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不敢
宁烙想到了几种可能,重新召过雷隼控制火焰,再次开始炼制。
这次的炼制更加的用心,之前的狂妄早已收拾干净,一心放在丹炉之上。
“呼...”
第三步,依然如此!
炉鼎内的丹气再次疯狂的溢出,扩散在空气中!
宁烙调过雷隼用神识阻截也没能起到效果,那些丹气就像突然疯狂起来,怎么都不肯在炉鼎内停留一刻。
雷隼吞完石室内的丹气,就连炉鼎内的药渣都不放过,索性一头钻了进去。
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宁烙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两次炼丹都在这里失败,时间接近中午;
终于有人走近了石室。
言一望着沮丧的宁烙,将手里拿着的两个白白的大馒头递过来一个,坐在距离宁烙不远的地方张口撕掉一块,好像吃的是烤鹅而不是馒头。
宁烙张了张嘴,本来不是要吃馒头,可是还是将快要问出的话咽了下去,狠狠的也咬了一口。
言一长的白白净净,就是话实在太少,整天一副大人的表情,实在不是个可以问出什么的人。
“你真的没炼过丹?”
馒头已经下肚了大半,宁烙还是没憋住;
言一转头望了宁烙一眼,好像在看一个傻子:“当然炼过。”
这个答案让宁烙吃了一惊,比第一次听到言一没有炼过丹还要吃惊:“可是我怎么听说你没有炼过丹?”
“他当然炼过,虽然只有那一次。”
一道声音从石室外传来,不用看也知道是钱小凤。
钱小凤不但是自己来的,还挎着苏璇的胳膊。
“就和你一样,他也是一个人在这间石室里炼了一次!”钱小凤眼睛上抬,回忆着说道:“那时候小言一好像只有七岁!只有这么高!”
钱小凤比划着:“当时药鼎都被他炼炸了,我记得好像差点哭了鼻子!是不是?”
钱小凤好像在回忆儿子的童年,带着一丝微笑。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炼过丹。”
“呃!”
宁烙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感情第一次的炼丹经历直接将言一打击的四年多都没敢再次尝试!
是言一的承受能力太差,还是魏老怪的方法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从那以后我就再没炼过丹。”
言一突然开口了,和钱小凤说的一模一样。
“也没有离开过炼药堂。”
宁烙奇道:“四年没有离开过炼药堂?就连烟峰其他的地方也没去过?”
“因为有人要杀我!”言一说的很平静,就像在说‘有人要请我吃饭。’一样!
“啊?什么?”
宁烙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你是魏老头的亲随弟子,谁敢杀你?”
言一的话让宁烙十分不解,好像这个人处处都透露着和别人不太一样的地方。
“罗宗主敢杀他!我爷爷也一点办法都没有。”钱小凤接口道。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宁烙只觉得头脑有些发胀!这到底哪是哪?
罗宗主西州九大派之一的鼎鼎大人物,为何要杀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孩子?
“罗宗主原来有个儿子,被九岐山的宗主误杀了!”
钱小凤接着说道。
“罗宗主的儿子被九岐山的宗主杀了,那和言一又有什么关系?”
宁烙奇道:“冤有头债有主,该找谁找谁,为什么要找言一?”
钱小凤一本正经的说:“找言一就是找到了头!因为他爹就是九岐山的宗主。”
“啊?”
宁烙不由仔细打量了一番言一平静的表情,顺带着连他全身都细细看了一遍。
“九岐山主动把言一送到天池山来,罗宗主虽然生气,但也不好直接出手,又有我爷爷和炼药堂堂主作保,最后订下一条令:言一炼不出四品丹药绝不可离开炼药堂,否则就等于给了罗宗主一条杀他的理由!”
“要是他炼出四品丹药呢?”宁烙又问道;
“按照之前所说,他就可以回到九岐山去了!”
“所以你就在炼药堂一住就是四年?”宁烙转头问言一;
言一点点头,重新开始吃他吃到一半的馒头,仿佛这件事情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四品丹药,整个炼药堂那么多的炼药师,宁烙敢断言能练出来的不过只有两三个;
给一个当时只有七岁的孩子订下这样的规矩,几乎就和终生监禁在炼药堂没有多少区别。
到现在宁烙总算搞明白了不少,感情言一在天池山就是一个人质般的存在!
“因为你一直都炼不出四品丹药,所以一直都不能回到九岐山去,对吗?”
宁烙问道,没等言一回答就激动的跳了起来叫道:“那你应该多多练习,更不能不敢炼丹啊!就算为了早点回到九岐山也该日夜苦练才对嘛!”
“你年纪小,碰到困难就退缩,这点我可要好好说说你。难道因为一次不成功就彻底放弃吗?那是懦夫行为,你总不能一辈子都留在炼药堂吧?”
宁烙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手指指到了言一的鼻子上。
言一实在吃不下去,只好将举起馒头的手放了下去;
叹了口气道:“谁说我放弃了?”
宁烙继续质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敢再去炼丹?”
“你说错了,我不是不敢是不想!”
言一抬着头,望着站在面前的宁烙的脸。
“不想?我看你就是不敢!是害怕了!”
宁烙一副愤慨的表情:“整天装作一副成熟的模样,却连亲手炼丹都不敢,你这样子我真的鄙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也算是九大仙门之一的九岐山宗主之子,在这个炼药堂里就是个打杂的,就连伙食都差到连个咸菜都没有,你到底还要做多久的缩头乌龟?”
言一又叹了口气,索性放下手中的馒头;
“我不是不敢,是不想!”
言一又重复了一遍他之前说过的话!
“说什么废话呢?什么叫不想?”宁烙嗤之以鼻的摇头;
就连苏璇在旁拉了拉他的衣袖都没理会,他刚才连续炼丹失败时也有些颓废,但却感觉自己比言一强的太多。
“我真的不想!”
言一又说道,眼角瞥过在一旁看热闹的钱小凤;
“切!”宁烙一副不屑的表情。
言一起身将手背在身后,踱着步子走到门外,抬头看了看天空,又往四周望了一圈,抬脚继续走远,边走边自语道:“难道真的到了该走的时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