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钱秀灵正悠闲得在书房写字的时候,她爹推门而入。
“秀灵儿啊,马上就是你的生辰了,你想怎么过啊?”
提到生辰,钱秀灵微微顿了一下。放下毛笔,道“一切随爹爹的意思就好了。”
“记住,十五岁生辰一过,你就大门不能出,二门不能迈,更不能划破身上的任何一处肌肤。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钱秀灵突然想起康笙的告诫,眉宇微皱。
钱千亩点了点头,话锋一转“秀灵儿啊,既然付公子死而复生,你们的婚约照旧,等你过了这生辰,爹再和付员外商量你们的亲事。”
“自然,一切听爹的。”
钱秀灵回答得心不在焉。
“秀灵儿啊,今天可是城里的中元灯节,我放了好些下人出去看灯会,你可要去?”
钱秀灵摇了摇头“爹,我还是不去,早些休息好了。”
“那行,爹爹也先去做事。”
钱秀灵重新拾起毛笔练字,可是却开始心浮气躁,静不下来心来也就干脆扔了毛笔。
夜深人静,府里基本上一大半的下人都去看灯会了,钱秀灵打发巧儿也去。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亮黄的灯火拉长钱秀灵的身影。
钱秀灵拖着腮帮子抬头看着天空的圆月,抬头看着夜空。忽然之间,空气里多了种味道,有一种檀香似有一阵没一阵的飘了过来,闻得钱秀灵感觉脑袋涨涨的。
这房间里哪来的香味,钱秀灵捶了捶脑袋,眼前的景象浑浊了起来,想要出口发声的,只觉得嗓子都哑了,发不出声音。
钱秀灵意识朦胧的时候,耳边不断想起粗糙的磨刀声,睁开眼睛,看清了自己竟然在一处破败不堪得茅草屋,转头看去,一个老妪坐在她的不远处,磨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钱秀灵的心一惊,拼了命的挣扎,然而自己被牢牢的五花大绑的绑在床上。
明明在自己的房间,怎么一转眼就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钱秀灵脑中一个激灵,顿时醒悟过来定是那阵古怪的檀香,只不过府中有着阵法覆盖,妖怪怎么可能进的来!!钱秀灵百思不得其解。突然,老妪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
“要不是那位大人相助,我还真的抓不住你。”
老妪说完停下了手中磨砺的钢刀,缓缓把头看了过来。
钱秀灵对了老妪的视线,呼吸都有一瞬间的停滞。只见老妪的脸上有一条长到脖子上的伤疤,一张褶皱的老脸只有一只巨大的眼睛,还泛着绿油油的光亮。钱秀灵惊骇欲绝,瞪大双眼,觉得自己的脊背都开始发着凉意。
老妪继续转过身磨刀,嘴里念念有词“你封印了那位大人五百年,如今,他醒了,你们一个都逃不过!”
“我虽不记得你的模样,却也记得你的味道,我可是看着你当年被掏了心脏的样子。”
“今天你可是逃不掉了。”
寂静的茅草屋,老妪的声音像是一把锤子沉沉的敲击在钱秀灵的心上。钱秀灵的整颗心都拔凉拔凉的。
茅草屋里,循环着一遍又一遍的磨刀声。磨着磨着,磨刀声忽得戛然而止。老妪操刀走到钱秀灵面前,嘴巴露出阴森森的笑容。
“你,你要干嘛?!”
钱秀灵骇然惊叫道。
“没了不死身的你,血液身躯可是佳肴啊。”
老妪说罢,一个狠厉,手举着钢刀直直的劈下。
钱秀灵的呼吸都在刹那间停滞了。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色得流光打飞了老妪,绑在钱秀灵身上的绳子也一下子绷断了。见势,钱秀灵心中虽然恐惧,但是不能放过逃跑的机会。拔腿就跑,但还没出门口就发现自己脚心离地,直往天上飞去。悬到半空,只觉得有人搂住了自己的腰间,钱秀灵抬头看去,只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欣喜不已“康笙,怎么会是你?”
康笙灿亮的眸子在月光下显得越发的柔和,如一抹***,深邃幽然。弯了弯嘴角:
“如若我再不出现,你得小命可就完了。”
心中却道,纵然你不出大门一步,想不到灾祸却找上门来。
“骨婆,留你不得。”
康笙抱着钱秀灵浮在半空,冷声说道。
一挥袖子,狂风大作,席卷了脚下的茅草屋,风卷残涌过后,留不下半点痕迹。
钱秀灵则是看呆了。
康笙抱着钱秀灵落了地,看着她一脸呆若木鸡的样子,扯了扯唇“娘子,可是想什么呢?”
钱秀灵一听此话,正了脸色,愠怒道“谁是你的娘子!”
“总之我们拜了堂成了亲,你就是我的人了。”
“胡说八道,成亲需要三媒六娉,就算我跟你成了亲也是被你拐去的!”
“那我们也是成了亲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钱秀灵气结,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忿忿的指着康笙,他一脸轻松得意的笑容,钱秀灵是越看越扎眼。
“总之我就不是你的娘子!记住了!”
钱秀灵一字一句,一板一眼。
“记住了,娘子。”
康笙点点头,颇是顺从。温和得扯了个笑容。
“你!”
钱秀灵气得跺了跺脚,干脆就闭上嘴巴,一脸怒容。
康笙微微一笑,惹得钱秀灵倒真像是生气了。“我们有五十年的约定,就算现在不是,以后肯定也是。”
说起五十年,康笙不提,钱秀灵倒是已经遗忘在脑子后面了。钱秀灵赶紧转移话题:
“我刚才听那个妖怪说什么,你封印了那位大人五百年,如今他该醒了,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你刚才说什么?”
康笙激动得抓住钱秀灵的手腕,眼神缩得一冷,吓得钱秀灵怔在原地。
“对不起,吓到你了。”
康笙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了钱秀灵的手腕。
“那个妖怪还说了好多……”
钱秀灵怯怯得不敢继续往下说。
“那个骨婆还说了什么?”康笙紧盯着钱秀灵。
“它说,我可是亲眼看到你被掏了心脏得样子...”
钱秀灵感觉自己周围渐渐泛冷,空气里凝固着说不出来的肃杀之意。
“我送你回去,以后没事你不要再出来了。”
话落,康笙一挥袖子,钱秀灵就一个人站在房间里,康笙早已去影无踪。
“真是个怪人。”
钱秀灵嘟囔。
“大王,看样子...”
隐匿在黑暗中的康笙,一脸得冷落冰霜,声音更是没有任何温度“封印的地方,只有鹿尧知道,除非唤她的神魄出来。”
“大王,只能如此了。”
闻言,康笙一声幽长的叹息。俊秀的眉宇间带了几分沧桑,康笙真得觉得累了,百年前他负了她。若是鹿尧再见到他,时过境迁,也必然是恨他的,毕竟,当初鹿尧是多么的毅然决然对他说过那样绝情的话,那个时候,想他已经伤透了鹿尧的心。康笙回想起来,心闷闷得。
只要想起鹿尧死前哭笑的模样,他得心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啃食,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蚀心散痛了他五百年,五百年恍然如梦,只求能减轻对鹿尧的丝丝愧疚。
“大王……”
声音勾回了康笙的魂。
康笙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微微闭了眼,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夜深人静,烛光斑斓,康笙凝望着远处的钱府,这一世,他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想好好守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