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数学是不是很好啊？”

莫斯把书合上，回了句：“不好！”

陆思齐以为她是在说反话，考试半个小时就可以交卷的人，怎么可能成绩不好呢，应该是有十成的把握才是，至少他认识的人都是这样的。

“有几成把握？”

“十成。”

这么大把握还说自己数学不好，陆思齐心想肯定更确定刚刚她是说的反话，又有些惭愧，对于最后两个大题自己只有八成的把握不说，还比别人多算了一个小时。可是接下来莫斯的话让他彻底震惊了。

“我有十成的把握不及格。”莫斯淡淡的说，仿佛在说早餐吃了啥一样平常。

陆思齐则是不相信，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入学成绩全市第二的人，居然说自己的数学有十成把握不及格，任谁都不信。

“开什么玩笑呢，你是莫斯啊？”是啊，你是莫斯啊，是年级第二的优秀学生，怎么可能数学成绩在及格线下。

因为她是莫斯，所以她做的到，除了数学，她的其他成绩几乎满分或者接近满分，因为她是莫斯，史无前例，后无来者，学者中的奇葩。

“就因为我莫斯，所以数学不及格很正常啊。”

“你逗我呢？”

“逗你有意思吗？你中考数学多少？”

“120。”

“我才114，这就是事实。”

陆思齐还是不能相信：“也就差六分啊。”

莫斯接着说：“这是我从小到大数学最高的分数了。”

“怎么这么爱玩笑呢？”虽然嘴上这么说，可他在心里有些信了，信莫斯说的话了，然后他很自然的就问了下一个问题，也是他有些担心的问题。

“那你觉得你这次的名次会在哪里？”因为在一中，名次是很重要的，直接关系着你的去向而不是别的。

这个莫斯还真没想过，她对成绩和名次这种事情从来不是很在意，她想了想，除了数学，其他的科目她也大概有个底，她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一时间安静下来，他俩本来话就不多，好不容易开头说话了，又陷入了沉默。

她是真的不知道，她没算过，所以她不知道，她不在意，所以她不去算，对她来说，学习学的是顺心，学习使她充实，使她自信，她喜欢学习，可她不喜欢算，如果说非要有什么目的的话，那便是她想多学点东西，多看点书，多长点见识，老莫也更放心她。其他的，她还真的没想过。

陆思齐不知道怎么说了，他很喜欢算，确切的说应该是计划，把一切都计划，像他爸爸把他的一切都计划好一样，什么时候该干什么，要做成什么那个样子，这些都在他爸爸的计划和要求之内。

比如成绩必须拿第一，不管什么成绩，一样也不能落下，一样不如人便样样不如人，这是他家训。

陆思齐的的父亲对他十分的严格，小到吃饭睡觉时间，大到人生方向，从小就要求他每天都要写日记，每天都要总结一天的学习结果，反思，再改，再进步，每个星期日都要写关于下一周的计划，要求，目标。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和他必须要做的事。

他也会思考如果成绩不在前面的后果，调班，补考都是可能的事情，虽然这跟他也没关系，可他现在也会担心，担心莫斯会被调班，调去尖子班或者普通班，担心她的高中会怎么过去，甚至看的再远一点，人生。

虽然话说，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可是环境是多么的重要他们也都知道。不然为什么会有尖子班和普通班的区分，不然为什么努力十几年就为了考一个更好的大学呢？

人都是懒惰的，惰性思想很强大，如果一群人都在向前冲，那么你会被带动，会无视你的惰性思想，可如果有一个甚至是一群人在你身边懒惰，你是坚持不了自己的，至少大多数的人都不能坚持自己。

一个人可以走的很快，但一群人会走的更快，更远，这就是环境，这就是团队。

可莫斯可以坚持，她是一个奇葩，从十一中出来的奇葩，她可以在以小学进十一中的普通班的成绩，慢慢的在十一中超群，成绩年级第二，第一是篌空，她们在全市甚至全省都给十一中挣回了许多面子。

当然还有篌空，篌空除了数学比她厉害很多，大多科目都差不多，有些科目比莫斯弱一些。

莫斯也是十一中第一个拒绝校长调班的人，第二个人是篌空，她们是十一中的传说，但是在十一中名气最大的不是她俩，而是米子涵，她几乎是十一中学生的偶像。

十一中很少有学生是真正努力读书的，就连尖子班都只是挂名而已。

所以她当然不介意被调班，也是想到调班有些舍不得七班的兄弟，其他的她完全是不介意，她能再十一中的打架斗殴的风雨里茁壮成长，那肯定也能在一中的普通班茁壮成长。更何况一中管的比十一中严多了，特优班确实比普通班安静些，不过这对莫斯来说都不是事儿。

