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唔唔……”
莫夫人刚被惊醒发出尖叫声，卢平立刻捂住她的唇瓣，低声道，“是我。”
虽夜已深，但有少许的月光透进房中，让莫夫人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她先是娇媚一笑，随即捏起拳头用力地敲打着卢平的胸膛，“你个死鬼，多长时间没有来了，今天怎么想着来看人家了。”
“我这不是一直都忙着染布吗？你看你每天都想着要穿新衣服，我还不是都为了你。”卢平边嘴上慢慢地哄着，一只手已经探入了莫夫人的里衣。
“哎呀，讨厌！”莫夫人娇嗔了一声，又出声提醒道，“你给我动静小点啊，仔细待会儿被别人瞧了去。”
“放心吧，他们都睡下了。”
“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就不怕探长发现你给他带了绿帽子，到时候把你的皮给扒了。”
“那……那你舍得莫探长那么对我吗？”
“当然舍不得，只要你今晚好好伺候我，以后好处多的是。”
夜色渐浓，一室尽是*之色。
……
莫绣莹离开卢湘的房间后，便吩咐下人取掉了房门上的锁。
而她的话几乎一整夜都回响在卢湘的耳畔，折磨了卢湘整整一夜。
清晨，曙光照进屋子，让整个房间通明透亮。
竹心一如往日将早点放在桌上，便悄悄退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待她再进屋时，桌上的点心竟然被人动过了，而卢湘却不见了踪影。
“夫人，夫人！小姐……小姐不见了。”竹心神色慌张地跑进了莫绣莹的房里，焦急说道。
莫绣莹放下手中的药碗，神色极为淡然，“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如何抉择，便由她去吧。”
“夫人……”夫人是不管小姐了吗？
竹心见莫绣莹一脸憔悴的面容，即将脱口的话生生地被咽了回去。
“你先下去吧，这些日子也累了，正好你也好歇歇。”
莫绣莹对下人向来体贴，主子如何安排，竹心也不敢反驳，只得应下，退了出去。
卢湘想了一夜，心从刚开始的震惊慢慢恢复到了此刻的平静。
她想要去找卢珏义，亲自与他对质，莫绣莹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但她又害怕这一切都是真的，到时候又该如何面对他？
明明已经走到去巡捕房的半道上，她又扭头去了徐宅。
天色尚早，这个时候徐天明应该没有去布庄，卢湘感到徐宅的大门前时，恰好碰到正要出门的徐天明。
“卢小姐，你怎么来了？”徐天明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慈祥的笑容，见到卢湘便亲切地问道。
不知为何，自从听了莫绣莹的话后，卢湘看着这样的一张脸，整颗心都不自觉地发寒。
“你明明说那包药粉只是会让人发痒而已，怎么会害了人的性命？”卢湘不会绕圈，开门见山地质问道。
“呵……卢小姐，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老夫听不懂你的话呢？”徐天明冷笑一声，有些疑惑地反问道。
“你……”卢湘虽然一直封闭自己，但并不代表她傻，此时此刻也明白过来，一直以来眼前这个满口仁义道德的人都在骗她，利用她。
卢湘怒目看着他，却没有去指责他，只是问他，“这件事，轩哥哥知道吗？”
“轩儿自然是知道的。”这下徐天明也不装糊涂，“你也知道轩儿这辈子唯一的心愿便是让卢珏义受到该有的报应。”
“那铃铛，大火，山贼，都是你们一一设计的吗？”卢湘接着问。
徐天明望了一眼别处，没有回答她，只是淡漠说道，“这个问题，你问轩儿便好了，老夫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卢湘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云敬轩正从门口出来。
徐天明微微勾了勾唇，便坐上了马车，空旷的徐宅门前便只剩下卢湘和云敬轩二人。
云敬轩依然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望着卢湘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
只是卢湘的眸光不再像从前那样，一见到眼前的那个男子就会染上欣喜。
“那铃铛，大火，山贼，都是你们一一设计的吗？”尽管卢湘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忍不住问他。
“是。”云敬轩十分坦然地回答。
时过境迁，你以为如今云敬轩还是当年的云敬轩吗？
这是卢珏义那日对她说的话，望着眼前这歌爱了十几年的男子，卢湘的心比寒冰还要彻骨百倍。
