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没有人能做到保证一个骨架子存活。
监刑官满脸阴沉,已经从监斩台上站了起来。
我顿了顿,继续面无表情的继续手上的活。
接下来三百刀,我把刘瑾身上所有剩余的刀数剐完。到最后,我眼前是一个不沾一丝血肉的骨架。
计数官喊出最后一声:“三千三百五十七刀!”
人群沸腾了,所有人拍手叫好。
“好!终于看见这个畜牲死了!”
“皇上圣明!”
“儿呀,你大仇得报了!”
“……”
我的心里毫无波动。
我示意监斩台的监刑官:“大人,小人已经将剐刑完成,但是违逆了圣意,自知难逃一死。可否看在小人完成剐刑的份上,让小人去见家母最后一面。”
我知道这事终究会有一个背黑锅的人。哪怕最终算不到我的头上,监刑官也一定会先除我而后快。现在我主动背下黑锅,让监刑官心中一喜。
“好,谅你有此孝心,便准你回家见你母亲最后一面。不过,要有我刑部人员陪同!”监刑官背起双手,略带喜意地道。
“谢过大人!”我拱手行礼。
两个人跟着我回了家,我把剐刀放进了刀鞘,站在家门外,我对两个刑部的官员道:“两位大人,小人家母见不得生,唯恐受到两位英气所吓。不知可否在门外稍等小人片刻?”
说完,我从怀里摸出两块碎银。
两个官员相视一下,看了看我家简陋的屋舍,发现只有前门一个出口,纷纷收起我手上的碎银。
“好说好说,既然你孝心至甚,我等又怎会不允?快去快回吧!”
“谢过两位大人!”我拱手鞠躬。
进了家门,我抬脚便往厨房走去。我在家门口便闻到了饭香,这时候,老娘定在厨房准备饭菜。
进了厨房一看,果然见到娘忙碌的身影。
“儿啊,回来了!”娘见到我,擦了擦手上的水笑着道。
“娘,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不要问,快跟我走!”我背起老娘,就往自己的睡房走去。
“儿啊,你这是怎么了?”老娘在我背上,疑惑地问了一句。
“娘,我违逆了圣旨,肯定难逃一死。儿子放心不下你,现在只有带你逃跑了!”
“什么……”老娘惊呼一声,又连忙止住了声。
“儿啊,要逃跑怎么不走门呢?你往那睡房去做甚?”
“娘,昨夜我连夜挖了一条地道通往屋外。现在正门有两个刑部的人守着,从那是出不去的。”
没错,我昨夜一夜没睡就是挖通了一条通往屋后胡同的地道。
我急匆匆地背着老娘进了地道,然后经过地道来到屋后胡同。我左右看了两下发现没人,背着老娘就顺着胡同跑了。
不多时,我听到了我家房子的方向传来呼声,紧接着房子冒起一股浓烟,这群人把我的房子烧了!
我加快脚步,一直往最近的城门赶去。
这个城门外就是森林,只要出了城门,我就能带着老娘活下来!
胡同外的大道传来马蹄声,我加紧了脚步跑向城门。
终于见到高大的城门,我不禁心中一喜。
跑过十几尺长的城门,我终于见到森林!
我正准备往树林里钻进去,忽然被一匹马拦住了身形。
马上坐着一个高大的士兵,手中握着长刀指着我:“大胆刁民,还不束手就擒!”
我连忙转了个方向往另一边跑去,结果又被一匹马挡住了。
换了几个方向,都适时地蹿出一匹马挡住我的路。我被包围了。
城门方向,监刑官骑着一匹枣红马慢悠悠地走过来。
“哼,竟敢骗我!看来你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看着走过来的监刑官,我咬咬牙,把老娘背得更好一点。
拼了!
我拔出刀身鲜红得如同血液一般的两尺剐刀,狠狠地往眼前的一匹马劈过去!
只听到轻微的“唰”一声,我身前的一匹马从脖子处齐根而断!
坐在马上的士兵惊呼一声落马,我便从打开的包围缺口处奔出去。
监刑官冷笑一声。
“放箭!”
竟然有箭!我心里一下就紧张了。只听得耳边闪过“咻咻”的箭矢破空声,我连忙左右乱闪躲开射来的箭。
在树林里,行人比马匹更有优势。我在树林里东奔西跑,总算是避开了那一群追杀的人。
我跑的气喘吁吁,走到一棵树下,将背上的老娘放下地休息。背着一个人逃跑,费的劲可不少。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此时双眼紧闭的老娘,不禁会心一笑。
“娘啊,亏您在这情况下还能睡着,儿子我可是差点丢了小命呢!”
