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历四十年,北境一小国北群,秋时大旱,多数农民颗粒无收,百姓温饱已成大问题,偏偏又遇蝗灾,蝗虫所到之处残羹断叶都少有留下。
寒冬将至,无数灾民纷纷向北上迁移逃难,传说北境大国里有仙师,其法力无边,上天下地,无所不能,可佑百姓安康。
北上的途中,尸横遍野,饿死的人不计其数。
"爹,他们说我们很快就到北连了,我们就有东西吃了,爹,我们再坚持一下吧,爹…"
唐宁瘦瘦的脸上一片哀色,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身体僵硬,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父亲。
她随她爹一路北上逃难,这样的人见过很多,她爹跟她说他们是死了,死不瞑目。她才五岁,还不懂死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爹也只道是睡着了,永远的睡着,再也不会醒来。
只是没想到今日她爹竟也如他们一般,唐宁瞬间不知所措了,坐在她爹旁边,抱着双腿,尖尖的下巴靠在膝盖上,看着父亲的脸庞,默默流泪。
她迷茫了,此时不知该做什么,娘亲生她时就难产死了,如今爹也去了,留她独活于世,连续两天没有吃东西,她已经开始感觉头脑发晕,浑身无力,眼皮仿佛有千斤重,睁不开。
此时她想:我是不是也要死了?这样也好,爹、娘、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
"大哥,你看那里有个小女娃,她爹好像死了,哈哈,终于有顿好肉吃了。"
李二狗远远看见唐宁就双眼发光,看她爹好像是死了就一阵狂喜,他与他大哥李大狗自逃难以来,为了活着什么没吃过?现在这种世道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了,遍地死尸,他们饿极的时候就试着吃刚死的人,开始的时候吃不习惯,很酸,而且还会做噩梦,现在早已习惯了,有一次无意中遇到一个走失的小孩,心生歹念,将他杀之,尝过滋味后竟发现说不出的美味,从此想方式法,弄些小孩来改善伙食。
"嘘!别这么大声!等一下她听到了,可不得跑了。"
李大狗训斥了一下李二狗,他这个缺心眼的弟弟,什么都好,就是不长脑子。又对李二狗吩咐道"咱们悄悄过去把她绑走。"
李二狗不以为然"大哥,怕什么?这里附近都没人,她爹又死了,看她那好像饿焉了的小样,还怕个什么劲呀?"
李大狗看了看附近确实是没有人,这荒郊野外的,静悄悄,连只小鸟也没有,也觉得确实是自己太过于谨慎小心了,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看见唐宁还趴在膝盖上,李大狗便手一扬,一记手刀向唐宁后脖子处砍去想把她打晕。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不知从何处飞来一颗小石子,刚好打在李大狗的手背上,力道非常大,他的手背顿时就红了一片,痛得他赶紧缩回来,大怒道:“谁?!出来,敢暗算大爷我?找死!给大爷我出来…”他怒目圆睁,气势汹汹得瞪着前方。
他的大嗓门把要饿晕的唐宁给吓醒了,她看着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的两人,一阵后怕,这两人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浓眉大眼脖子短的,像极说书的陈大爷所说的大恶人。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在这里?走开!"
在这个灾期,人人瘦骨如柴,他们却壮得很,一脸横肉,像她爹说的吃人肉的恶徒。
她本来是头晕无力,现在反而有了一点力气,踉踉跄跄的爬到她爹的身后,她早听她爹说过难民里出现了吃人肉的坏人,特别喜欢吃小孩,一路以来,她爹都带她走的无人小道,就怕遇上这些人。
李二狗看她紧张兮兮的可怜样,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开心,"哈哈,你这小娃管大爷我们是什么人,反正遇上了我们就是你倒了八辈子的大霉,哈哈…"
"你这呆子,傻乐什么!这附近肯定有人,刚刚有人用小石子暗算我,我手背都红了。"
李大狗用力拍了一下李二狗的头,这呆子,真是的,都没什么时候了?还在那里傻乎乎的逗小孩,真是气死人了。
唐宁不知道附近到底有没有人,反正她没看到有,但是看到李大狗如此紧张,自己反而没有反而紧张了,用手在身后的地上摸索,拿起了一块成人拳头大小的石头,趁着李二狗不注意,用尽全力,往他的头上砸去,李二狗没注意,顿时就被砸了个头破血流。
看到弟弟被砸伤,气得李大狗大骂,"你这个小王八蛋,敢砸伤我弟弟,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大狗上前就想要一巴掌,他扬起一巴掌欲落下时,不知从何处又飞出了个小石子,打在他手背上,这次的力道比上一次重多了,顿时整个手背都发青了。
突然,远处不知怎的,凭空出现了一位年约三十的男子,此人气质不凡,身着一件白色的长袍,头戴银白发冠,面容英俊刚正,此时正面无声色的向他们走了过来,他不说一句话,也没做什么表情,可不知为何,唐宁他们却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好压抑,有点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这男子走到李氏兄弟的面前,就看了他们一眼,什么也没说,可他们却已头冒冷汗、脚发软,下意识的想去求饶却发现动弹不得,那男子一扬手,做了个奇怪的手势,他们二人便双双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然后那男子又径直走到唐宁面前,看了她一眼,吓得唐宁也冒了几滴冷汗,这男子看起来不像坏人,可是却散发着一种让人惧怕、臣服的感觉,突然,他把手放在了唐宁的头上,她下意识的想躲但是却发现身体好像被什么束缚了似的,动弹不得,心里不禁想,这次真的是死期到了,这男子不会是妖怪吧?在吸取她的阳气提高修为,把她吸成干尸吧…
此时,唐宁感觉全身麻麻的,很是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游走一般。过了几息,男子那开了放在唐宁头上的手,难受的感觉也随之消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