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经历了一场大战的关系，叶灵当晚睡得特别沉，直到第二天被叶龙晃醒才知道自己居然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睡到了早上。

不过就算有问题的话，艾丽也会解决的吧。

空气中弥漫着烤狼尾的香味，显然叶龙也对钢尾狼的烹饪方法也是十分了解，尤其在烤制时选用了能在最大程度下保留狼尾原味的中火，让叶灵不得不怀疑这头狼是不是昨天晚上叶龙故意引过来的。

“真是好运气，起来就看见一头自己死掉的钢尾狼，我在山里历练了这么久也才吃到过两三次狼肉。”叶龙感叹道，“小灵快去洗漱下，一会你有口福了。”

就好像是，从小照顾弟弟生活起居的温柔哥哥一样。

其实阿尔卑斯山的溪水里也充满了危机，但在艾丽若有若无的威压下总算是顺利地洗漱了一番，这只已经有点看起来脏兮兮的灰色小鸟也在水里好好打了几个滚，按她的说法这两天没有洗澡真是要把她逼疯了。

不管怎么洗也不会变白啦，看着努力甩干羽毛的艾丽，叶灵充满恶趣味地想着。

“你好像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艾丽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一脸怀疑地盯着叶灵，“我的羽毛就是灰色的还真是对不起啊。”

“没有啦，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是灰色的。”叶灵打了个哈哈，“你看你们龙族不是最喜欢金色的东西么，灰色的龙什么的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啊。”

“谁说我变成龙以后也是灰色的。”艾丽恶狠狠地在叶灵头上啄了几下，“现在的羽毛只是我的保护色，真的搞成一席金毛的话就太夸张了。”

“所以说你的本体是金色的咯？”叶灵恍然大悟。

“呸呸呸，金色的鳞片是那帮审美无可救药的中二龙的标志，怎么能把本小姐跟他们混为一谈。”艾丽有点不屑，“觉得龙族就该是金闪闪的南小灵果然也是无可救药的审美笨蛋呢。”

“不是啊，你看小说里啊动画里啊对最高贵的龙都是这么描述的。”叶灵反驳道。

“我懂了，原来你是比审美笨蛋更低一等的御宅族。”艾丽叹了口气，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是时候回到三次元来了，继续沉迷二次元下去可是会脱离社会变成废人的哦。”

“请收起你对御宅族的偏见，而且怎么说我也是业界首屈一指的画师。”叶灵严肃道，“年仅8岁就达到了画手界的巅峰，未来最有希望超越古秋叶原系原画的传说之手，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

“反正也只是一群死宅的互相吹捧而已，现实就是你连一头同阶的钢尾狼都打不过。”艾丽叹了口气。

“哎，要是画画也能用来打架就好了。”叶灵也叹了口气，“不过这种听起来就像是二次元才有的能力三次元是不会存在的吧。”

“被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好像还真有。”艾丽头上突然亮起了一盏小灯，“不过是跟魔法有关的东西，回去慢慢教你吧。”

“真的？”叶灵一听也兴奋了起来，“不会跟一瞬拳一样需要通过那种地狱般的训练吧？”

“这倒不至于，魔法的修炼大部分还是在于冥想，而且你的画功若真有你吹的那么好的话那门技法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艾丽想了想，不由得笑道，“看来二次元还是有点用的嘛。”

“我觉得回去还是多推荐几部名作给你看看比较好，说不定你记忆里就真有将那些梦幻的能力具现化的技法。”叶灵不由得期待道，“小春知道了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就算有的话练习条件也不会太低，总之努力修炼吧。“ 艾丽甩干了身上的水，拍拍翅膀结束了这次谈话。

“终于到了期待已久的烤钢尾时间了。”

“不，你还是得等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候才能享用。”

“..我觉得要不还是我们直接跟他摊牌算了吧。”

吃罢早饭后两人便再次向山内进发，大概是到了深处的关系，出现的魔兽连叶龙有时候都得认真应付起来。不过叶灵倒是乐得看到叶龙耗费体力，而且这种被哥哥保护的感觉也挺好的。

虽然这种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

叶灵能感觉到，这或许是叶龙作为他的好哥哥的最后时光了。他也感觉到了叶龙渐渐显露出来的本来面目，至少在家里的时候，他是绝对想不到那个温柔的哥哥即使在屠戮魔兽的时候，也从未收起过他那标志性的微笑。。

就好像，死在他手下的并不是活着的生物一样。

终于又解决了一只高阶魔兽，它倒下时喷出的鲜血溅了足有五尺高，他看到满脸鲜血的叶龙舔了舔嘴唇，回过头来保持着一贯的微笑道：“我们继续前行吧。”

是啊，就算沐浴鲜血，他也只能笑着前行，直到倒下那一刻的到来。这是一条不归路，当初跟那个魔鬼签定契约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但是就算不和他们合作又能怎么样呢，就这么按着原有轨迹走下去的话自己终究有被吞食的一天，他的人生从弟弟到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希望了。那个外来者会踩着自己的尸体踏上权力的巅峰，而作为旁观者的父亲甚至不会对他有一丝怜悯。

那个该死的私生子！

他到现在还记得父亲将那个黑发银瞳的孩子带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天，暴雨不断地击打着屋檐，惨白的雷光映照着他绝望的脸。

“放弃继承人的地位吧。”父亲这样说，“这就是你以后要侍奉的家主。”

仅仅是简单的两句话就否定了他一直以来的努力，梦想，一切的一切，好像他的整个人生在那一刻，全部被摧毁得一干二净。

他没有问这件事的理由，也没有想去挽回什么，只是淡淡的低下头，像往常一样恭敬地道:“是，父亲。”

“这也是为了你好。”父亲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带着新来的私生子朝里屋走去。

被牵着手向里走去的孩子转过头来打量着刚刚变成败犬的自己，银色的目光无情地嘲笑着失败者的自怜自艾。

那是一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瞳孔，令人无法相信它们居然会属于一个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幼儿。

他浑身打了个激灵，把头埋得更低了。

刚刚对视的一瞬间，他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天空中下着红色的暴雨，粘稠的鲜血在大地上缓缓流动着，蔓延成一条又一条看不到尽头的涓涓细流。残暴的君王端坐在尸山砌成的王座上，灰色的太阳欣喜地照耀着他白色的酒杯。

那是自己的头骨，被削去了一半，剩下的部分装满了着属于胜利者的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