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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悚旅游线 第0054章 盐没之急

第0054章 盐没之急

杨三娘远远就喊着走过来。

走近来看到孙夫人和欧阳珊珊在低头垂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她惊诧地问道:“你们这些人到底是怎么的了?”

孙夫人拭去脸上的泪水:“没什么,是赛郎中说要与我们‘一起守城,直到流进最后一滴血’,故而感动得落下泪来!”

“是吗?这说明我杨三娘从没看错人,赛郎中,真丈夫也!走,我们进去喝碗水酒,一醉方休!”

说着,她作出了一个令众人感到瞠目结舌的举动。搂着赛量子的肩膀,双双走进了营房。

在那个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杨三娘的这一举动可谓疯狂至极,可这才是真正的杨三娘!

这是水兵们用餐的伙房。

里面没有桌子,也没有椅子,只有一块块石头和木头疙瘩,权作“矮凳子”。更多的人是蹲在地上用餐的。

看着这一幕,赛量子仿佛又回到了穿越到康熙初年在滇湖上行医的岁月。水上人家在船尾做饭,在船头这样蹲着用餐,感到十分亲切。

赛量子他们来晚了,水兵们用餐已经将近结束。他没看到水兵吃的是什么,只在空气中闻到一股南瓜粥的气味。

杨三娘招待他的“桌子”是一只炭炉子,炉火正旺。

一个女兵端来一只砂锅,锅里盛满了鱼块,鱼块新鲜肥美,看着就令人眼馋。

将砂锅搁在炭炉上,不一会,诱人的鲜味便四处飘散开来。

杨三娘用一只木勺舀了一点鱼汤尝了尝,马上对着伙房那边大声喊了起来。

“莲姐——莲姐——”

“来了——”

从伙房里走出约么四十多岁的妇人,妇人头上盘着发髻,腰上系着一条不知是什么颜色的围裙,邋里邋遢,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看到赛量子的瞬间,她惊呆了。

“这不是赛郎中吗?“

赛郎中点点头。

“真是赛郎中呀!小女子在这里给郎中道万福了。”

十多年前,她见到赛量子的时候,才十八九岁,在赛量子面前还是个“小妹妹”呢。她的丈夫与蟒郎夫妇擂台比武,倒在擂台上。虽经赛量子全力抢救,最终还是没能活过来,她成了寡妇。

如今她守了十多年寡,三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像是四十多的老妇人。可是赛量子还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老。与赛量子站在一起,她的样子堪比他的老娘了。这能不让她惊诧吗?

她一边双手抱拳于一侧的腰间,向赛量子辑了一个“万福”,一边惊讶地打量起赛量子。

杨三娘推了她一把:“发什么呆呀?我问你,这鱼汤这么淡,是不是没放盐?”

“放了。”

“放了?可为什么还这么淡?”

“你知道的,这盐已经——”

“我知道,可是你没看到我在招待赛郎中吗?再放点。”

莲姐的手伸到怀里,眼睛直瞅着蛮水牛和孙夫人,却不肯掏出来。

孙夫人笑着说:“你没看到赛郎中在这里吗?今天就破费破费吧!”

莲姐这才极不情愿地将手从怀里拿出来。

她的手上攥着一块黑色的布包。打开布包,再打开一层粗纸,又打开一层干枯的荷叶……“

赛量子看到了一块暗黄色的不规则晶体,约莫有半个手掌大小,潮潮的。

是盐岩!他以前在滇湖的船上人家见过这种东西。

莲姐用粗糙的手指掰下指尖大的那么丁点盐粒放到鱼汤里。又赶紧将盐一层层包好,揣回怀里,拧头就往伙房里跑,好像怕谁将盐抢了去似的。

杨三娘的脸有些挂不住,可是她并没有再让莲姐加盐。

她招呼着:“来来来来,大家快坐下来,吃鱼喝汤,对了,还有我们自己酿制的‘船家米酒’,管够!”

