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若转身关上了门，靠在门上，脸上的甜蜜藏也藏不住。隔着一道门，吴东却叹了口气。他对李自若越好，越觉得有点失落和歉意，失落的是不能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感到抱歉的是，他背着她还和姜雪不清不楚，更不要提他又对汪雅动了私心。

吴东在楼下停了一会儿，看到李自若的卧房灯亮了又灭了。这才开车离开，径直去了医院。今天姜雪值夜班。

到了医院，他一进门就听到里面一阵吵闹。许多抱头裹腿的病患在医院里大呼小叫，几个病患看到他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立刻就消停了，一瘸一拐地逃开了。有几个病患，吴东依稀认得，想了一下就明白了，这是昨天那群被痛殴的混混。

吴东在办公室没找到姜雪，去护士站打听，却发现护士们都忙得晕头转向了。他听到一个病房吵得最凶，于是遁声寻去。隔着病房门口的玻璃，他看到一个病患正在无理取闹，还是昨晚的那几个混混。

“你会不会治病啊！”一个腿上受伤的混混骂道，“你这护士是诚心的吧！”

“姜医生，不是我。”一个小.护士都快哭了，“是他先摸我，我才推他的。”

“草，你还有理了。”另外两个混混帮腔骂道，“你们不是白衣天使吗？就是这么照顾人的。哥们儿摸你怎么了？那是看得起你。”

“够了！”姜雪大叫道，“你们再无理取闹，我就要让保安把你们请出去了。”

“草，说你漂亮，你还拽上了。”一个混混哼了一声，其他人都一副“大爷倒要看你能把大爷怎么样”的表情。

混混们厉害就厉害在他们总能拿捏住人的软肋。他们是警察局亲自送来的，昨天娘子军下手真叫一个恨，混混们断胳膊断腿的，骨折脑震荡的不在少数。警察局对这群混混头疼得厉害，留下几个混混头，其他的一股脑都送到了医院。这种情况，医院再想把他们送出去就难了。

混混们混账就混账在，胡闹是看人下菜的。娘子军背景深厚他们惹不起，警察他们更惹不起，最后把心里的怨恨全发泄在了医院的医生护士身上，这一天医生护士都被惹得焦头烂额，不堪其扰。院长还在和警察们交涉，但局长最后只肯答应明天把他们接走。

姜雪据理力争，但这群混混叫嚷得凶，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吴东一声不吭地走进病房，一个混混没看清他，骂道：“草，谁他妈让你进来的。”等他看清楚吴东的脸，他的脸反而一下被吓白了，“对……对不起，大哥我错了。”

姜雪一回头，发现原来是吴东，她的神情复杂，有惊喜、有愧疚、有埋怨、有思念。吴东的心一下就软到了极点，他继续对混混们说：“你们几个老老实实呆着，再叫唤，我把你们剩下的那条腿也敲折！”

几个混混就像幼儿园的乖宝宝一样，立刻就开始五讲四美配合起治疗了。姜雪和护士感激地看着他，护士一个劲儿地道谢：“吴医生，你来了真好，太谢谢你了。”混混们一听，吴东原来是医院的大夫，更加不敢放肆了。

姜雪快步走到吴东身边，拉住他往外走：“我有话要对你说。”

吴东来的路上，吴东还在想姜雪是不是还在生气，要怎么和姜雪解释，谁知见到她，她却没有一点火气。他跟着姜雪走过走廊，走到了楼梯过道里。楼梯过道的门关上的一瞬间，姜雪一下扑到了吴东怀里。

吴东没有说话紧紧地搂住他，姜雪低声说：“对不起！昨天的事我都知道了。”吴东没明白过来，她知道什么了。

“昨天你路见不平，帮助那些女孩对抗混混了是不是？”姜雪一脸殷切，好像在看一个英雄，“以后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吴东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吴东昨天一个人放倒一群混混的视频已经传疯了，姜雪也在手机上看到了。她原来的埋怨、误会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担心和骄傲。

“昨天你去哪儿了？”姜雪拉起他的手，上下打量，“你有没有受伤？”

“我不是怕你生气吗？”吴东撒一个谎，“我找了个地方睡了一觉。”

姜雪已经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口了。她轻轻地摸着那个小伤口，忽然眼睛一眨一眨地掉下泪来，她自责地说道：“都是我的错，都怪我。”吴东一把把她搂回怀里，轻声安慰：“傻丫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都怪我，我是个大坏蛋，谎话精，都怪我。”

姜雪在吴东胸口抽噎了一下，情绪终于恢复了，她撅起嘴说：“对，就怪你！全怪你！”她一双粉拳锤在吴东的身上，那一拳一拳越打越轻，到后来就变成了抚摸。她的脸颊出现了两坨晕红，看着吴东的眼神都变了。

吴东瞅准时机对着姜雪吻了上去，隔了好一会儿，她才挣开，冷不丁的问：“昨天接你电话的女人是谁？”

what？这个关键时刻，你问这个。吴东又好气又好笑，这特么是重点吗？显然在姜雪的心里，这绝对是重点。女人的心思啊，什么时候才有有点逻辑性啊。

“如果我告诉你，我真的还有一个女朋友呢？”吴东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出这句话。他对李自若是责任，但慢慢也开始喜欢她了，对姜雪他一开始就是为了和她在一起。他想放下姜雪，一心一意对李自若负责，可是他又怎么放得下呢？对两个人陷得越深，他就越内疚。

“如果你有别人了，我就阉了你。”

“你别忘了，我可是医生，最擅长做手术了。尤其是……嗯……这种小手术……嗯……”

“那我得抓点紧。要是你一个不高兴，我就没机会用了。”

楼梯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青年医生冒失地闯进来，他一边叫道：“姜医生……”一边看到了吴东和姜雪天雷地火的模样，惊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