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水寒心中挂着《风雷练气局》的内功心法和楚诚所说的看山之法,等云弄月和楚诚做好了晚饭后,匆匆吃过晚饭,便缠着楚诚,要让楚诚教自己看山之法。
楚诚抵不过颜水寒的死磨硬泡,只好放下碗筷,和颜水寒从竹屋中出来,两人在竹林下停了下来,楚诚却突然问道:“,小寒,你有没有认真的看过自己水中的影子!”
颜水寒心中暗想,水中的影子谁都看过,却不知楚诚怎么突然会问起这个,于是便点了点头!
楚诚道:“你看到自己在水中的影子时有什么感想!”
颜水寒想了想,才说道:“水中的影子就是另一个自己,我笑他便笑,我哭他便哭!”
楚诚听完,点了点头,指着远处的山道:“普通人看山,只是草草观之,只看到山的大概面貌。但看山其实也如看自己水中的倒影一样,我在看山之时,应当觉得山也在看我。我看青山巍峨多姿,青山看我也是卓而不群!”
颜水寒听了这话只觉心头一震,举目望去,用心感悟刚才楚诚的话,把那山当做了有生命的活物来看!忽然间觉得在刚刚升起的那月亮照射下起伏的山峦,挺秀的林木果真变成了有生命的东西,自己向它们微笑之时,似乎也看到它们全在向自己点微笑。
就在这时,耳畔忽传来楚诚低缓的声音:“好了,这时你心境已经大开,正是练功的大好时机!”
颜水寒听到楚诚的声音,转头去看楚诚,只见那楚诚也看着自己,楚诚的两眼精光闪闪,看到颜水寒掉头过来,楚诚高声道:“好,随我练这招地云补阴势”。
楚诚说完,双掌轻飘飘地往前推出,楚诚这一掌推出,却见竹林前的云雾形成了一抹洁白的白云,给他的掌力吸纳,缓缓向楚诚的身上飘来。
而随着楚诚的双掌舞动,楚诚身子方圆丈余的雾气越聚越浓,并变成大块的云气全都被他吸了过来,那些云气如游龙般地绕着楚诚的身子疾转,只看得颜水寒心旷神怡。
刚才看山之时,颜水寒自身的内气已经被激了出来,这时见楚诚使完,依着楚臣的样子,一招“地云补阴势”演练了起来,说来也怪,这招式一起,便立时觉体内有一股气息流转不息!
颜水寒按捺住心中的兴奋,按着楚诚的样子将掌式急转,过不多时只见竹林之上的雾气慢慢形成一朵白云的形状,缓缓向他掌上飘来,颜水寒只觉得那些白云一团一团的像是棉絮般轻盈可爱,围着他的身子飞舞。此时,颜水寒只觉得自己如置身于云彩之中,全身轻飘飘的,好是舒服!
而颜水寒对着飘舞的云朵,凝气一吸就觉一股清凉之气自双掌直透体内,并快速的与体内的气息融为了一体。颜水寒心下大喜,高兴道:“大哥,这功夫果然十分奇特,十分了得!”
楚诚长袖蓦地一振,双掌直举向天,缓缓说道:“再看这第二势天风补阳势!”
这时山风渐大,吹得竹林“吱吱”作响,楚诚却长身直立,岿然不动,满山的山风像是随着楚诚的掌势吹动一般。颜水寒见楚诚伫立风中如一座高山一般稳健,只看得得心血澎湃!
颜水寒看到此处,心中豪气大升,双拳挥动,随着楚诚的样子,接着又演练起那势“天风补阳势”。
这一势大开大合以自身气机吸纳竹林之上那呼啸的山风。颜水寒初练此势之时,只觉山风狂野,一种清冷的感觉直透心间!而颜水寒越是往下练越是觉得那打在身上的狂风阴寒难耐。
又过得片刻,呼啸的冷风似乎将山间的所有寒气都带向了自己身体之上。并且那寒气直入体内,直钻入他体内经脉之中。颜水寒只觉得遍体阴寒,心下暗道:“这一势怎会越练越是寒冷,再练下去我的经脉全部冻住,只怕会生生将我冻死吧?”
“嘿嘿,你可得忍住了!”
楚诚眼见颜水寒身子抖个不停,知道颜水寒身体之内正被寒气侵蚀,便出声说道:“这叫做‘天风洗髓’,待你功成之后便有易金筋换仙脉之效,这可是不知多少武人梦寐以求却又求而不得的!”
颜水寒一听有如此神效,便低声嗯的答了一声,接着便咬牙苦撑了下来。颜水寒不知苦撑了多久,却忽觉腹内腾起一股热气来,霎时间只觉得浑身暖气鼓荡,那满山呼啸的山风吹到体内竟都化作股股热流游走体内所有的经脉之中。
楚诚《风雷练气局》的地云和天风这两势功法一阴一阳,互相补充,相互调和,颜水寒越练越觉兴味昂然,竟渐渐地进入了一个忘我的境界之中。
而颜水寒这一练就是几个时辰,当颜水寒从那忘我的境界中出来,睁开眼却见满山竹林轻轻摇曳,晶莹剔透的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彩色的光,而耳边传来的是鸟儿欢快的鸣叫,原来颜水寒这一次练功,竟然整整的练了一夜!
