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大师。”那卵鬼的声音把我从沉思之中勾了出来,我回过神,差点把家伙给忘了。
我和陈宇耀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这只卵鬼常年在那地下室里,身上所沾染的怨气非常之强,就算她主动配合,要超度也得费一番力气,更何况我的道气刚刚经过了一番消耗,根本不足以超度这卵鬼,要超度她只能和陈宇耀配合。
“惠及三千鬼,黄泉路下,诸方天神来护航,无量天尊……”
“三清在上,诸方鬼神莫来扰,黄泉路上魂魄清……”
我和陈宇耀以卵鬼为中心,同时念起了经文,卵鬼身上的怨气慢慢被剔除,在她身后出现一座门,这门通体漆黑,两边是狰狞鬼头雕塑。
这门我在超度鬼混见过一两次,是鬼门,鬼门直通地府,因为像卵鬼这种罪孽深重的鬼魂会进入地府之中审判,而不能直接投胎转世。
刚开始一切进行得很顺利,但就在鬼门开启一刹那,那卵鬼突然“啊”一声惨厉尖叫,身体变得臌胀异常。
“不好!”我和陈宇耀发现不对,身形同时暴退,瞬间远离了那卵鬼。
“砰!”只听一声巨响,那卵鬼竟然在原地爆炸了,浓烈的阴气扩散,我脑袋一阵眩晕,怎么会这样?我用道气守住心神,不被阴气干扰,阴气烟雾慢慢散去。
“怎么回事?”我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还弥漫不已的阴气,我确认了一件事,那卵鬼魂飞魄散了。
陈宇耀从卵鬼爆炸的地方捡起一粒红珠子,说:“那卵鬼被下了咒,只要有人超度她,她就会立刻魂飞魄散。”
“这个混蛋。”我心愤愤然,大骂那个术人心狠手辣。不过想想也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家伙会在乎一个鬼魂的生死吗,只是我感觉有些对不起那只卵鬼,毕竟我可是答应超度她的,可是我却看着她在我眼前魂飞魄散而无能为力。
郁闷的点起了一支香烟,我一屁股坐到旁边的地上,他娘的,这都算什么事啊。
很快古宅外面传来一阵警铃声,李队带着几个警察从古宅外跑了进来,那个赵世三也来了,警察在古宅外围起了一条警戒线,李队进来就说:“又是什么案子。”
“小友,我们又见面了。”赵世三说道。
我撇了撇嘴,没有回答,指着那陷阱盖,说:“喏,在那里,你们自己打开看吧,你们这些警察是怎么做事的。”
这么多婴儿尸体,到现在居然都没有一点
李队指挥几个警员把那个陷阱铁盖撬开,他们带的是强光手电,往里面一照,里面的婴儿尸体一览无余,在场众人无不动容,几个心理素质比较差的警员直接“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李队毕竟是个老刑警,见到此副场景,面色铁青,沉默了一会,冲赵世三说:“赵大师,这件事你怎么看?”
赵世三半蹲在陷阱盖旁边,看着下面那堆婴儿尸体,说:“人皆有精气,婴儿之精气最为纯,不少邪术都要用到精气,这里面的婴儿尸体少说有百个之多,需要这么多的婴儿精气,必定是有邪恶术人做的,难道是为了培养卵鬼?”赵世三转而问我说:“小兄弟,下面是不是还有卵鬼。”
知道卵鬼,看来这个赵世三也算是个有真本事的人,我将发现红袍女鬼和卵鬼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而后问:“你知道卵鬼,那你知不知道卵鬼有什么作用?”
知道作用,才能知道这个邪恶术人的目的,这个邪恶术人总不会是为了害人而害人吧,他那么费力的杀害这些婴儿,并辛辛苦苦的搬来到这里,背后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目的。
赵世三摇了摇头,说:“我才疏学浅,只知卵鬼害人,会产鬼子,至于卵鬼能有什么用,我也不清楚。”
看来这家伙也不知道。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突然觉得很气愤,太他娘的憋屈了,那个邪恶术人接二连三的杀人,自己却无能为力。
咬着牙,拳头狠狠砸了旁边的石头的几下,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警察是干什么吃的,这么久了,人没抓到,还让他们这些畜生继续害人?”
这都大半年了,这些警察没有墨镜男子和那个邪道人一点线索也就罢了,在他们眼皮底下害人,他们居然也没发觉。
李队沉下了脸,说:“我们这也是前几天才接到隔壁市发来的案件通告。”
陈宇耀走到我旁边,悄声说:“不怪李队,他们再怎么样可是普通人,如果那两个邪恶术人要躲的话,他们怎么抓得到。”
就算警察不能做,不是还有灵异局吗?如果灵异局也破不了案,那养他们有什么用?
