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芳走后,大家没对这件事再做深入的讨论,大家的状态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静。
梅若茗从书房里出来,肚子不由得咕咕地叫起来,毕竟早餐只吃了一点,又背了好些费脑的四书五经,一出房门口就被厨房传过来的饭菜的香味给吸引住,踱到了厨房。
厨房里只有切东西时刀与砧板触碰发出的笃笃笃的声音和锅里煮东西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声音,江氏和黄氏都低着头没有言语,专注地忙活着。看来很快就能吃饭了。
梅若茗又踱到了客厅,梅洵正在陪着自己的小孙子虎子玩,在厨房没见到大姐的身影,在这里依然没有见到大姐的身影,会去哪了呢?
梅若茗边用手轻轻戳着虎子的脸蛋一边问到:“爹,大姐呢?”
梅荀淡淡地说:“你大姐回去了,午饭就不在这里吃了。”
大姐一走,把热闹也给带走了,家里安静得奇怪。
“若茗,用功完了吗?”看到梅若茗在自己的身边蹲下陪着虎子玩,梅荀有点板着脸地问到。
“爹!”梅若茗站起来抗议到:“爹,昨晚我们一起睡的好不好,你不是不知道我几点起的床,比叫更的鸡起得好早。”
“好啦好啦,知道你努力啦,等下午饭多吃点。”
吃饭的时候大家还是一副闷葫芦的模样,梅若茗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筷子在毫无表情的主人的指挥下起起落落,顿时也没了胃口,又只吃了一点就起身说到:“我吃完,先回房了,你们慢慢吃。”
江氏放下筷子开口到:“还没吃多少呢,早饭也没怎么吃,肚子会受不了的。”
其他人也都停下了筷子,瞅着梅若茗的碗里还有大半碗饭呢!
“原来你们不是闷葫芦呀,总算听到你们说话了,我知道备考乡试需要安静的环境,但是也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啦,我会不习惯的。话说那只耕牛的嘴是不是给被你们给封住了,都没听到它叫。”
大家总算没能忍住,被梅若茗这句话给逗笑,差点把嘴里的饭都给喷出来。
“想多啦,又不是说书的,那就有那么多话说,没什么话说就不说呗。再说食不言寝不语。”江氏笑说到。
“小叔子可能暂时没有什么胃口吧,厨房里还有些红薯,等下饿了跟嫂子说,嫂子给你考个大红薯吃。”
梅荀听了说:“阿娟你别惯着他,正餐不好好吃还吃什么烤红薯。”
梅若庭也加入到谈话中来,笑着说“而且吃红薯多还容易生胀气,等下书房还怎么呆得下去。”
大家突然又话多了起来,对着一个红薯口诛笔伐起来。
梅若茗复又坐下,“这一桌好吃的你们谁也别跟我抢,谁要红薯谁吃去,我突然又感到饿了。”
又是一番场景重现,大家都往梅若茗的碗里夹菜,又都有说有笑起来。
梅荀打算给梅若茗求亲的事先不跟他说,但是他忘了交代其他人不要说。
晚上北风呼呼地吹着,门窗都被关得紧紧地的,但是即使这样,风还是透着细小的缝隙吹进来。
昏黄的烛光下,梅若庭正给妻子黄氏洗着脚,虎子在一旁的小床上睡得正香。
“今天这事你怎么看。”梅若庭仰头问到。
仔细一看,自己的丈夫虽然粗犷一点,但是长得也是剑眉星目的,黄氏充满爱意地端详着。
“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呀!”说着梅若庭把手从水里伸出来摸摸自己的脸。
黄氏马上阻止到:“哎,你干嘛,洗脚水呀。”
“你的脚洗出来的水也带着香气。”这是梅若庭少有的会说话的时刻。哄得黄氏心里美滋滋的。
“问你话呢,别一个劲的傻笑呀!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什么事呀,我能怎么看。”黄氏说着把头别了过去看虎子。
“就是让若茗学做生意的事啊。”
“我能怎么看,到底不是家生的人。”原来黄氏也追了出去,无意间听到江氏跟女儿说的话。
“好好说话,不然我挠你脚底板了。”说着梅若庭还真就挠了起来,黄氏痒得直求饶。
一阵闹腾后黄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要我说,既然公公一心要小叔子考取功名,那就好好读书呗,铁杵还能磨成针呢,我们家出个状元也不是什么比上天还难的事。倒是你,农忙的时候忙得腰都直不起来,要不让小姑子提携提携你,让你也去做做生意,家里这一亩三分地的就转让出去,公公婆婆也跟着轻松一点,不好吗?”
“原来你的算盘打得比谁都响,就我这个样子去做生意,只剩一身蛮力,能做得了什么?是不是嫌跟着我累着你了。”说着黄氏的脚也洗完了,梅若庭拿着一块插脚布把黄氏的脚擦干。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到底我不是家生的,能抱怨些什么?”黄氏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做不来生意,不然姑姑肯定拉她哥哥去干了,虽然姑姑对自己的弟弟有点偏爱。
“什么家生的家外生的,你还说上隐了。”梅若庭一下子把黄氏给扑倒,按着她的双手让她不得动弹。
“进了我家门就是一家人,说,你是什么人!”两个人此刻的心都剧烈地跳动着。
黄氏的脸红得发烫,嗔到:“我是你的女人,一辈子只爱你的女人。”
情到浓时突然门嘎吱一声开了,梅若茗还不太懂男女之事,鲁鲁莽莽地就推门进了来,刚好看到两个人这般暧昧的姿态,一下子红了脸并把脸别了过去,忙说到:“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你们继续。”说完梅若茗就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了。
梅若庭跳下床来走到梅若茗的身边,笑到:“找我肯定有事,我跟你嫂子闹着玩呢。”
黄氏整了整衣服笑着说:“是啊,闹着玩呢。”
“那我可以跟嫂子借哥哥到我的书房去一下吗,我有些事想跟哥哥说。”梅若茗问到。
“当然,我还要叠衣服,他在这里也妨碍到我,去吧。”
两人走后黄氏边叠着衣服边想着刚才小叔子的那憨憨的样子,只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