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
方亚诺愣愣的看着他。
“你怎么了?”洛白对方亚诺的样子感到诧异。“怎么一副我对你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的表情。”
“没,没有。”方亚诺低下了头。“只是没想到而已。”
或许吧。就算是他自己也没想到他会有逃婚的那么一天,洛白自嘲的笑笑。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是因为恢复了记忆吗。”
“差不多,”洛白单手支着下巴,看着方亚诺。“因为有个人很喜欢你,我不得不这么做。”
莫名的喉咙有些干涩。“他是谁?”方亚诺问。
“洛白啊。”
“洛白?”
“对啊。”洛白轻笑,眼睛都弯成弯月牙。“之前的我,或者说是另一个洛白。”
对面的人依旧微低着头,从洛白的角度看过去,刚好看的到对方下颌尖尖和再往上的两片淡色的唇。
心跳一瞬间变得急促,像缠绕着无数的荆棘藤蔓,束缚着,沉闷的在胸腔跳动,伴随的是心脏一阵一阵沉闷的痛楚。
洛白脸上却是没有露出半分难过。像是一切都无关紧要。
你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了……
“诺诺。”洛白亲昵的叫着方亚诺的名字。“对此,诺诺都不想要说些什么吗?”
像是很想知道对方的答案,还不住的催促着。
“快告诉我啊,诺诺。”
“我之前……”发亚诺不自觉地咬紧下唇。
“真是胆小鬼。”眼神里带着冷意,不知是向谁。
或许他很残忍,可这样才最干脆不是么?洛白坐直了身,渐渐眯起了眼。他也很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喜欢,才让“他”这么犹豫不决,龟缩在角落里,踌躇不前。
就像来自地狱的收割者,对着垂死挣扎的人们,扬起了手中的死神镰刀。
“将近十年的时间,你就没有一点察觉到我对你的喜欢吗?还是不在意,或者是根本无法回应?”缠绕心脏的荆棘慢慢收紧。
咬紧牙关,一丝呻吟却还是露了出来。
“阿洛你怎么了!”方亚诺站在洛白身旁,手足无措。“哪里痛吗?你说啊!你说啊阿洛!”着急的快要哭出来。
“叫我的名字!”洛白忽然站了起来,双手胡乱挥舞着,神色带着疯狂。“你叫我的名字叫我的名字啊诺诺!”
方亚诺却忽然笑了,像在安抚一个为了引起父母注意而胡闹的孩子。“阿洛,你是只是阿洛。”
“诺诺不是!不是啊!诺诺!”像是被方亚诺的笑容刺激到,洛白害怕的后退。“不是!不是!我不是!”
“别再退了,”方亚诺的话带上了厉色。而后又意识到什么似的,有些懊恼。“你后面有桌子,不要撞到。”
这句话很有用,洛白当即就没了动作,停在了原地。只是用还有些迷茫的眼神看着方亚诺。
“之前我很抱歉。对你的感情我不能作出回应。因为我从来都只是把你当做……”当做什么呢?方亚诺突然顿住了。对啊,他把他当成什么呢?同学?还是朋友?最后,方亚诺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不知道,对!他竟然不知道!多么荒谬啊!一个陪伴在他身边十年的人,他却不知道把他当做了自己的谁?却又心安理得的接受着他的关心,接受着他的照顾。
渐渐的变成了来之则受的习惯。
到这一刻,方亚诺才意识到自己对于洛白究竟是多么的残忍。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可苍白的道歉又能挽救什么。
“那诺诺把我当成什么?”洛白却恢复了之前那个温文尔雅的洛白,温柔的眼眸里带着一如往昔的暖意。“是什么都没关系,因为我怎样都不会怪你的。”爱都来不及,又怎么会。
“我一直都喜欢诺诺,在我还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眼里就只有你了。”洛白平静的看着他。“本来我以为我只要能待在诺诺身边就满足了,等你不再需要我,我就会离开。”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可我贪心了。”洛白向前走了几步,似乎想要抓住眼前的人。“最后一次…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方亚诺张张嘴,像是要回答。
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晃晃悠悠走了几步的洛白在快要碰到方亚诺的时候,眼睛一闭就倒在了地上……当然是没有的。对,按套路他倒在了方亚诺的怀里也可以说是被方亚诺接住抱到了怀里。
“大白……”
碰触着怀中人的眉眼再到鼻尖,复而又把人抱紧到怀里。
方亚诺的声音微不可闻。
“大白,我是个自私的人……”
无名村外,无名山腰。
头顶着骄阳似火,脚下是荆棘布满的坎坷歧路。为爱奋勇向前的人儿呦~
“就不该让那个该死的飞行员把直升机停在山脚!”单手扶着树,大口喘粗气。
洛洛就在前面了吧φ(≧ω≦*)~
望着无名村的方向,约瑟·奈安里斯·文森·特拉尔脸颊不自觉地泛起了淡淡绯红,整个人都很娇羞。快要见到久违恋人(并不是)的蛋蛋羞涩不遗余力的全部表现了出来。
什么都阻止不了我对你的思念!
小表弟深呼吸,奔跑了起来。
接着——
“谁挖的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吼,撕心裂肺,惊艳了时光,扰乱了飞鸟。
山脚下。
正在一棵树下打盹的飞机驾驶员菲克,不满的撇撇嘴,翻过身。
“扰人清梦,真是讨厌的家伙。”
嘟嘟囔囔的又睡了过去。
但菲克并不知道他嘴里讨厌的家伙是他的小少爷,也并不知道他的小少爷陷入了麻烦。
而这个麻烦,看起来……也真的是很麻烦。
直径两米的圆形深坑。
一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白发老者,立于坑边。
许久眉头皱得越来越深,手里把玩的一对闷尖狮子头转的越来越快。
坑底人的惨叫连绵不绝于耳,让人再也不能忍,白发老者狰狞脸,手里的一颗核桃xiu一下弹到了坑底。
惨叫,戛然而止。
“(ˉ▽ ̄~)切~~”
剩下的一颗核桃被装到了衣兜里。
坑边,依旧是那个仙风道骨的老者。
另一盛装出席的老者,姗姗来迟。看到白发老者在那,有些傲娇的嘟起嘴。“你怎么在这!我大孙砸呢?”悄悄地左顾右盼。
“是外孙。”白发老者不屑。
纪爷爷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你这个连孙砸都没有的家伙没有资格说我!”
白发老者不理他。
对于自己有了外孙砸这件事,其实纪爷爷一开始是拒绝的,毕竟他的女儿竟然交了歪果仁男朋友,而且还是不告诉父母就私定终身的那种!特别让他无法接受,不知道老话说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吗!最后还带着孩子和那个野男人回娘家!那么强硬的态度!好伤心!重要的是还不!让!他!抱!孙!子!连来串门的隔壁两夫妇都抱过!就是不让他抱!太坏了!
虽然许久未见,但纪爷爷对这个外孙还是有辣么一丢丢蛋蛋的想念。
和对面的老家伙大眼瞪小眼这么久,纪爷爷不耐烦了。
“不是说我孙砸来看我了吗!在哪里?”
“诺。”白发老者随意的指一指脚边的坑。“在里面呢。”再说了,也没说是来看你的啊(¬_¬)真是一个自恋的老头。
“还不快把人拉出来!”纪爷爷焦急地围着坑边转圈圈。“我孙砸要是有什么事,你们全都难逃干系!”
白发老者摸着兜里的一颗核桃,默默的后退。
爱岗敬业言听计从的那群“你们”呼啦啦围上去。
一时间,衣袂飞舞,满眼满心充斥着都是视线中的那一片片的黑色小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