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苏奕南开车送盛意去酒吧,车开到市中心就因突发的交通事故堵着了,盛意见附近有停车场,时间又还早,就让苏奕南停了车慢慢走过去。
夜幕虽落,但都市的夜晚被绚烂的华灯笼罩,如五颜六色的焰火散落一地,照得黑夜亮如白昼。
盛意今天穿的衣服只有右边有口袋,她右手插在口袋里,左手在冷风中吹得冰凉冰凉的,她刚想放在嘴边哈几口气取暖,苏奕南已经握着她的手塞进了他的口袋里。
肌肤相触的热度让她的脸都烧了起来,但她见苏奕南波澜不惊的模样,只能垂眸把自己的小心思都藏起。
这种事,以往他也经常做,但自从她明白自己心意之后,就越来越容易因为他的一些小动作脸红心跳。
人潮拥挤的街道,周围全是嘈杂的喧闹声,但手被他的大掌揣在怀里,她犹如被保护着与这世间的喧嚣隔离,心中只有满满的暖意和莫名的宁静。
她好希望这条路,永远都没有尽头。
“还冷吗?”
他捏着她柔软无骨的小手,眼眸里温柔犹如醇厚的陈年老酒,令她不由地看醉了,神色怔然地答:“不冷……”
“晚会那天晚上冷吗?”
“啊?”
苏奕南话题突转,令她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见她眼神中有困惑,又凑近她一些,出言提醒道:“露背裙。”
他那双漆黑的眼珠子深若幽谭,透着隐隐的厉声,她一慌就想退开一些,偏偏一只手又被他攥着,半步都挪动不得,只能心虚地闪避他灼人的目光。
“我……”她声音小得跟蚊子嗡嗡叫似的,但转念间又想起他带温心尧试礼服的一幕,心头妒火烧起,昂起头气势汹汹地回瞪他,“就准你带女朋友试礼服,不准我穿露背裙吗?暴君!”
苏奕南看她那犹如小猫般张牙舞爪的模样,眉心骤然蹙起,随即又染上浓浓的笑意似风吹迷雾般消散开。
盛意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见苏奕南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不安地抿着嘴看向别处。
他该不会看穿她的心思了吧。
苏奕南拧过她的头,让她正面对着自己:“你很在意她吗?”
盛意的眼珠子转了转,眼神飘忽不定,装作不知:“她……是谁啊?”
苏奕南也不急,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的发心揉着:“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她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就这样沉默着。
两人站在一颗大树下,树上挂满璀璨的银灯一闪一闪的,如月亮的光辉般倾泻在他的头上,将他轮廓分明的脸照得愈发清雅。
他许久等不到她的回答,慢慢俯身,与她额头相抵,四目相对。他的气息携带着清新的竹香袭来,她的脸在转瞬间就烫得快要烧起来了。
苏奕南低低一笑,黑曜石般的眼眸如这无边的夜色,又深沉,又温柔。
“你的表现我还不满意,所以,我只能告诉你,”他带着粗砺触感的指腹在她脸颊缓缓摩挲,嗓音有些暗哑,却带着说不出的魅惑,“不是你想的那样……”
盛意的大脑瞬间就像死机般一片空白,她还来不及细想他话中之意,他就已经浅笑着放开了她。
再往前走两百米就到盛意驻唱的mask酒吧了。
“去吧,我待会儿有事,晚上我让明昊过来接你。”
盛意脑子里还是晕乎乎的,茫然地点了点头。苏奕南见她还傻傻地站在原地不动,眼中的宠溺之色如潮水般蔓延开,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傻姑娘……再不走你就迟到了……”
盛意这才反应过来,猛地看了眼手机,大惊失色地往酒吧疾奔而去。
苏奕南看着她行色匆忙的背影,嘴角漾开温柔似水的笑容,心湖的涟漪一圈圈地荡漾着。
四年前发生了那件事后,外公一直劝他说结婚是过日子的,要找一个适合自己的人。
但这世界上,谁又能比他又乖巧又温顺的小姑娘更适合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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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奕南刚跨入fors包厢的门,齐逾明立马不怀好意地调侃他:“怎么?重归于好了?缠缠绵绵舍不得分开?”
