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你现在很多事想不起了,要是以后你的记忆回复了,发现你心意中的人仍然是康王,而嫁的却是烁王,你会不会恨父亲母亲,恨自己所做的决定?”一日将军夫人卢氏小心的问女儿。
澄雪微笑着摇头。她知道,对于身体原来主人的事,她需要的是慢慢的了解,她不知道康王,不知道他们以前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所以,她嫁给哪个又有何不同呢?重要的是父母不再为这事而头痛难安,一家人平平安安便比什么都好。
父母当然不会明白这些,康王与烁王对于现在的澄雪来讲,都是一样陌生的人。
正如澄雪那日在厅堂中对田公公所言一样,将军府里的金创药果然效果非凡,不用半月时日,她头上的伤已经全好,且未留下任何一丝伤痕。望着镜中的绝色女子,澄雪非常满意自己目前的状态,她在上世时就极在乎自己的容颜,她更喜欢镜中美貌非凡现在的自己,她欣赏着,象在欣赏上天精心雕琢的一件艺术品,每每为镜中的美貌惊叹不已。
自从伤好后,除了每日让小玉陪着熟悉了将军府的每一个角落,她更热衷的是,与将军父亲去切磋武艺,她伤刚好利索的时候,便迫不及待地去找父亲,她能感觉自己身内的力道,一种让她跃跃欲试的充盈着的力量,毕竟自己现在身体的主人曾经是武功了得的女子,父亲稍加指点,澄雪便能运用和调动身体内的气息和力量,每日与父亲勤奋练习,很快便达到了原来的澄雪的武力水平。
一个多月的时间很短,很快便到了澄雪出嫁的日子。
大红的锦衣,大红的妆,摇曳的凤冠霞披,她看向镜中的自己,粉妆玉彻,顾盼生姿,美的竟不可方物。
将军夫人望着妆罢的女儿,暗自垂泪不舍,澄雪抱住母亲的肩头轻声的安慰,向母亲承诺一定要好好的活着,让母亲放心自己。
唯一有些淡淡遗憾的是,自始至终,她都没见到她将要嫁的人。今日,一切都会明了,她不求宠爱,只求一切顺遂,平安。她想,只要她安分守已,不去惹他,她也就会安稳无波、平平淡淡地在王府中生活下去,更能偶尔回来看看父母,她便知足,在异世之中别无所求了。虽然传言中的烁王是个极度不好的人,她在想,她有绝世容颜、有温柔、有善解人意,她温和、包容、忍让,不与人为敌,她可以和任何人相安无事。
好在,成为新的温澄雪,她竟然身怀绝技,有着一身绝世的家传武功,父亲是国中的大将军,虎父无犬女,她自小跟父学艺,精通武艺兵器也不足为奇,这让她心中稍感踏实,自己有这一身功夫,虽不会去称王称霸、恃强凌弱,但嫁去陌生的地方,至少可自我保护,不至于受人欺负。
一方红头巾,将她与父母不舍的眼光隔开,告别父母,坐上花轿,随着花轿有节律的晃动,澄雪不知道迎接她的将是怎样的前程?
坐在轻晃的轿中前行,澄雪眼前只见一片红光摇曳,眼前凤冠上垂着的玉珠随着轿子的摇动,有节律的轻晃碰撞,发出“叮叮”的细碎响声,澄雪有些紧张起来,心绪稍微波澜,但很快她便安慰自己,要淡定,从容,只要自己处处小心,一切应无大的差池,心情才慢慢重归平静。
上世中,她是失败的,在无奈中结束生命,有机会重来一世,她早就心中坦然淡定了许多,不管怎样,这世的路一定要走的慎之又慎,不能败下阵来。
轿子晃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停了下来,随即四面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夹杂着喜庆的锣鼓之声,分外热闹,她知道,定是到了烁王府前。
借着头巾下的一隙光线,她感觉到轿帘被人挑起,但半天并无人上前搀扶,澄雪镇定地坐着没动,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哈哈哈!哈哈……”轿下传来男子桀骜不驯的笑声,还夹杂着另几个不同的人的隐晦笑声,澄雪猜轿前定是围站了不少的人。
“看烁王妃身形还真是个美人胚子,却不知道王妃的长相如何?听说将军府的温小姐可是全京城文武双全,少有的绝色倾城的美人,恭喜烁王爷,艳福不浅啊!”说话的人恭维的语气中包含着几分轻慢。
“文武双全?哈哈哈!再文武双全,也只不过是一个女子,在将军府长大的女人,有些花拳绣腿的功夫也不足为奇,本王就喜欢会点功夫的女人,对了,你们不是想尽快见见本王正妻的长相吗?那你们便退后几步,仔细看好了!”
澄雪听着几人肆无忌惮的对话,便知其中一人就是烁王,从他说话的口气她亦知道他确实不是个省油的灯,澄雪整个人紧张了几分,她用力绞着手中的一方帕子,人立时警惕了起来,不知这烁王下一步会如何,澄雪叮嘱自己,一定要用心提防。
从他的话中,澄雪知道他定是想给初来乍到的自己来个下马威,看来,他是一点都不把自己这个新来的烁王妃放在眼中。
果不其然,澄雪突然感觉轿子猛烈一震,她下意识地抓紧了座位的边缘,紧接着便听到轿子的下方“卡擦、卡擦”几声响,澄雪的身子便倒向一边,不觉心中惊慌,差点惊呼出口,不过很快,她想起现在的自己原本是个功夫极好的女子,当下心中便镇静了几分,她稍微提气,双手按住身下的座椅,让自己身子保持平衡。她身子突然下沉,然后连同身下的坐椅一同稳稳落于地面,她知道,定是烁王击断了轿子的四脚,她俨然已经落于地面。
“都这样了,还不下来看个究竟?”烁王见澄雪仍是稳稳落坐,颇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他击断了轿子下面的四角,澄雪会惊惶失措的冲下轿来,也必会掀下盖头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他正做好了准备,等着看她一脸的慌乱、窘迫和屈辱,却没想到她会如此的镇静,仍然坐在已经落地的轿中,头上稳稳的盖着红巾。有些失望,又生出些恼火,他又跃起身子,朝轿顶的四个角上连击几掌,然后飞起一脚,整个的轿顶便远远飞入看热闹的人群之人,围观躲闪不及的人群一阵噪动惊呼。
再看那顶花轿,已经四散垮落,只剩下一身红妆的新娘子孤零零坐在已经露天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