“那你补考会考过吗？”陆思齐问了一个非常多余，而且这是一个很欠揍的问题，还不如直接问她，你想过你会被调去哪个班吗？。幸亏莫斯不是个爱计较的人，跟陆思齐也计较不起来，他说话太认真了。

“不知道。”依然是这个回答，陆思齐都有些急了，她还是那么淡定，接下来她说：“没过也什么的啊？”她觉得是没什么的，只是调班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陆思齐看她一脸淡定的样子，自己却急了：“当然有关系的，补考没过是会被调班的。”

莫斯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怎么都这么在意调班啊，好像调班也没什么影响啊，要是被调去普通班的话，就去二十九班，哪里还有大米呢。但是看陆思齐那样子，好像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在哪个班很重要吗？”这是一个很白痴的问题，莫斯居然问了一个这么白痴的问题。

陆思齐有些怀疑人生了都，他想说当然重要，那会是你学习的地方，周围的一切都会影响你，可是又一想，她应该知道这些的，反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才重要？”他的语气重了些，因为他有些生气，虽然他不知道他会为什么生气，因为她明知故问，或者是因为她的不在意。

莫斯毫不犹豫的说道：“怎样能让数学成绩变好。”这是对她最重要的事情，也是困扰了她十几年的问题，如果数学成绩再好点，她的前途也应该会有很大的改变，教过她的老师都这么形容她的，她自己也一直这么觉得。

这个回答陆思齐还算比较满意，突然就不气了，至少让他知道莫斯还是有上进心的人，会发现自己的问题，只是还没解决好而已，他们的思想有一点统一了，那就是必须提高莫斯学习数学效率，虽然很多地方想法不一样，但至少现在考虑的问题比较相近。

“那要怎么做才能让数学及格呢？”

“不知道。”数学这是她的死穴，她在数学上比谁都努力，比谁花的时间都多，可是成绩比谁都差，是方法错了吧，不然怎么十几年都没进步，不，是有进步的，不然怎么可能每次考试分数都不会下降，虽然没有上升。

可能她是在积累期间，可能是她的反射弧有些长而已，大考的时候就显示出来了的，比如中考，不是考的还不错嘛，篌空每次都是这么安慰她的。

可她知道那是运气，她一直这么觉得，因为老莫说，如果你在某方面表现的很好，是运气作祟，即使你会很开心，可是你会感到不真实，如果不是运气你本就有把握，那就是实力。而实力永比运气要好的多。

你不可能一直都那么幸运，运气是靠不住的，因为它不是你的，它还要照顾其他人，只有实力才是你的，实力会带来运气。

“你都是怎么学数学的？”

“我啊，先预习，看不懂，老师教，没事就做题，不会做就看书，看不懂就再学，然后再做题，死循环呗。”

莫斯这话说的漫不经心，实际上她是无奈，她也想过放弃，但觉得努力比放弃好，至少不会那么无聊，这些年数学占用她的时间比其他课程加起来还多，她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少根筋，怎么就学不好数学呢？

陆思齐听完她的叙述，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怜，自己也是这么学的，效果就摆在面前，可用在她身上怎就没用呢，陆思齐认真的分析起来：“要学好数学本身就是要多做题，你每次是在什么地方卡壳的？”

“卡壳的地方多着呢，只要有超过十以上的加减乘除，不管是方成还是函数，或者空间都卡。”莫斯根本就没思考，立马就答出来了，她太熟悉自己了。

听她说卡壳的地方多半是算术出了问题，那么她的问题是在算术上吗？

“你是算不出来才卡的吗？”

“不是，算出来了还卡。”

“这是为什么？学多了所以记混了？”

“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想到的解题方法很少有对的。”

那她可能是理解问题吧，陆思齐很想帮她解决这些问题。

“或许我可以帮你。”

又是这句话，陆思齐除了爱盯着看别人，还喜欢帮助别人，真是个热心肠的人啊，可是莫斯不想浪费他的时间，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谢谢，可是不用。”

“或许真的可以帮到你呢？或许可以不转班。”

“你就那么断定我补考会挂？”

“……”

这句话问的陆思齐一时语筛，他不知道要怎么接了，他只是不想让她被调班而已，想帮助她而已，他突然想到那句话，便脱口而出了：“怎么可能挂科，你是莫斯啊。”

“对啊，我是莫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