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叶然、於柒、廖旻骑着马儿回西凉了。他们迎着朝阳,背对着卫惜他们。廖旻回头看了一眼,有点恋恋不舍:“丞相,我们真的要撤吗?我觉得……”
“多嘴!”叶然微怒,廖旻便乖乖的闭上了嘴。
望着浩大的军队远去的场面,虞惊凰不禁有些恍惚:“卫将军,是真的吗?我们将他们击退了?”
“是呀,你将他们击退了呢,五皇子!”卫惜微笑着捋着胡子,特别着重的指出了“你”和“五皇子”虞惊凰的能力,被卫惜认可了,在卫惜的眼里,眼前这个意气风发但是略带忧郁的少年已经符合成为一个优秀的皇子的所有条件了。他已经远远强于他的所有皇兄和皇弟了。
“走吧,他们该不会再来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卫惜拍拍虞惊凰的肩,“走吧,你父皇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刮目相看?这么一来的话,他只怕会对我更加的戒备。我只有,逆流而上!虞惊凰走去取他的马,和卫惜一起,但是他的脑子里却是下一步该怎么获得更多的权力。
他们踏上了归途,真的很令人难以置信,只是在三天内,同一条路就被他们走了两遍,他们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击退了骚扰边关的西凉军队,还包括了往返的路程。
他们就像个英雄般归来,骑着骏马,披着流霞,像天神般走进每个人的眼里、心里。
他们抵御的是外敌,而陵灏宣和吴俊伯呢?他们对抗的是自己人,是大宛的灾民!
“明宣王,我们该怎么办?”吴俊伯看着城外的灾民,不由得揪起了心。陵灏宣看着城下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头,他们面带土色,表情愤怒而狰狞,强壮的男人就握紧了拳头一下一下的捶着城门,愤怒的大喊:“开门啊!快开仓放粮!我们都快要饿死啦!”而那些瘦弱的妇女儿童则坐在地上,或是跪着,凄惨的哭诉着:“官爷赏口饭吃吧,我们都饿了好多天了。”如果只是一个两个的话,陵灏宣还不会如此的崩溃,可是这是一大群啊!不同的言语用不同的语气在不同人的嘴里蹦出来,但是它们都表达了同一个意思——我饿!我很久没吃了,我想吃东西!
陵灏宣就只是站在城墙上往下看一会儿,听了一会儿他们的言辞,他就已经受不了了,他感觉到突然袭来的头痛,他抱着头背靠着内墙顺着滑下来,此情此景真的让他很头痛。那些灾民的呼喊声就像来自地狱的魔音一般不断地在他脑里回旋。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啊!”
这个时候,吴俊伯看出了不对劲,他也蹲下来,拍着陵灏宣的背:“没有关系,办法总是会有的,你要保持冷静才能想出办法。”
“对,我要保持冷静,冷静,冷静……”一个又一个的“冷静”被他哆嗦着说了出来,慢慢的,语气越来越平缓,情绪也慢慢的平复。
但是他仍坐着,靠着墙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吴俊伯又开始担心陵灏宣,但是这是多余的。他的情绪已经完全的平复了下来,此时他只是在思考对策。不如,开仓放粮吧?不行,会被发现,定会少不了处罚 。军队镇压?不行,这个是万万不行的。
就是那么一瞬,何不……将它们合并起来?
于是,陵灏宣站了起来,拉过了最近的一名士兵:“你去粮仓里拉一袋粮食出来。”
那士兵给惊着了,来了这么多人,就只有眼前的这个会提出拿出粮食来救济灾民。但是他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了句“是。”便转身去取粮食了。
粮食到了,陵灏宣吃力地将它扛起来,横放在城墙上。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要干些什么,接下来他大喊一声:“下面的人让一下啊!我的粮食要掉下来了!”众人都很惊奇,那袋粮食好好地放在墙头,怎么会无缘故的掉下来?但是灾民们都乖乖的让开了位置,停止诉苦,眼巴巴的看着那粮食袋子。陵灏宣双手抱胸,装作若无其事的往粮食袋子上给踢了一脚,力度很大,那袋子粮食应声落下。
灾民们欢呼一声,便过去哄抢了,有的人还不忘感激地看陵灏宣一眼。
“欸?怎么回事啊?我的粮食怎么掉到地上去了?”陵灏宣明知故问,而且还是加大了声音。
下属们的回答也是惊人的统一:“不知道欸,我刚刚怎么什么都没有看见呢?”
看着那袋子里的粮食被抢得差不多了,陵灏宣豪气的一挥手:“走,可不能让他们这么抢咱们的粮食!”
开城门,陵灏宣带了十几个士兵下来驱赶灾民。
“喂,你们怎么能抢粮食呢?滚滚滚,赶紧给老子滚回家去,休想碰我的粮食!”
灾民们慌忙地走了,但是他们的脸上都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他们个个都带了不少粮食回去,衣服里装不下了,他们就现场吃,生的也猛吃,有的吞了下去,然后塞满一嘴带回家。
“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吴俊伯看着灾民们一张张满意的脸,不禁有些担忧。
“没问题!就算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怕什么!我可是明宣王,长公主之子。”
“但……”
“放心好了,我会担着。”
可是长此以往的话毕竟不是个办法,得从根本上找原因以及解决的方法。但是……从哪里入手?
趁着晚霞,虞惊凰和卫惜回到了大宛的帝都。昊丞帝在高台上俯瞰他的领土和子民。他突然微眯着眼,他看见了卫惜,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小杂种虞惊凰!
他的手死死的抓着大理石的护栏,指尖都因为用力过大而发白。虞惊凰,你居然能够生还?我保证,你在战场上活着回来,那么就别想再次活着走进我的皇城!
这就是虞惊凰所担忧的,他坐在宸妃右侧的红木雕花椅上。他就只低着头,什么都没有说。他在等……宸妃的答复。
“既然这么一来,那么凰儿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呢!”
“什么意思?”虞惊凰不解。
“你可以去追求卫锦桐了,通过与卫家联姻的方式,这样你父皇就不敢动你了。”
“可是,我不可以靠自己吗?”
“你当然可以,只是你需要用如履薄冰般的谨慎多奋斗十年。”花怡看着虞惊凰半信半疑的脸,笑了一下,“你父皇就是靠女人才能够少走很多弯路,才夺得了皇权。”
“凰儿只需要知道有时候女人可以让你少走很多路,而有一天你有了权力想要摆脱她的话,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