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萧安殇更是没了睡意。
恍然间,她想离开。
去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她的生活。
就像初到这时一样。
说做就做,萧安殇翻身起来,收拾行李。
此时丑时刚过,大家都在睡梦中。
萧安殇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不是很完整,却很皎洁的月亮,心中微微吐了口气,轻轻的把房门关上,转身脚尖使力向空中飞去。
皇甫绯玦鬼使神差的,瞥了一眼窗外,正好看到了萧安殇的身影,有些好奇她要去哪,招呼都没与楚释打一下,就这么追了过去。
萧安殇本就不是逃命,依着皇甫绯玦的速度,她还没出了皇宫,就被追上了。
萧安殇停下来,挑眉看向挡住自己去路的皇甫绯玦,明明内心有些忐忑,但面上还是很镇定:“有何事?”
有何事?
皇甫绯玦竟答不上来,他知道自己追上来是好奇她大半夜的要去哪。
却不知道为何在看到她拿着行囊要离开时,把她拦了下来。
不知道,但不代表皇甫绯玦会做哑巴,他问:“敢问夏姑娘,这大半夜的,拿着行囊,是要去哪?”
闻言,萧安殇眼神闪过一丝失落,她刚以为...他终于想起自己,而且认出自己来了。
失落不过是一瞬间,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有些恼他的态度,这审犯人般的态度。
“我要去哪,与你何干?”
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爱哭哭啼啼,胆小怕事的小丫头了,即便是面对皇甫绯玦她也敢很嚣张。
神奇的,皇甫绯玦不觉得恼,还觉得她很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儿,咋咋呼呼的,很是可爱。
让人控制不了的想逗她玩。
这么想着,皇甫绯玦的嘴角微扬起,走近她,用极其暧昧的语气说道:“千陵这般急着离开,是想躲什么吗?”
皇甫绯玦本意是想吓唬吓唬她,没想自己真相了。
萧安殇先是一恼,若是没看到他眼底的那抹笑意,她倒如了他愿,再次炸毛。
可惜,她看到了。
瞬间,所有的恼意烟消云散。
玩心大起,她收起凶巴巴的模样,咬着唇,楚楚可怜的睁着大眼睛,看着皇甫绯玦,靠近他,软声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凶人家,是千陵做错什么了吗?”
那种欲语还休,楚楚可怜的模样,与之前太大反差,让皇甫绯玦明显一愣。
萧安殇见此,又靠近了几步,可怜兮兮的看向他,很是委屈的说道:“你说话啊...”
此时的皇甫绯玦是呆住了,一个身影与眼前的萧安殇重合,一种怜惜的情绪涌上心头,看她的眼神,也充满了疼惜。
萧安殇本意,只是想扳回局面,然后找机会溜走。
此时她距离皇甫绯玦不到半尺的距离,手上的定身符已经贴在了皇甫绯玦胸口。
可看到皇甫绯玦眼里那疼惜,萧安殇做了一件,自己都想不通的事。
她踮起脚尖,蜻蜓点水般,在皇甫绯玦的唇上,啄了一口。
而后,带着她自己都未曾见过的绝美笑容,离开了。
只留下,气的牙痒痒的却丝毫动弹不得的皇甫绯玦,在那静谧的夜色中。
萧安殇制作的定身符,效果自然是极好的,哪怕是强如皇甫绯玦,也是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解开。
皇甫绯玦手捏着定身符,把它化为灰烬,咬牙切齿的发誓,他一定要抓住那个臭丫头,狠狠的教训她一顿。
只是,半个时辰的时间,也不知道她会跑什么地方了。
想到楚释会了解她的一些情况,皇甫绯玦丝毫不做停留的,就去找楚释。
独自在喝着闷酒的楚释见自己消失半个多时辰又出现的好友一副要吃人模样,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绯玦,你这是?”
皇甫绯玦没回他话,咬牙切齿的问:“你对夏千陵那丫头有多少了解?她有没说过,会去什么地方?”
楚释闻声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也有些急了:“千陵走了?!”
皇甫绯玦没回答,面上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楚释答案。
虽然知道她迟早要走,但真当萧安殇走了,楚释心中,还是很失落的。
尤其知道自己已心仪于她,哪怕知道他们不会有结果,但他还是忍不住失落。
“我也不知道她会去哪,洛城那里的事,她来的时候就交代完了,应该是不打算回去了。对了,她不是说要找人吗?若是知道她要找什么人,或许能知道她要去哪。”
鬼知道她要找谁。
皇甫绯玦碎了一口,他那郁闷的模样,让楚释心中的郁闷少了不少。
虽然他不知道皇甫绯玦找夏千陵有何事,仅凭着幸灾乐祸的心理,他的内心就平衡了。
“对了,她曾经在我身上施了个千里寻的咒,说是在千里之内,她都能找到我。能不能反找过去?”
皇甫绯玦听闻,脸都绿了:“你能早点说吗?哪只手?”
楚释默默的抬起自己左手,他会告诉他,自己就是喜欢看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吗?