船家终年居住在船上,环境潮湿,要喝点酒祛除身体的湿气寒气。可是又没有钱买酒,就用大米番薯等自己酿造。这种酒度数很低,就像把酒坊的酒里兑了水一样,所以有一个不雅的名字,叫“水沽冲”。

赛量子以前穿越到滇池行医的时候,常与渔家兄弟和这种酒,如今饮来,倍感亲切。

三碗下肚,大家的话也就多了起来。

喝了酒,杨三娘满脸绯红。他对赛量子解释道:“这莲姐呀,是我的伙房管家,给我管着水师营五百多号人的柴米油盐。清兵围了我们大半年了,这些东西都进不来,我们水师营现在还有饭吃,真的难为她了……”

没想到这个莲姐还这么有能耐。赛量子回头看看伙房的门,却没有看到莲姐的身影。

杨三娘又说:“我们水师营现在吃饭还有米,吃菜可以瞅着打仗的缝隙到江边捉点鱼,挖些野菜,仓库里还有上千斤大南瓜,可是油却不多了,盐巴更奇缺,刚才莲姐从怀里掏出来的那点盐,是我们水师营的全部‘家当’了……”

“啊?”

赛量子大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城里的物质缺的那么厉害。人没有盐吃怎么行?这样下去,清兵不用攻城,就能将城里的人困死,或者使城里的人不得不出城投降。

他问道:“你们就没有想过法子?”

杨三娘说:“想过,可是都没有行得通的。前段时间,经过洋人交涉,城里的一个天主教神父被清兵获准从这里出去。我们请欧阳姑娘修书一封,让神父将信带出去,通过万国邮局邮给欧阳姑娘的父亲,请他在澳门想想办法……”

孙夫人插嘴道:“军师,可有你父亲的回信?”

欧阳珊珊难过地摇摇头。

杨三娘接着说:“这盐巴可是个好东西,不但吃了身上长力气,伤口化了脓,用盐水洗一洗,再敷上一些南瓜泥,不用几天伤口就能长出新肉来,没有它,一旦打起打仗,我不知又要失去多少好姐妹……”

赛量子一进到水师营,就发觉这里面都是清一色的女兵。觉得非常奇怪。

赛水牛告诉他:“杨三娘的水师营一共有五百多人,二百多的精壮男子都驻扎在岔河对岸的莲花山兵营,那里是抵御清兵进攻的前哨阵地。相对于那边,这里算是后方了,所以都是一些女兵。”

“你可别小看了这些女兵,打起仗来一点都不含糊。军师,城里那个曾秀才的诗是怎么写的?”

欧阳珊珊沉思片刻:“秀才的诗里写道‘城头鼓角声琅琅,巾帼林立旌旗张’——”

“还有还有,什么‘都赤脚’那一句!”

“是‘三百女兵都赤脚,蛮衿紥袴走如风。’”

“对对对对,就是这一句,写的就是咱们水兵营的船家妹子!她们虽然光着脚,把那些穿着靴子的清兵打得魂飞魄散……”

杨三娘显然不在乎那个曾秀才怎么写诗夸她们。

她说道:“秀才那些歪诗顶个屁用,还不如送我们一块盐巴实用——”

“哈哈哈哈——”

蛮水牛被杨三娘的话逗得仰头哈哈大笑。

突然,他那极富感染力的笑声戛然而止。

赛量子看看众人,看到孙夫人的眼睛瞪着蛮水牛,知道了蛮水牛突然“止笑”的原因。暗想,看来,蛮水牛再蛮,在“母水牛”面前,也只能俯首听话。

杨三娘也注意到这一细节。

她用挑衅的口吻问孙夫人:“阿娇姐,我说的不对吗?”

“呃、呃呃,不错,诗再好,还是不顶一块盐巴……”

“那你那眼瞪你老公干嘛?”

“没有呀,你也许看花眼了——”

孙夫人连忙装出了一副笑脸,一双丹凤眼笑眯眯的。

杨三娘还是不放过他:“阿娇姐笑起来真好看,怪不得当初蛮哥娶了你——”

孙夫人抓住机会反击道:“三娘这张嘴啊,怕是要找个男人好好治一治,才能规矩一点了……”

杨三娘瞟了赛量子一眼,原本绯红的鹅蛋脸,变成一张“红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