我搓了搓发冷的手,站起身,冷着脸一甩手,说:“算了,这件事,我不管了。”
我就是一个初中刚毕业的学生,凭什么去管他们这些事情,我没这个义务,也不想去管,我今天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从刘老汉手上的钥匙的线索而来。现在卵尸和红袍女鬼都已经被驱除了,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呵,破案的事情,就留给他们这些公家的人吧。
话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走出这古宅。
打电话叫那个的士司机过来接我,那司机把我载到了西郊最近的一个村里的饭馆里,刘老汉见到我,连忙问:“大师,怎么样了?”
“里面的东西我已经驱除了。”
“太好了!”刘老汉喜笑颜开。
“先别高兴的太早,你那老宅里有很多婴儿尸体,现在警察把你的老宅围起来了。”我说道。
刘老汉的脸一下子苦下来了,说:“啊,大师,那可怎么办?”
我看了刘老汉一眼,说:“放心吧,等警察走后你就可以入住了,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把你知道有关那幅画的线索都给我。”
那刘老汉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起身说:“行吧,大师跟我来。”
在刘老汉的带领下,我来到了村子里最尾的一间破房子里,这间破房子连门都没锁,一股腐臭味弥漫着整个房间。
刘老汉从最角落搬出一个木箱子,除了我见过的那有黑钥匙和青色大门的那幅画外,一张斑驳不清的黑白照片,以及一张十分残破的羊皮纸。
刘老汉把这三样东西交给了我,说:“我家在民国时是开当铺的,这些东西是一个顾客留下的,一直没人来赎,就流到了我手上。”
我拿起那张黑边照片看了一下,看样子是一张合照,但这张照片经过的岁月的侵蚀,已经看不清照片上这些人的模样,而那张残破的羊皮纸倒像是一张地图,我把羊皮纸翻过去一看,后面用毛笔写着“甲未年,徐……”后面那些字我完全看不清。
我皱了皱眉头,这两样东西和那副油画,跟害我煞气入体的黑色钥匙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你还知道什么?你知道留下这东西的是哪里人吗?”我问道。
刘老汉摇了摇头,说:“大师,我只知道只有这些。”
看来从这个刘老汉身上也没有什么线索了,我把李队的电话留给刘老汉,吩咐他如果就找李队,然后搭上的士回了市区。
回到市区,我直奔几家相片冲洗店,试图修复还原照片,可是没有一家相片冲洗店接我这单生意,都说照片太旧,无法还原。
无奈,我只能回家。
一番冲洗,把在外面淋雨的疲倦都洗刷干净,回到房间,关上门,从柜子下最底层掏出那把黑钥匙,和画上的钥匙几乎一模一样,刘老汉给的幅画上不管是奇兽所在的位置,抑或是纹理全都和我手上这黑钥匙吻合。
接下来连续数日都没有去万福香烛店,也没有去见陈宇耀,主要是我心里真的太憋屈了,不想再掺和任何有关命案的事。
反正这几天生活过得还挺悠哉的,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只是偶尔心里会出现被那邪恶术人害死的苏小燕临死前那种绝望的眼神,不过仅仅一闪而逝,便被我选择性的遗忘。
我有时候真的想,活到三十就活到三十嘛,我也是个人,我也知道害怕,不是害怕那些那个术人,而是我害怕再面对我认识的人死去。
还有那些婴儿的尸体,死去的人,感觉我的心无形中被上了一层阴霾。
说是逃避也好,懦弱也好,总之不想在和灵异界有任何联系。
我有时候觉得,也许从我踏入灵异界开始就是个错误的选择。
这天晚上,我约好了曹鹏去喝酒,喝完酒回来面色,我们都有些醉醺醺的。
他娘的,还是当个普通人好啊,又不用操心什么破案子,真是的,我就是个十六岁的未成年,跟他们这些警察瞎掺和什么,做义工还没工资,吃力又不讨好,有什么用?
漆黑的夜晚,我和曹鹏勾肩搭背的,路过一条巷子的时候,眼边几道黑影急速掠过,我心里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下意识转头看,什么也没发现,就在我以为的幻觉的时候,再度回头,竟发现那红袍女鬼悄无声息的站到我和曹鹏面前。
她身上那一袭红袍,在夜暗的笼罩下更显凄厉。露出一只血肉模糊的眼洞。配上她冰冷的神色,看得我心惊肉跳,我一下捂住了曹鹏眼睛,这副惨样,他这个普通人还是不要看了。
什么情况,我不去惹她,她竟然主动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