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妃真是蠢得紧!
现在,皇上担心,如果叶溪幼是被哪个神医救活的,那么,万一兰彧锋找到了那个医生,治好了他的腿疾怎么办?
心中就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到处乱爬,又痒又疼!
“皇上,”向来以聪慧著称的御嫔最先看到了那一抹温柔的青色,“叶溪幼来了!”
一路小步来到正殿,溪幼行叩拜大礼:“民女叶氏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赐座。”皇上此刻只想争分夺秒,尽早找出叶溪幼活过来的理由。
在皇上的眼神暗示下,皇后问道:“溪幼,恕本宫直言,你是真的起死回生么?”
这话问得直接、唐突,但也在情理之中。
“是的,皇后娘娘。”溪幼落座答道。
“可是有什么神医相助?”御嫔早就看穿了皇上的心意,问出了他一直没有问的话。
此举颇得圣心,皇上暗暗点了点头。
“回御嫔的话,”小米知道,自家主子连这种妃位都没坐上的女人根本不放在眼里,她代答道,“我家小姐自幼习得医术,不曾有神医相助。”
“什么?”鸢妃差点没笑出声,“这叶溪幼是人人皆知的傻子,怎么还会医术?”
“鸢妃……”溪幼也知道这人不是好惹的。
这女人可是当今万俟大将军的嫡出长女,就连皇上也不能怠慢了她!
溪幼不紧不慢地说:“您有所不知。您是嫡出长女,家中地位自然高不可攀,而我却是个庶出的女儿,傻笨些也是情有可原,但是勤能补拙,所以才能习得医术啊。”
这话说得,让鸢妃的小尾巴翘了起来:“那是自然!嫡庶有别,尊卑有序,庶出的,当然不如我们嫡出的!”
这话一说,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气不做声——
谁不知道皇后是李家庶出的女儿啊!
听到鸢妃口出狂言,皇上虽想责怪,但是毕竟现在是用人之际,不能得罪了万俟将军,便只是咳嗽了两声。
皇后笑里藏刀,并没有说什么。
倒是玖妃出来帮溪幼说了句话:“众姐妹莫要再开这丫头的玩笑了,小姑娘第一次进宫,难免有些不自在。”
“是啊,”皇后圆场,“溪幼还是说说,你是怎么学的医呢?”
叶溪幼抿了一口茶:“溪幼打小习了些医书,虽不曾做什么医女,但也有自己的一套法子。”
每次她都只说那么一点,但就是这一点,都让皇上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一套法子?”皇上猎豹般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特有的君威瞬间让整个大殿都静了下来,“这法子能有多厉害?”
能不能解除蛊毒?
能不能连接经脉?
换句话说,能不能治好老十二?
溪幼从皇上突然压倒性的气势读出了其中的深意,看着他颇有戒备的眼神,溪幼莞尔一笑:“不过是能治疗一些女人的小病罢了!”
女人?
还是小病?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但还是不甚放心:“只会这些,就能够起死回生?”
溪幼只觉得这里有阴谋,但是却说不清楚。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回皇上,”溪幼还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臣女也只是因为一些身体的小毛病而一时间假死,所以,医的了。”
假死?
皇上不是没听过这个词儿。上次鸢妃不是为了争宠,还和自己闹过这么一回么!
他点点头——这女人治不好老十二的病!
那我就放心了!
看着皇上嘴角那不易让人察觉的弧度,叶溪幼也算是明白了几分:这宫中有病重但是救不得的人!
但是,是谁呢?
就在这时,下人来报:“皇上,十二王爷的贴身侍卫,顾南城求见!”
顾南城!
皇上心里一紧,不由自主地望向叶溪幼。
顾南城是兰彧锋的贴身,一般情况下,绝不会单独派他出去,难不成,是来找这个叶溪幼的?
“不见。”皇上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铁青着脸对皇后说:“皇后,天色不早,你就留叶丞相的女儿在你这里过夜吧!”
言下之意就是:别让老十二把她给拐走了!
“皇上,”还没等皇后应下,玖妃先卖起了乖,“我看着叶妹妹心疼得紧,能不能让她住在我宫中?”
皇上犹豫了一下,但是,他知道玖妃是个聪明人,而且忠实可靠,允下了。
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映出玖妃端庄的样貌,叶溪幼只觉得自己已经掉进了陷阱……
众人散去之后,溪幼就被玖妃带到了她的寝宫:栖凤殿。
“一人独住,甚是寂寞,还希望妹妹和我多说说话啊!”玖妃赶紧热情地招呼着叶溪幼。
“谢谢玖妃娘娘。”她不温不火地说着,时刻注意着那个女人的动向。
此时,小米已经被安排去收拾溪幼的卧房,现在,玖妃和溪幼两人独处,房间里温度有点低。
“叶妹妹,你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你说,人是被打死恐怖,还是被毒死恐怖?”玖妃沏了两杯茶,聊起了天。
“玖妃娘娘,”溪幼也不瞧她,只是看着窗外,“您有话不妨直说。”
“哟,”玖妃被溪幼这么呛了一句,不由心生恼怒,“妹妹这是把姐姐的好心当了驴肝肺了啊!”
溪幼笑笑:“臣女不敢。”
不敢?
玖妃看着她毫无歉意的表情,怒意越来越浓——你道歉也不起身行礼,成何体统?
“玖妃娘娘,”溪幼突然转头,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镜说,“方才下人来报,说有个叫顾南城的男子求见时,您似乎很紧张啊?”
什么?被发现了?
玖妃不由地捏紧了帕子,但面子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怎会?我为什么要紧张?”
溪幼指着她佩戴的金风玉簪说:“每次娘娘紧张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摸一下那个簪子——
“皇上驾到的时候您摸了,鸢妃刁难我的时候您摸了,刚才顾南城来的时候,您,也摸了……”
糟糕!
玖妃猛地站了起来,希望从身高上的优势来缓解自己不安的情绪,但是,这反倒让人觉得她像是一个犯错的小学生,在给老师承认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