”

掌峰师兄接着说道：“我劝你们识相地最好赶快放了我们，不然待会我们师尊过来要人，没你们好果子吃。”

“幼稚。”秋子墨怒斥一声，用灵气抓起王飞虎的飞剑，一把甩了过去。

伴随着一道优美的弧线，两道血线喷洒而出，掌峰师兄妹两人连惨叫都没有发出，瞳孔放大，至死都不相信秋子墨这么果断地下了杀手。

“呕！”这次传来声音的是一直在观战的阿奴，看到两人被杀，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秋子墨盯着阿奴的背影，眼神渐渐变冷，灵气控制的飞剑也在蠢蠢欲动。

齐昊察觉到秋子墨灵气的变化的，上前一步伸手拦住她。

“秋师姐，放过她吧。”齐昊轻声说道。

秋子墨一双美目中流露出不解得神色，还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复杂情感，就那么静静地与齐昊对视。

良久，秋子墨轻轻叹息一声，“你自己决定便好，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

那日，灵清上人决定将杂役区交由齐昊接管时便对他说过，要小心。

齐昊也知道王飞虎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他的第一反应肯定是逃跑。

但是齐昊已经通过灵清上人给太虚宗执法队打过招呼，绝对不可能让王飞虎跑掉的，况且还有护山大阵在，他下得了山，也出不了阵。

既然跑不了，那就只好拼个鱼死网破，说不定能够绝处逢生。

所以齐昊预料到王飞虎与刘石肯定会对自己出手，死皮赖脸地去求了秋子墨在暗中保护自己。

但是他们究竟什么时候动手，以什么样的形式谋害自己，齐昊均一无所知。直至他发现阿奴的反常，心里有些怀疑，但是仍然不愿意相信。

齐昊多么希望阿奴仍旧是他刚认识那个阿奴，天真无邪，没有这么多心机。

但是当阿奴把她带到香儿坟墓前，看到王飞虎三人走出后，齐昊真的觉得心被狠狠地戳了一刀，而且是曾经自己最信任的那个人。

刘石他们肯定用什么条件说动阿奴带齐昊来到他们埋伏好的地方，或者是与玉华峰的叶阳达成了某种协议，通过叶阳让阿奴配合他们。

不管是哪样，看着阿奴当初迷茫的样子，齐昊都很想质问一句，什么样的条件能够换回香儿的死，当初那个一心要为香儿报仇的阿奴去哪了，难道修仙真的可以让一个人本心都改变吗？

阿奴背叛了齐昊，背叛了香儿，更背叛了当初的自己，背叛地如此彻底。

但是当秋子墨要对阿奴下手时，齐昊的内心还是有一种声音要自己拦下她。

或许阿奴已经不是当初的阿奴，但是齐昊的初心没有忘，仍然记着当初的承诺，会一直保护她。

“嗯，我不会后悔的，秋师姐。”齐昊坚定地点了点头。

秋子墨有些诧异于齐昊的坚定，为之侧目。

接着小声地说道：“之前，对不起。”

这次换了齐昊一脸诧异，茫然不知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最重要的是，这种冰冷高傲的美女居然会说对不起，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师……师姐，你……你你是什么意思，为……为什么要要……要说对不起？”齐昊觉得自己被吓傻了，已经不能完整说话了。

秋子墨皱了皱眉，觉得解释起来太过麻烦。但是确实是自己的问题，不说清楚对不住齐昊，当初毕竟是答应好保护他的，答应的事情没做好，就应该说对不起。

“刚刚催神符的事，是我没有察觉，让你陷入了危险，所以要说对不起。”秋子墨脸微红，小声说道。

原来齐昊之前央求秋子墨保护自己时，本来人家是不想答应的，但无奈架不住齐昊死切白列地央求，又搬出灵清上人来，秋子墨无奈之下才答应。

两人约定好，齐昊有生命危险的时候，秋子墨再出手。

齐昊还特别强调过，希望能够亲自为香儿报仇，杀掉王飞虎。

秋子墨原本也认为以齐昊凝气三层的修为对王飞虎不成什么问题，而是后者拿出的催神符她也确实没有见过，便没有出手，直到掌峰师兄认出那古怪的符纸是催神符，她才大惊失色。

催神符，以神识攻击，筑基期以下中了几乎必死无疑，唯有凭借速度躲避，但以齐昊当时的状态，肯定是躲不过去了。

原本秋子墨以为这次要害死齐昊，都已经准备好要向灵清上人求援，但是没想到催神符化成的红线进入齐昊体内就那么没了，一时间让她愣在原地，久久没反应过来。

“哦，吓我一大跳，师姐。我还以为什么事，那不是咱原来就说好的嘛，王飞虎我会自己解决的，我要亲自为香儿报仇。”齐昊长舒一口气，说话也不结巴了。

秋子墨点点头，没有追问齐昊为什么中了催神符却没事，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