此时颜水寒直觉得神清气爽,虽然练了一个晚上的功,却觉得精力充沛,没有一丝疲惫。
颜水寒心情大好,从地上站了起来,只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往前踏出一步,竟有一种想要飘起来似的感觉。颜水寒长啸一声,声音传遍了整个山谷,久久的回荡!颜水寒满心欢喜,转身往竹屋而去,却是健步如飞!
“大哥,云姑娘,你们在竹屋之中吗,我可要进来了!”
颜水寒到了竹屋之前,对着竹屋一阵大喊,声音响遍整个山谷,屋内却久久没有声息!颜水寒心生疑惑,推开竹门,大步走入了竹屋之中!
进了竹屋,只见屋中的的木桌之上,有一碗稀粥和几个薄饼,那粥和薄饼被放于一口铁锅的温水锅边之上,还散发着丝丝热气。
而在那铁锅旁边,放着一张信纸,信纸之上,隐隐看到一排排苍劲整齐的文字!
颜水寒眉头紧皱,走上前去拿起了桌上的信纸!信纸之上,楚诚苍劲有力的文字直透纸中!
楚诚写道:小寒兄弟,为兄得与兄弟相识却是极大福份,本想与兄弟长待却无奈身负为民重任。今晨见兄弟专心练功,不忍打扰兄弟,只好留书与兄弟告别,实感歉意!且为兄幸得吾弟灵药,现伤势已无大碍,请吾弟勿念于胸!今见吾弟技有小成,为兄深感欣慰,日后勤加练习,一定可以有所大成!现为兄与月儿姑娘先行离去,却也期待和兄弟来日极早相见!
颜水寒放下了楚诚留给自己的信,想起和楚诚在攀月楼豪饮,楚诚传授自己刀法打败刘定坚以及楚诚传授自己《风雷练气局》的一切,心中不禁闪过了失落!
“哎,大哥,云姑娘,不知我们要何时才能够相见了!”
颜水寒叹了口气,将信纸折好,小心的放进了自己的怀中,然后简单吃了桌上楚诚和云弄月给自己留下的早餐,离开了竹屋,牵过竹屋外的马,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到了巳时,颜水寒便回到了城中,打马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颜水寒只觉得心情大好!不过,随即又想起自己一夜未归,回到家中将要面对自己老爹颜文敬那张如锅贴的黑脸,大好的心情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下子索然无味了。
想过了让自己惧怕的老爹,颜水寒突又想到了被自己救回家中的粱婷!
哎,一夜未见,不知梁婷怎么样了,而自己从昨天午时便离开了家,她应该还没有吃东西,也应该是饿了吧?
想到了此,颜水寒不由得责怪了自己起来:颜水寒啊,颜水寒,你把人家姑娘救回家去,却不好好的照顾人家,真是一个混蛋!
颜水寒骂完了自己,连忙骑马到旁边的一家老字号烤鸭店,要了一只鲜嫩多汁肥鸭提在手里,这才往家中赶去。
离颜家的府邸三百米左右的街道是一个粮油交易市场,那里也是颜家铺面所在,这里有全京城最好的米粮,所以这条街道上每天都是人来人往,人流川流不息!
只是颜水寒打马经过这条街道时,却听前面吵闹的声音极大,人们像是看到了非常新奇的东西一般,吵吵嚷嚷的声音只震得颜水寒的耳朵发麻!本来以颜水寒的性子,平时要是有热闹可看,那是一定要凑上前去瞧个痛快的,但今天却因为心中挂着粱婷,便打算绕过街道上围观的人们,往家赶去!不过刚要打马离开,却被两个人的对话给吸引住了!
这两人探头只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其中一个身穿蓝衣的中年汉子向一个胖子发问:“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胖子回答道:“好像是官兵们压着一个恶贯满盈的罪犯在游街示众吧!”
蓝衣汉子道:“嘿,好久没见过游街示众的犯人了,却不知道这人犯了什么法,官府要如此兴师动众?”
胖子点头回答: “没错,是好久没见过这阵势了。不过这次好像是个杀人越货的惯犯,听说叫做什么黑煞吧,我还听说这黑煞呀是个男的,他和另外一个女魔头一起叫做雌雄双煞!这雌雄双煞已经犯了多宗命案,将好多大富人家全部灭门,然后还盗走了那些大富人家的所有财物!而官府也是费了老大的功夫才找到了这雌雄双煞,不过可惜的却只是抓到了黑煞,却让那白煞给逃了去了!我还听说了,这黑煞呀,明天就要问斩了,今天官府押着黑煞出来游街示众,只怕也是为了引那白煞出来吧!”