本来他们约好的时间是七点,但苏奕南却突然打电话说要送盛意去酒吧,硬生生将他和乔阁晾了一个小时。
苏奕南直接无视齐逾明,长腿一跨落座望向对面面容沉冷的乔阁:“你去找她了吗?”
“没有。”
乔阁把玩着袖间的钮扣,回答得漫不经心。苏奕南见他那运筹帷幄的样子就知道他心中已经有了盘算。但陆含霜让盛意身边多了个惹人讨厌的苍蝇,这茬苏奕南可没忘,他该在火上浇的油,一滴也不会少浇。
“唉,”苏奕南沉色叹息,脸上现出少有的同情之色,“她这些年,过得很苦……”
其实他说的也是实话,陆含霜这几年的确过的很苦。
陆含霜是陆渊的私生女,当年她跟她妈的存在被陆渊妻子发现时,简直闹得天翻地覆,正妻与小三斗智斗勇五六年,两个女人生生唱出了一部甄嬛传。后来几经波折,她妈被家族遗传的病痛折磨撒手人寰,没多久,陆渊的妻子也因丈夫不忠的心结郁郁而终。
陆渊妻子的早逝与陆含霜妈妈介入她的婚姻,有莫大的关系。所以,陆竣华简直恨透了作为他同父异母的妹妹的陆含霜,可以说是根本没有将她当作过妹妹。
自陆含霜住入陆家的那一天起,陆竣华就卯足了劲欺负她,偏偏重男轻女又觉得对儿子有亏欠的陆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陆竣华越发地变本加厉,后来更是直接将陆含霜丢去了英国,以为就此一劳永逸。
谁知陆含霜四年前竟然又回来了,而且还被安排进了速宁,陆竣华自然不肯让她上位,百般刁难,千般打压。陆含霜也知道如果继续留在速宁是永无出头之日的,这才向陆渊要了个小公司自己出来单干。
这些事,乔阁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了,但此时听苏奕南这么,心还是不可遏止地抽痛了一下。
她最艰难的日子,他却不在她的身边。
苏奕南见他神色有异,继续再接再厉:“幸好她身边还有那么一个人让她倚靠……”
乔阁抬眸,眉梢骤然染上一层冷冽的冰霜,目光夹带着肃杀之气袭来:“赵觅言?”
那天晚上虽是匆匆一瞥,但乔阁还是看到了陆含霜与赵觅言亲近的样子。而且那个女人,竟然一看到自己就跑!
乔阁剑眉紧蹙,无声地昭示着他的燥意。
鱼儿已经上钩,苏奕南无需添油加醋,慵懒地后倚在靠背上。
一旁的齐逾明啃着花生米,不遗余力地揭穿苏奕南的阴谋:“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赵觅言喜欢的人是盛意。你不就想乔阁帮着你对付他吗?绕这么大的圈子……”
唉,跟腹黑说话真累。
苏奕南黑眸微眯,一点也没有阴谋败露的慌张:“赵觅言在陆含霜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地位,乔阁清楚。”
乔阁凉薄的唇紧抿,垂眸不语。他的确清楚,陆含霜丧母在陆家饱受欺负的那些年,赵觅言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这段过去,是他无论如何都抹不掉的。
“唉……”齐逾明用温热的湿帕擦擦手,长叹一口气,“赵觅言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从前人人只知赵家大公子赵庭昱聪明能干,赵觅言回国就用了短短半年时间,就在翡焰站稳了脚跟,还让自己的名声传得l市商界无人不知。这手腕,不容小觑啊。”
苏奕南指腹在扶手上一下一下地敲着,眼眸如浓墨翻转,含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赵觅言,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若想跟他抢,他不介意花心思让赵觅言好好品尝一下失败的滋味。
(ps:今天的糖好吃吗?嘻嘻。齐逾明好像有点可怜嚯,作为一只单身狗总是被虐,你们猜我要给他配谁?是已经出场的人物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