皇甫绯玦抬手掐了咒,一条金线出现在楚释的手腕,另外一头闯过墙壁通向遥远的东方,不一会金线就消失了。
倒不是萧安殇察觉而切断了。
只是他不是施咒人,也不是被施咒人,介入这种反寻找,只能维持一会儿而已,而且不能进行第二次。
但知道她从什么地方走了,也算有个找的方向。
这么想完,皇甫绯玦与楚释交代了几句,就跑了。
楚释看着变皇甫绯玦离去的身影,心中有着什么,在发酵。
次日清晨。
当楚释与念安念殇两位说,皇甫绯玦有事先离开了,让他们自己回家时,萧念殇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说好一起来抓念安的么?
他走了,他自己一人,怎么带走她?
萧念殇对皇甫绯玦这突然的抽风,表示不能理解。
嘛嘛,算了,听天由命了。
让他自己回去是不可能的,若是自己爹爹知道自己办事不利,非打死自己不可。
反正自己没去处,不如跟着念安回青岚好了。
找到机会,他就把她拐回家!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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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另外一头,我们的萧安殇童鞋。
此是,她正悠闲的坐在某城的茶楼里,恰意的喝着茶,听着楼下那些人说着小八卦。
她的打算,去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开始新的旅途,等她什么时候玩够了,再去找她的父母,然后再回到另外的那个世界。
然,这次她失算了。
朱雀皇宫一役,她彻底出名了。
“就在那电光石火之间,判官仙子祭出宝刃,随意掐了一个咒语,仅是一招,那万千的妖物瞬间化为了灰烬,顺带着夷平了半个朱雀皇宫。”
这说话的,是楼下的说书人,他讲的很是激情,那些听客都屏住呼吸的听着,萧安殇有些担心他们会喘不过气来。
只是,判官仙子?
谁啊!
还夷平了半个朱雀皇宫,楚释又惹了什么大麻烦了吗?
哎,反正自己离开了,他钱也付了答应的事也做完了,再发生什么,都与自己无关了。
萧安殇如是想。
她喝了口茶,竖着耳朵继续听那说书先生讲那关于判官仙子的事迹。
“何国舅那个阴险,知道自己不是判官仙子的对手,拿着刀刃就架到当今圣上的脖颈,威胁判官仙子,让她自断经脉!圣上自然不肯见到判官仙子受伤,当下就说‘吾宁死’!”
这什么鬼?
何国舅不是被抓起来了么?难道被他逃出来了?
而且楚释什么时候会五啊六的说话了?
萧安殇默默的想着,喝了口茶,说书的也在继续。
“判官仙子自然没有自断经脉,她又不傻。只见,她微微眯起眼睛,举起宝刃就给了何国舅一刀。她的刀法简直出神入化,把何国舅拿刀的那只手臂砍了飞到空中,鲜血却是一滴也没喷洒出来,更是没伤到圣上一丝皮毛!”
“看着何国舅抱着断臂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判官仙子冷冷说道:‘我这把直刀名为祭魅,不但斩妖,还除恶。威胁我?呵,是要付出代价的。’她是驱妖师,但除了驱妖,她也不会放过一个恶人,死她手上的,都是大奸大恶之人,判官仙子的称号,就是这么来的。”
“好!”
这是听客的欢呼声。
“噗!”
这是萧安殇把口里的茶喷出来的声音。
什么鬼!
听那么半天,原来那传说的判官仙子说的是她!
她怎么不记得她有做过那些事?
出神入化刀法?
付出代价?
这都什么鬼!
还判官仙子...哦天,这个世界的人都疯魔了吗?
他们能不要这般神话她,好吗?
她好方,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个美女子。
“听闻,这判官仙子长得十分绝色,不然圣上也不会为她茶饭不思,可她心系天下,拒绝了圣上,不然也是一段佳话...哎。她为人低调,要认出她,除了那绝色的面容,就只有认她腰间黑白两色的直刀。”
“哎!先生,她的兵刃一把是祭魅,另一把叫什么?为什么要两把呢?”
“这就不得知了,没人知道她另外一把黑色兵刃是什么用处。传说,见她使用另外那把兵刃的人,都死了。”
楼下的人还在欢腾的议论着,而话题里的主人翁已经受不了这些,默默的付钱离开。
小二哈着腰,笑着说欢迎下次再来,低头看到萧安殇腰间的黑白双刃,愣了一下,再回神,只看到她的背影了,一个机灵,失声喊了出来:“判...判...判官仙子!”
其他人听到小二的声音,纷纷转头看了过来,然,萧安殇已经走出了茶楼,众人追了出去,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随后又跑回去追问小二各种关于判官仙子的问题,还把她刚刚付茶水钱的银子拿出来拍卖,她之前在的位置更是被列为了贵宾席要多交银子才能坐。
这间茶楼也因此出名了。
萧安殇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人民群众八卦力量那么强大,自从朱雀皇宫一役之后,她以前做的一些事也被八卦出来,比如她救了法场的那名少女,比如她惩治陈地主,再比如她曾经做的那些任务。
名声来的同时,也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仇家,比如那些嫉妒的人。
此时她只觉得无比庆幸自己和大杂院断了联系,而且相信顾晨科举过后,会有内力保护他们了。
当然,这是后话了。
此时,萧安殇正往青龙国的方向前进,难得来这个世界,不四个国家都走走,岂不可惜了?
等四个国家都走遍了,就该去找父亲母亲了吧。
然后,就该回去了。
只是,回去...萧安殇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该如何,到时候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