“从一开始我就在利用你，我来到若水镇也是为了报仇，湘儿，我的心里早就没有你了，你是我杀父仇人的女儿，我怎么还可能对你……”
“不要说了！”卢湘忽然捂住自己的耳朵，一脸的痛苦之色，“你不要再说了，反正你一直都在骗我，现在也继续骗我好了。”
卢湘说完，决然转身，几乎是跑着离开了这里。
云敬轩看着那抹娇小的背影，在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眸底渐渐浮现出一股雾气。
对不起，湘儿，我也不知道那包药粉是世上最毒的药。我从来都不想你的双手会和我们这些人一样沾上血腥，你恨我吧，不要再那样傻傻地对我好了，我不值得，不值得……
初秋，凉风习习，黄叶飘零，到处都是一片苍凉的景象。
卢湘踩在满地的落叶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卢珏义竟然为她做了这么多，她却恩将仇报！
娘说的对，在这个世上，唯一没有资格恨他的，便是她自己。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林宅’两个大字映入眼帘之时，卢湘才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林家。
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林浩川正好从里面出来，见到失魂落魄的卢湘，他上前温声道，“你知道吗？每隔半个时辰我就会出来看一眼，我就知道你会来。”
“浩川，我……”卢湘一脸错愕地看着他，想说点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而林浩川似乎已经猜中了她要说的话，“走吧，去巡捕房，让他为你解开所有的疑惑。”
“你……你都知道了？”卢湘不可思议地问道，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林浩川也被卢珏义骗了。
林浩川点了点头，“爹早就跟你说过，他把当年的一切都告诉我了，他是一个好父亲，我相信他。”
听了这话，卢湘停在原地的脚更加迈不开了。
眼眶中慢慢积满了泪水，只是这一次不再是为云敬轩而流。
“走，去巡捕房，看看还有什么办法。”林浩川没有给她悲伤的时间，拉着她的手便朝巡捕房走去。
卢湘几乎是被林浩川拖到巡捕房外的，可是今日不同往日，巡捕房的人根本就不给他们探望的机会。
“探长有令，卢珏义身上背着人命，任何人不得探视！”看守巡捕房的人冷着一张脸，根本就不给他们任何情面。
“胡说！”林浩川眉心一皱，冷声问道，“事情还未查清楚，我爹的身上怎么就背上人命了？”
那人白了林浩川一眼，趾高气扬道，“卢珏义已经亲自认了罪，难道我能随意说假话吗？”
他认罪了？他为什么要认罪？
林浩川和卢湘的脸上皆是一片茫然，他没有做过？为什么要认罪？
“湘儿，他说的是真的，爹已经认罪了。”卢平忽然出现在二人的面前，一脸难过道，“当年的事爹也跟我说了，虽然当年只是一个意外，但爹的心里一直很愧疚，认罪只为遂了云敬轩的心愿，来弥补当年犯下的过错。”
“不……”卢湘使劲摇了摇头，声泪俱下，“当年不是他的错，唯一的错就是把轩哥哥推下了山崖，还是……还是为了我……”
“湘儿，别哭，我们会想到办法救爹的。”林浩川揽着卢湘的肩膀，温声劝慰道。
卢平走近二人，狡黠地笑道，“湘儿，要想救爹也不难，我与探长可是有些交情的。”
“大哥，你可有什么办法？”卢湘突然看到一丝希望，抬眸问道。
“办法就是……”卢平忽然凑近卢湘的耳边，轻声道，“只要湘儿你愿意嫁给我，我保证可以让爹平安地离开巡捕房。”
声音虽不大，但也一字不差地落在林浩川的耳朵里。
“你……”他对着卢平咬牙切齿，垂在身侧的手早已握成了拳头，然，还未等他朝卢平挥过去，卢湘柔软的小手忽然握了握他的手，还冲他摇了摇头。
这么多年，卢湘早就知道卢平存了这些心思，只是她一直装傻，不愿拆穿罢了。
卢湘的泪水已被止住，只是脸上还挂着浅浅的泪痕，她看着卢平，一脸平静地问道，“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只要你答应了我，我保证爹会看到我们大婚，到时候拜堂，可需要高堂在呀。”卢平的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好，一言未定，什么时候可以放他出来？”卢湘的语气是那样的斩钉截铁。
“待你何时为我披上嫁衣，爹便何时回家？”卢平小人得志的笑道。
“明日！”卢湘不假思索道。
“好，我就是喜欢你这么爽快，那湘儿便早些回去准备吧。”卢平嘴角的笑意更甚，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可以这么快抱得美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