“嘿,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十分想看看这黑煞长什么样子,走,咱们看看去!”
这两人说完,便往前面的人堆里挤了进去!颜水寒听了两人的对话,便停了下来。
因为刚才对话那两人口中的黑煞就是通缉令上的秦刚,也是受伤的梁婷在昏迷时口中一直呼喊的人。颜水寒也很想看一看这个让粱婷一直牵挂的秦刚到底是什么样子,于是便牵马在街道边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吵闹的声音越来越近,满街的群众紧跟着一辆囚车往颜水寒的方向缓缓的行驶了过来。
囚车之中,一人批散了头发,垂头站立于囚车中央,这人被困于囚车中,只露出了头部在外面!身体的其余部分,完全被关在了囚车里。这囚车或许是为了关牢这个犯人经过了特别的改制,囚车的每一根木棍都特别的粗壮,看上去要比以前用来关押其他犯人的囚车牢固得多。
透过囚车,却见一根手腕粗壮的铁链将囚车中的人手脚锁在了一起。而在囚车的两边,是佩备刀箭的官兵,这些官兵十二人为一排,在囚车的两边各有两排,每个人都是手握刀柄,满脸戒备的将囚车围了个严实!
官兵们如此的兴师动众,由此可见囚车中人的重要性了!
看到这里,颜水寒心中暗道:这人就是秦刚了吧,果然好大的面子,竟让官府出动这么多兵力!
颜水寒在心中暗自念叨,不过秦刚始终垂着头,这让颜水寒没能看到秦刚的样子。
囚车一路过来,围观的群众不停的向囚车里的秦刚叫骂,并有人用手里的菜叶和鸡蛋往秦刚脸上扔去!不过,秦刚始终没有抬头,对群众的叫骂和扔向自己的菜叶和鸡蛋毫无反应!
“大坏蛋,心眼坏,大坏蛋,没人爱,找个女魔一起把人害!”
就在这时,几个小孩追赶上囚车,并边跑边拍着掌,一起在嘴里欢快的唱起了上面的句子!
“啊!”
就在这时,秦刚大叫了一声,抬起头来看向了那几个唱歌谣的小孩,面露狰狞之色,眼中放出了凶恶的光来。
“哇!”的一声,秦刚凶狠的模样,当场便吓哭了两个拍手唱歌的小孩!
颜水寒此时就在站那几个唱歌的小孩同一侧,当秦刚抬头时,颜水寒正好看到了秦刚的样子。只见那秦刚虽然目露凶光,满面狰狞之色,却是浓眉大眼,五官精致,十分的俊美!
“秦刚,好生呆着,你给我老实点!”
一个官兵见秦刚怒视孩童,大声叫骂着,对准秦刚的脸一鞭子打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秦刚的脸上出现了一条血红的鞭印,官兵的皮鞭正正打在了他的脸上。
秦刚的脸被皮鞭打中,将目光转向了打他的官兵,满脸凶恶的说道:“你最好别让我逃出去,你打我一鞭,我一定会让你用你全家的命来还!”
秦刚说这话的声音不大,听来却是让人觉得非常的阴冷,那个打他的官兵身子一抖,像是被秦刚这话给吓到了一样!
“啪!”
那个官兵被秦刚的话吓到,自觉失了面子,又是狠狠的一鞭抽在了秦刚脸上,边抽打边大骂道:“我让你狂,你再狂个试试!”
“哈哈,哈哈……”
这次秦刚却没在答话,只是仰天大笑了起来,那笑声极其的狂妄,竟让满街吵闹的群众都安静了下来。
“秦刚,你他妈给老子安静点!”
那个拿鞭的官兵再次举起了手里的皮鞭,不过始终却没有抽下去!
“哈哈……”秦刚再次大笑。
见那官兵怕了自己,这倒让秦刚的笑声更加的狂妄了!
囚车在秦刚的狂笑中慢慢驶远,最后驶离了这条街道!
这是颜水寒和秦刚的第一次见面,只是秦刚满脸狂妄和凶残之气却让颜水寒只觉得心生怨恶。
等关押秦刚的囚车缓缓离开,颜水寒便牵着马往颜府走去。
颜水寒回到了自家府邸,悄悄进入马棚将马拴好,然后再小心翼翼往客厅溜去。不想,在府中绕了一圈,却没有见到自己老爹颜文敬的身影,而就连自己母亲丁颜氏也不在。
颜水寒大感惊奇,拉过一个在院中扫地的家丁问道:“老爷和夫人去了哪里?”
家丁挠头想了想才说道:“老爷一大早就出去了,夫人今早带着春花等几个丫鬟好像去寺庙上香去了!”
颜水寒松了口气,接着问道:“老爷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家丁又想了一会,才道:“早上我在打扫客厅的时候,隐约听到老爷跟夫人说他要去袁大人府上!”
又去找袁松,袁家的人昨天不是刚来过,老爹怎么今天又去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