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桂心虚的抹了下汗,笑着说:“那个姨娘收下了,这是她给小侯爷的回礼!”
啥?荆策以为自己听错,区区一个姨娘,还给爷送回礼?
看了看金桂提着的食盒,荆策皱了皱眉:“她可是亲手打开盒子了?看到爷送她的东西没?”
这事儿金桂不敢扯谎,老实点头:“秋姨娘亲手打开的提盒,听说她眼睛好了些,应该,是看到了!”
“那她什么反应?”
看着小侯爷期待的眼神,金桂咽了口唾沫苦着脸低声说:“姨娘,很,很喜欢,说多谢爷的赏赐,让,让奴才带回来亲手做的菜,说是,是回礼!”
很喜欢?荆策神情诡异的扫过金桂提着的食盒,过了一会儿,在金桂后背都快被汗水浸湿时,终于开口说:“拿过来。”
“哎!爷,您尝尝,秋姨娘做的这个菜香的很呢,奴才这一路上口水流的哗啦啦的……”如同听到天籁之音的金桂,忙不迭的将食盒放到荆策面前的桌子上,将炸肉段端出来,双手举着一双筷子递给荆策。
荆策看着面前金黄喷香的炸肉段,接过筷子拨拉几下,很是怀疑的问:“她没给爷下毒吧?”
“哎呦,爷,她哪敢呢?您是谁,她是谁,她这辈子都指望爷您的宠爱过日子呢,借她十个,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啊,再说,再说,奴才可是亲眼看着她先尝了一块,爷,您放一万个心吧!”
荆策瞟了金桂一眼,优雅的夹起萝卜花看了看,微微点了点头:“这花儿雕的有那么点意思,”
“肉更香,听说是秋姨娘的家传手艺,能祛湿散寒,她还惦记爷您落水的事儿呢,说是给爷补补身子!”金桂恨不得荆策赶紧吃一块,好快快翻过这一篇儿,可怜他一个奴才被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实在太难受了。
荆策被金桂的这番话取悦了,不管那个丑女人如何,她到底只是个妾,一个只能仰仗自己鼻息生存的女人罢了。
荆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优雅的夹起一块肉段,在金桂的切切期待中慢慢放入口中,嚼了嚼。
一边嚼一边忍不住点了点头,筷子又夹起了第二段,一下接一下,没一会儿,半盘子肉段就进了荆策肚子。
金桂看的眉开眼笑,荆策越吃越香,一边嚼一边随口问道:“这是什么肉?我以前怎么不曾吃过?”
金桂闻着那诱人的肉香,刚想张口,突然想起自己并没有问秋娘这是什么肉,那这到底是什么肉呢?
不知为何,金桂本来热乎乎的心突然变得哇凉哇凉的,忙仔仔细细的把那金黄的肉段的看了又看,越看这心里越凉,直凉的都没半分热乎气儿了。那粗细那长短,那中间某一段上面带着的一条黑道,都让金桂忍不住想哭,天啊地啊,祖宗啊,那个丑姨娘从哪儿来的胆子敢这么干?
金桂都不敢想以后了,估摸自己也没有以后了,他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自己怎么就这么嘴欠呢,替秋姨娘卖什么心意,但凡多看看多想想,这东西它也不至于进了主子的肚子啊!
荆策吃的津津有味,一抬眼看到金桂脸色难看成这样,不由疑惑的问:“金桂,你小子哪儿不对了?脸色这么难看?”
“爷啊!”金桂带着哭腔“砰”的直接跪下了,看也不敢看荆策一眼:“小的对不住你,那肉,肉,可能是蛇肉!”
荆策愣住了,刚要咽下去的肉顿时卡在了嗓子眼,手里的筷子似乎沉的握不住,他,吃了半盘子……蛇肉!
一想到那嘶嘶吐着信子的蛇,被剥了皮炸成段,进了自己的肚子,荆策顿时胃里翻腾起来,脸也沉了下来。
金桂跪在地上“砰砰砰”的使劲磕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荆策深吸了几口气,强压下胃里的那股翻腾,过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问道:“你说,那个女人她先吃了一块?”
啊?磕的额头青紫眼冒金星的金桂愣了一会儿,才忙道:“是,奴才亲眼看着秋姨娘吃的,不然奴才也不敢端来给主子吃啊!”
荆策璨璨一笑,慢慢夹起一块肉段,又放到了嘴里,金桂震惊的差点跳起来,小声喊道:“爷--”
“味道不错,去,拿些银裸子,赏秋姨娘!”荆策说的咬牙切齿,他也不想的使出杀手锏的,都是那个女人自找的,丑女人,先给你颗蜜枣,省的体会不到日后有多苦,给爷等着!
金桂的嘴顿时张的老大,万分肯定自己一定是中邪了,中邪了!看主子都觉得病的不轻了!
燕渝苑侧院里,因为心情舒爽,晚饭又多吃了两碗的秋娘,正在泡香喷喷的花瓣澡。
虽然脸上有黑斑相貌丑陋,可这个身体的皮肤真是好,柔嫩细腻,秋娘摸着自己的胳膊都有些爱不释手了。
想到那位小侯爷吃到自己精心准备的那盘菜时的表情,秋娘忍不住想笑,觉得现在的小日子真不错,有吃有喝有人伺候不说,还有人专门送上门来找虐,美的让她忍不住想哼个小曲了。
正给秋娘洗头发的绿苗却有些心绪不宁,总觉得今儿这事儿透漏着诡异,虽然接触时间不长,可绿苗能感觉到姨娘并没有要讨好小侯爷夫人的意思,整日里关心的就是吃吃喝喝,自得其乐根本不理会其他。
想到那条,金桂走后,被姨娘从脖子里扯下来随手扔到角落的绿蛇,绿苗觉得姨娘说的喜欢小侯爷赏赐之类的话,根本是骗人的,那她弄出来的那盘子肉段,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绿苗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忍不住手上用劲大了,秋娘不舒服的动了动,绿苗回过神来,忙道歉:“是奴婢的错,奴婢手劲大了,姨娘没事吧?”
“没事!”秋娘不在意的笑了笑,继续哼着小曲玩着水上漂着的花瓣。
绿苗松了口气,看着玩的像孩子一样开心的秋娘,心情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