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男人只听门一响,下意识的就转过头,齐齐的背对着安儿,进了监狱虽然没那么多男女有别的讲究,但人家始终是女子,在外守着洗澡就已经很不应该,此刻更是不能直接盯着看。
寻常人半分钟能走到的路,安儿又走了四五分钟分钟,小马都等的没耐心了,朝狱长看了一眼,却被狠狠瞪了回来,只能讪讪闭了嘴,就这么等着。
两分钟过去后,安儿才出现在他们的视线。
余光一撇,顿时吓了一跳。
小马下意识的想问点什么,可又被王二给瞪了回去。
然后二人就领着安儿回去了,跟着她的步子,真是从未领会过这样的步子。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大牢房门被打开,安儿一步一步的走着,只是越走,刚刚还在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小,安儿能感觉到有无数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里一阵无奈。
众人只看到一个穿着灰色粗麻布的姑娘,这本是很平常的犯人,可她那缓慢到诡异的速度,还有一张黑漆漆看不清五官的脸,尽管牢房里还有些灯光,但依旧只看得到一双猫眼。
但也是因为她标志性的慢动作,众人才认出她就是白天被狱长单独带出去的人,心里恍悟,原来是个女孩啊,只是那张脸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安儿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吓人了,在现代见过那么多黑种人,当时觉得他们黑的找不到五官了,可如果放在这里与自己一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这完全不是因为脏的洗不掉,脸上积聚了那么多黑色素,全都是体内的毒素在作怪。
王二在府衙的后院,也就是县长居住的地方,在大堂等了半个时辰,县长才慢悠悠的出现,只见他衣衫不整,睡眼惺忪,右手还直打着哈欠,走路摇摇晃晃的,身上还有一股子很浓的酒气。
走近时,王二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头。
县长姓刘,如今四十出头,身形偏瘦,一双浑浊的眼睛都有些凹陷,下巴还有一缕小胡子,背也有些陀了,走路的时候总是弯着。
见到这副样子,王二也见怪不怪了,其实他上任两年,来找县长的次数一个巴掌也能数的过来,实在是没什么大事发生,况且这位县长大人懒散的很,处理事情总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富贵人家给点钱,不管什么恩怨就算了解了,至于贫苦人民,直接进牢关上几天,自然也就放了,简而言之,也就是个不作为的贪官,贪得小便宜,也做不了什么大事,所以做了二十年的官,越做越没出息,三年前被调到这么个鸟不生蛋的小角落里,兴柳说是县还算抬举了,这儿的发展状况连个乡镇都算不上。
歪歪斜斜的靠在椅子上,自顾给自己倒了杯水,懒洋洋的问道“何事?”
昨日酒喝得多了些,现在头都还晕乎的很,也没心思跟王二在这儿纠缠。
对这个一点儿县长样子都没有的大人,王二还是做足了礼数。
“启禀大人,属下近日点查犯人,发现牢里多了个人。”
牢里虽每日都有人进进出出,但都是记录在案的,所以这突然多出来的人口对牢里来说自然算不上大事。
以前王二有没把那个人放在眼里,只是近段时间的交集,让他起了好奇之心,本想去查看她的档案,却发现牢里所有的记载都没有这号人物,心里便更加疑惑了,这才想着从县长这来寻找答案。
刘县长略微愣了一下,不甚在意。
“你再回去点点,或许是你哪儿弄错了。”
他的处事风格是能蒙混过关就算了,这又不是能捞到好处的事情,一个普通犯人而已,即使弄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但王二显然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属下已经点过十次了,确定牢房里确实没有这么号人。”
王二再次肯定道。
而刘县长却是皱了皱眉,明显有几分不耐烦。
“既然没有,放了便好,何必在这儿纠结呢?”
这儿发生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对刘县长来说,关不关没那么重要的。
看到刘县长再三的不耐烦,王二知道,看样子从他这儿是问不出什么了,不过如果把她放了,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便道“是,那属下这就去放人。”
听他这么说,刘县长自然是很高兴的,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手“恩,去吧。”
看他两只眼睛都快要眯在一起了,王二心里虽不高兴,但他好歹是这儿的县长,容不得自己无礼,全当没看见,转身就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