娘没有回应,睡得也太熟了吧。不过老人家睡得熟一点是比较正常的。
我扶正娘靠着大树的身体,忽然我看到了老娘的背后有一段翎羽闪过!
什么东西?
我连忙伸过头去看。
一段箭矢深深地没入老娘的后背,我扶着老娘背的手上传来一阵温热感。我抽出手一看,全是血!
我不敢置信地坐到地上后退两步,看着老娘安详没有呼吸,如同沉睡的脸庞,我一下哭喊了出来。
“娘啊!”
我扑上去抱住老娘的肩膀,拼命的摇了两下。但是娘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我满是鲜血的手掌捧着老娘的脸:“娘啊,你醒醒,你看看儿子啊!”
老娘没有回应。
我涕泪俱下,抱着老娘的尸身痛哭不已。
身后的树林传来一阵吆喝声:“快来!他在这里!”
一个士兵拿着长刀走到了距离我十丈远的地方。
更多的拿着弓箭或者长刀长剑的士兵围了过来。
我轻轻地把老娘的尸身靠在树旁,抽出了别在腰间的剐刀。
我瞪着眼睛看着一群拿着武器的士兵,心中全是恨意。攥紧刀把,我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
……
“大词人?大词人!”
一阵呼唤声把我从恍神里叫醒。胖子和局长杨福正站在我的身旁,胖子伸出手,正想往我脸上拍过来。
我一把抓住了胖子的手腕:“行了,我听到了!”
胖子悻悻地挣脱我的手缩回自己的手掌。
“我还以为你中邪了,刚想把你拍醒呢!”
杨福满脸笑容,慈祥地看着我。
“大词人,你看,这就是我们74局的仓库了!”
胖子指着我眼前的一个巨大的房间说道。
这个房间处于74局的办公楼地下大约二十几米的地方,是74局的仓库。里面有很多架子,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有各种冷兵器,热武器,纸制品,瓷器,木器,还有骨头之类的,等等等等。全都带着陈旧的气息,简直像一个古董博览会。
此时距离我们上海猫脸老太太事件之后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我受的伤已经好了。在这一个多星期里,我并不知道我们的局长在哪,因为我根本没有看到他。当他回来了之后,第二天就带我和胖子参观了74局的地下仓库。
在这里我看到了各种奇怪的东西。像剑、刀、枪、骨头、木头、书,甚至还有一些奇怪的尸体都用一些东西装起来陈列在这里。
当我搭乘进入地下仓库的电梯进入这里时,我真的被震撼到了。这里的空间少说也有近千平方米,高度达到了六米以上。生生从地下二十多米深的地方挖出来的这么大空间,这得多大工程?
刚刚我走神的时候,是看到了一把长约60多厘米,刀身约有两指宽。刀锋是乌黑的墨色,刀身却是妖异的红色,像血一样的鲜红色。当我看见它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一个人割肉割了三天的画面,还有拿着这把刀大杀四方,最后被箭射死的一个人的画面。
我又抬头看了一下那把刀,眼光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过去。
“咳咳,看上那把刀了?”杨福轻咳两声,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抓了一下后脑勺,“还行,看起来不错!只是不知道这把是什么刀。”
“我们74局是在一次事件中,从一个墓里找到的这把刀。当时我们74局用了两条人命才解决那次事件,然后这把刀理所当然的到了我们的手里。据说,这把刀是剐了明武帝时期的大太监刘瑾的那把凌迟刀!”杨福笑眯眯的给我解释了这把刀的来历。
凌迟刀?听起来就很血腥啊!
凌迟是什么意思我还是知道的。凌迟这种惨无人道的刑罚,在古代颇为盛行。凌迟真的可以称得上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杨福伸手从架子上拿下了那把凌迟刀递给我。
“怎么样,喜欢的话,这就是你的了!”
“什么?”我不禁提高了音调,“这么珍贵的东西,用了两条人命才换回来的,就这样给我了?”
“哈哈哈哈哈……”杨福笑了起来,又好像被呛到一样咳了几下。“今天我带你们进来这里,就是想让你们选一件武器。我看了你们在上海那个事件的报告,知道你们吃了没有一把专门对付这些东西的武器的亏。你们都是74局的人,这些武器都是为你们准备的。要是不用,难道留在这里观赏吗?”
我接过杨福手中的刀,摩挲了一下刀柄。
拿来观赏也挺好的,最起码挺漂亮啊!
“这把凌迟刀,上面带着一股杀气,是克制那些脏东西的神器,记得要好好保管啊!”
“知道了!”我越看这把刀越喜欢了。
杨福见我对这把刀爱不释手,笑眯眯的背着手踱着步子在仓库里溜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