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意突来,早上这粥太稀了,沐老三有些忍不住了,又担心赵喜乐,别的地方他能呆着去,这去茅房怎么带着个姑娘呀,正急的不行,想着四处看看有没有同村的人,把赵喜乐托付给谁看一会儿,自己回来再领回去,也不知道大郎咋想的,他一个人来买药早去早回,非要把这丫头也带来,这不是添乱吗?
“三叔,你咋了?”赵喜乐觉得沐老三这汗来的有些急,以为他身体不舒服了呢,天这么热该不会是中暑了吧,还是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重了,惹着了人家。
沐老三看了一眼赵喜乐,心里这个憋屈啊,心里憋屈可以忍,肚子憋屈不能忍啊,眼看着就要尿裤子了,眼尖的瞧见前面几步之外,站了个身着长衫,气质儒雅,面容俊秀的男子,这个人沐老三好像见过。
一着急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哦对了,他怎么就忘了,这是赵喜乐未来的的大姐夫,赵喜月订了亲的周方同,再一瞧,旁边不正好站着赵家的大丫头么,把这丫头托付给自己的姐姐一准儿没错。
沐老三心眼实,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快步的走过去,“喜月啊,你帮忙留意着点儿你妹妹,三叔有点事儿一会儿就回来。”
赵喜月和周方同俩人是约好了来这集上相会,哪有功夫管个傻子啊,不过看到赵喜乐赵喜月就想到了前几天她跟自己顶嘴的事儿,气就不打一处来,赵喜月脑瓜子转的快,“行,你去忙吧三叔,把她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嘿嘿,放心,放心,那是你亲妹妹我哪能不放心啊。”沐老三是边说边走,近乎小跑着去找茅房了。
周方同刚才和赵喜月一见面就听说了赵喜乐的事儿,还听说这丫头不傻了,他便仔细的瞧了下赵喜乐,小脸不再脏兮兮的,现在的赵喜乐,妙目含春,雪嫩嫩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粉红,小小的嘴,带着婴儿肥肉嘟嘟的小脸,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比她大姐还有美上几分,但只能看脸,这身子太瘦了,干巴巴的比她大姐差了一些。
赵喜乐不待见这个大姐,站的离她老远,反正哪儿都是等,没的站在大太阳下呀,她不想理赵喜月,可赵喜月想理她呀,那天她没占到便宜,今天还想趁机讨回来呢。
一个傻子,就算好了能聪明到哪儿去,不是怕丢吗?呵呵,要是真的丢了,沐家是不是要赔更多的钱呢?
“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那个已经不傻了的妹妹吗?怎么你也来赶集啊?”赵喜月瞥见她手里拎着的药包,嗤笑了一声,“你这也算是刚嫁到了沐家,三天还没过呢就给你那个药罐子夫君买药啊?”
一想到她狠心的推自己的亲妹妹去死,赵喜乐跟她说话就总控制不住情绪,话中透着锐利,“我人都在这了不来赶集难道是来看你呀?”
赵喜乐抬头看了眼她身旁的男子,“大姐,不管怎么说我可是嫁出去了,你管药罐子不药罐子的呢,我有人娶了,还有人疼了,你嘛,啧啧,可就说不定了!”
赵喜乐就是成心的给她添堵,一看这个周方同就是个小白脸,家里是有几个钱,可那有什么用,这人一看就是个花心的主,这亲事定是定下了,可一日没过门,就做不得数,再说就算过门了,也有像沐家小姑那样,生了孩子还被人休掉的呢,以赵喜月那种好吃懒做的大小姐做派,也难说不会落得跟沐家小姑一个下场。
周方同见过赵喜乐,还曾经跟赵喜月说她长得好看来着,可惜是个傻的,如今瞧他的那张小利嘴,以前见了人就知道傻笑,被她大姐骂了就哭,刚才赵喜月说这丫头掉河里没死成然后就不傻了,他还不信有这种事,现在一看,可不真的转性子了吗?
周方同看着赵喜乐那个小模样就觉得心痒痒,早知道她要是有一天会不傻了,说不定他当时就跟这个定亲了呢,赵喜月瞥见周方同直盯着赵喜乐瞧,气的直跺脚。
周方同不止一次说过这个傻子长得挺好看的,说一次她不以为意,可次数多了她也就当回事了,那天他们两个在村口的大树下私会,傻丫头跟一群小屁孩去水塘里摸鱼,周方同又说了一次傻丫头好看,只可惜人傻了点,不然赵家可要被踏破门槛了。
赵喜月心高气傲,虽然周方同说的是戏言,在她看来这个傻子一辈子都是傻的,怎么会不傻呢,但周方同几次都当着她的面夸那个傻丫头,她的心里很不舒服,于是佯装着不生气的问道:“那她要是不傻了,你是不是还想着把我们姐妹一起娶了呀?”
