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了约半个时辰,便进入了一座巨大的庄院,马车突然停下。
展队长急忙上前,打开车门,收入眼底的是一对少女的纤足,踏在地上,赵单羽知道这是那婢女的,跟着才是月姬更为纤巧的双足,踏在地上,显得轻盈柔弱。直往庄院的主宅走去。赵单羽很想把头伸出去,可想起自己的血海深仇,不禁放弃了这个念头。
马夫停下马车,自行离开,赵单羽再不犹豫,闪身从车底跳出。后院了无人迹,这时天色开始昏黑,他迅速观察四周的形式,左方有个大花园,里面有几个粮仓似的建筑,正是藏身的好地方,心中一喜,向里面跃去。
此刻天黑已有些时刻,赵单羽准备趁夜外出取水。提身一跃,已消失在原地。
来到前院,却见一左侧宅院,依然明亮,赵单羽施展身法纵身爬墙到屋顶,然后侧耳贴在用橡木做成的屋顶。却能听到屋内的谈话。
“父亲,我不想连累您,沈老一定会利用这件事陷您于万劫不复的绝境,我于心何忍!”一声柔美的音调,显然是月姬在说话。
“月儿,你不知道我的心早已死去,终日沉迷在权势的追求中,官道如此不堪,我真是愚蠢至极,什么功名富贵,怎比得上和自己的子嗣半刻的快乐。若是让你去沈老那里受辱,我岂可独活!”一声慈音发出,不用猜也知道此人正是月姬的父亲。赵单羽不由恍悟,回想父亲曾经提及过此人便是袁雨霖的属下月聿格。
“父亲!”月姬破声涕道。
屋顶上的赵单羽却非常期待,若是此时自己在月姬声旁,定会给予真挚的爱抚。
此刻月聿格冷哼了一声,赵单羽却耳膜一震。心想您老不要在女儿面前表现如此英雄气概,惊动耳目,引得沈老前来,殃及我这条小鱼。
月律格接着道:“沈老若要动我,还是气候未足。他现在正为了搜捕赵黎之子,忙的不可开交,否则你早就成了他囊中之物,沈老虽已六十有余,却十分好色,臭名远扬,我是绝不会将你交予他的。想不到赵黎之子
如此难斗,连我也颇感奇怪,可能是上天保佑我们,此刻应该是你逃脱沈老的最佳时机。”
月姬道:“只要能免受辱于沈老,我什么苦也不怕。”
月律格又道:“沈老剑术高明不用说,就连这次跟他来的桑丘,士贞,青阳三人,都是很大的威胁,所以我们的行动要万分小心,一旦出错,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一边说,赵单羽的心一边往下沉。刚才月律格说的三人,都是吴国著名的高手,各有绝技,如果一下撞上他们,他赵单羽哪还有活命的机会。唯一值得高兴的是现在该有逃走机会。
月律格接着说:“吴王子嗣吴公子同时率领一批高手来到季安,我怕他也是打你的主意。不过你却不用担心,我已有完全的安排,可保我们逃往国外。而且我安排了足够的人手,一切应无问题。”
月律格跟着又详细反复地叮嘱逃走的细节和应变的方法,甚至把预备好的救急烟花,使用方法,一一教授月姬,连在屋顶窃听的赵单羽,不由也暗赞这月律格处事的严密和精细。
赵单羽和月律格父女的目标不约而致,都是要逃离沈老,逃去国外。
第二日黄昏时分,沈老收到消息,有个迹象可疑的青年在季安旁江水旁出现过,还有几十个陌生人,同时抵达季安。这与逃离的赵单羽和他的家将情况相似,非常吻合。
一接到消息,沈老断然,连忙派遣手下,快马赶去。
此刻在季安一座大宅旁的道路上驶过一辆灰色的马车,在暮色中,恰好对面有另一队骡车队经过,顿时响起车轮嘈杂的声音,加上道路上的人人往往,场面一时呈现混乱。骡车队慢慢离去,灰车向另一个方向开出。
这一切都没有瞒过赵单羽的眼睛。这时月律格的巧妙安排,以避免沈老在季安的耳目,赵单羽也不再疑迟,紧随而去。
天色很快的暗下来。月色良佳,道路的景色清晰可见,灰车在前面转了几个弯后,来到一个道路的交汇处,忽然同样外形的三辆马车,从隐蔽处驶来,分向四个不同的方向驰去。马车的速度开始增加,即使沈老的人发现了月姬的踪迹,正加以搜查,也会大感头痛,混淆一阵子,摸不清逃跑的方向,阻滞了行动。这月律格的安排却是起到了效果。
这最后的措施即使赵单羽也没有想到,幸好他一直紧跟着马车,没有跟丢目标。
月姬坐在车里,心情紧张,父亲虽然有些势力,安排巧妙,手下异士却不是很多,所以他对沈老是十分忌惮的,至于他的主公袁雨霖现在正在危难之中,自顾不暇。
在月姬心里沈老实在是个非常讨厌的男人,言语无味,不解温柔,尤其他的身上散发着异味,性情暴虐,举手投足,若是自己真服侍这个男人,在他凶威下强颜欢笑,那岂不生不如死,活于苦海之中。
就在月姬回到主宅之前,沈老曾经对月律格施压,逼迫月律格送她女儿月姬去见他,月姬为父亲分忧挺身前往,沈老见月姬美色后色心大起,欲以施暴,若不是月姬以死相逼,那这世间的一则芳香就会被这年过六旬的老头给玷污了。这一点却是赵单羽不知道的。
月姬眼角溢出一滴眼泪。她像湖畔上的鲜花,虽未枯之前不可方物,却终是身不由己,此刻亦是如此。强烈的向往和渴望却只是一片烟云,没有一丝希望。即使她和父亲逃到国外,难道就能逃脱作为女人的命运?她只是想依从一个绝佳的男人。不过现在的她只能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