“怎么会,小醋坛子,说的什么话。”周方同嘴上否认,可心里已经这样想了,但也就想想,毕竟谁都不认为一个傻子会突然间不傻了。
但世间就是有这样的事儿,当天送走了周方同,赵喜月越想心里越不舒坦,于是忘记了他爹娘说的把傻丫头卖了给自己换嫁妆的事儿,气急的失去理智的她竟然对自己的亲妹妹下了手,原因只是自己的未婚夫说她好看。
事后她也是有些怕的,但并无悔意,要说悔也是心疼那些没有兑现的嫁妆,但对于傻丫头赵喜乐,她是没有任何感情的。
且说回现在,赵喜月想到那日周方同的眼神,还有刚刚赵喜乐不经意的话,心里凉了半截,若周方同真的看上了赵喜月可怎么办?
“方同,你看,我二妹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人看起来是不傻了,但是说话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家里人的话都不听,偏要跟个药罐子做夫妻,哎……”赵喜月这话说的聪明,一方面说赵喜乐的不正常,另一方面则指出她已经是别人的媳妇了,周方同再怎么样也不会对一个有夫之妇动心思吧。
话是这么说,但要是真的动了心思,还管什么有夫之妇,而且那沐大郎的身子骨大家都知道,别说跟赵喜月同房了,就是说话多说两句都会晕过去,就算是夫妻,那也是名义上的夫妻。
关于赵喜乐清白的事儿沐挽风早就想过,当时是一冲动把她留下来,二人名义上是夫妻他也怕赵喜乐未来的夫君会嫌弃,但想想前世的那个男人,对赵喜乐疼爱有加,根本不嫌弃她嫁给个糟老头子的事儿,那么自己现在病成这样,外人也知道赵喜乐还是个黄花闺女,但这事儿不能拖的时间太长了,还是要想办法他既能照顾她,又不会拖累她,更不能让赵家的那些人伤害她,这几天沐挽风一直在为了这件事发愁。
赵喜月的情绪转的太快了,刚刚还是愤怒的想打人,再转头面对周方同时,却已经换个楚楚可怜的娇弱模样,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明明是她先挑衅的,现在却成了她是委屈的那一个。
周方同一直没说话,而是向赵喜乐靠近了几步,打量着她。
赵喜乐很排斥他的靠近,他进一步,她退两步,他进两步,她退五步,总之要离这些人远远地,左右看了一下,沐三叔这是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呀。
且说沐老三,小跑着去找茅房,解决了内急后出来正好瞧见卖锄头的,质量好,还便宜,他正挑着呢,不是忘了赵喜乐,反正跟自己亲姐姐在一块也不会有事儿的,而且通过那丫头说的话,他瞧着还真的不傻了。
赵喜月看周方同也不帮自己说话,气氛的道:“你这个丫头真是不知好歹,爹娘怕你在沐家跟着个病秧子吃苦,好说歹说的劝你回来,你偏不听,还把娘气病了,你这个死丫头啊,真是没良心!”
周方同被赵喜月的声音拉了回去,瞧着她因为生气而泛着红晕的脸颊,还有嘟起来的嘴巴粉嫩诱人,心里便是一荡,便暂且把赵喜乐给放下了,只一个劲的哄她,“你看看你,跟一个傻丫头置什么气,气坏了身子我可是会心疼的,一个病的快死了的人她都当成宝,真是没见过什么好男人。”
“好男人?你是说你自己吗?”赵喜月破涕为笑,她其实就算做给周方同看的,为的就是想要看看自己和那个傻丫头谁再他心里最重要,不过看到周方同这样,她也就放心了。
想想自己也是真傻,一个傻丫头怎么能比得上懂风趣的自己呢,活该她嫁个药罐子,一辈子守活寡。
赵喜月见周方同一心帮着自己,心里甜的跟蜜似的,看着周围没有认识的熟人,她慢慢凑近周方同,主动的拉起他的大手,娇声道:“方同,你这么好的男人只能是我的,也只能对我好,不然我会伤心的,我娘说了,等我过了十七岁生辰,就可以出嫁了,年底之前我们就可以成亲了,到时候我们两个就天天在一起,你说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