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独挂,夜幕如黑潮一般掩盖住了一切,皎月隐匿,也不知道躲藏到哪里去了,夜空少了明月的光辉,繁星寸芒也显得微不足道,整个世界都被沉浸在黑暗的笼罩中。
一个少年在一个错综复杂的树林里疾步飞跑,步伐慌张错乱,险些被自己的脚绊倒,他神色惊恐,大口喘息着粗气,时不时往身后瞄视一眼,似乎在他的身后,有可怕的怪物在追赶他一样。
突然间稍不留意被凸起的树根拌了一下,“啊”的惊叫一声,身体向前扑去,砰的一声摔倒在地,而手中紧紧攥着的小石块也飞出了丈远,恐慌不安的他也顾忌不到身上被摔的伤痛,急忙坐立起来。
他又慌张的左右看了看,并没有人追过来,瞬间泪流如注:“这都是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杀害李大叔!就是因为一把武器吗,可恶的贼兵我和你们誓不两立,我一定要为李大叔报仇,亲手杀了你们。”
他无助的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脑海中时刻闪现着李大叔临死的那一幕,在这个平和安稳的小村庄,他从小就没有见过杀人的情景,这一次亲眼看到敬爱的李大叔倒在贼兵的剑下,幼小的心灵备受打击,仿佛随着那一刻,心都快跳了出来,这也让他知道,安详幸福的生活将不复存在,贼兵的出现,也让他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美好。
年幼的他极度悲伤之下,再也承受不了心里的压力
“啊”悲叫了一声,身体失去平衡倒在地上晕厥了过去。
次日清晨,清脆的鸟声‘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东升的微阳,斜照在少年身上,过了片刻少年感受到阳光的刺目,缓缓醒来。
他双掌撑着地突兀的坐了起来,在他身旁不远处,正在草地上寻食的数只麻雀受到惊吓,拍打着双翅叽叽喳喳的飞向树林深处,他看着眼前的树木,扬手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喘息着粗气:“好可怕的噩梦啊!”
回过神来,心中也在想着我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这是哪里?打量着四周的树木,心里总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却又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右手拍了拍额头,希望能够记起些什么,过了片刻还是没有半点头绪。
右手撑地便要站立起来,身体还未挺直,突然感到右腿膝盖处传来一阵彻骨的剧痛,他嘴脸狰狞,痛叫连连,顺势又瘫坐在地上:“我的腿为什么会这么痛,发生了什么事?”
低头看到身下的碎石,心想,一定是摔在那碎石上面了。
他用手小心的拉起麻布裤筒,看到膝盖处红肿的一块,脑海中突兀的又想到了什么,晴天霹雳,如惊雷般在脑海里炸起一般,昨天的遭遇在脑海中慢慢浮了上来,神情晃晃间惊恐万状:“那,那不是梦!”
低头看到脚下凸出的树根,昨晚发生的事,已经全部想了起来。
他咬紧牙关,忍着腿上的伤痛,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一瘸一拐的向来时的方向跑去,跑了半柱香的时间,便看到不远处一个小村庄,想到官兵夜袭村庄,心里更为着急,右手捂着受伤的膝盖,左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又加快了步伐。
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总跳个不停,贼兵的到来就象征着灾难要发生,因为他也曾听老人讲起过贼兵是多么的可恨和残忍。
待入了村,看到一个中年汉子躺在村口的路中间,在他身下也有大片沉浸于泥土中血泽,他飞跑到那人身边,看到那人脸唇苍白,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他双膝一软跪倒在那人身前,双手不断的晃动着那人早已冷却的身躯,随之也已经哭出声来:“李大叔,李大叔,你快醒醒啊,我是翔子啊,你不要吓我,我知道你又在骗我,我这次不会在上你的当了,我们还没有去捉野兔,求求你快睁开眼,你快起来啊!”
李程的身体随着他的摇动,只是跟着晃了几晃,显然早就已经死去了。
翔子又想到村里的的人,急忙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向村里左边的茅草屋跑去,跑到柴门前,只见柴门已经倒在了院子里,门上还有横竖数道刀痕,种种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浮上心头。
泪珠早已顺着脸颊滚落而下,踱步跑至房内,只见一位中年妇女躺在血泊中,那个妇女便是他的母亲了,翔子跪在她身前,已经极度悲伤的他哭喊的声音也显得沧桑无力:“母亲……母亲……”
他泪如泉涌大声哭喊,又想到村里的其他人会不会也出事了,起身又向外跑去,挨家挨户的察探了八家,却都没有一个人还活着,心道:“难道村里的人全都死了吗?只有我一人活了下来?”他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又惊恐的自语道:“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心里是越想越怕,越怕却又忍不住去想,年幼的他一直都在痛苦的深渊中挣扎,又走进了一家小院,只见院中血泽遍地,凌乱不堪,杨家三老二少全都躺在凌乱的小院中,他看着眼前的尸体,心中一阵翻滚,看到院子的左边,躺在一个男孩尸体前的中年汉子尸体时,脸色骤然变得暴怒,忍着腿上的伤痛,飞奔到那尸体身前,一边骂吼着一边用脚狠狠的踢着他的脊背:“坏人坏人,你就是个大坏人,我踢死你,我要踢死你,为什么你要把官兵带过来,为什么你要这样,村里的人都被你害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
他发泄着心中憋屈的怒火,狠狠的用脚踢打着,眼泪禁不住又滚滚而下。
踢到累了才气喘吁吁的停下动作,心中又是痛恨又是疑惑,回想起了昨晚的事,为什么村里的人都会被杀死?官兵不是答应放过无辜的村民了吗?
昨天晚上,翔子吃过晚饭和母亲打了招呼,就一蹦一跳的往外跑去,在村口处看到一个中年汉子的身影,就笑嘻嘻的跑了过去:“李大叔,昨天真是太倒霉了,两只兔子都受伤了,还让它们逃掉了,今天晚上一定不能在让兔子逃掉了,还要多打几只兔子。”
李程笑呵呵的抚摸着他的小脑袋:“好,今天晚上一定要打两只肥大的兔子,两天都没有吃过我烤的兔肉了,是不是馋的很啊。”
翔子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亲人,听到他说要打两只肥大的兔子,开心的小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嗯嗯,昨天做梦我还梦到你在给我烤兔肉吃呢,打两个兔子,我就给我母亲带个兔大腿,让她也高兴高兴。”
李程听后哈哈大笑:“你还挺懂事的,就这么办”,翔子听到他夸奖自己也跟着大笑起来。
两人手拉着手,便向村外的树林走去,刚出了村庄,就听到杂乱的脚步声从树林里传来,他们这个村庄是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白天很少人经过此处,更何况是在晚上。
李程听到脚步声,警觉性较高的他也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紧皱着眉头,犹豫半刻,指着丈外远的大树对翔子说道:“翔子,你快去躲到那颗大树后面,一会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让你出来,你千万不要出来,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你什么都不要理,你只管往树林里跑,不要回头一直跑知道吗,一定要记住我的话,不要让坏人把你抓住。”
翔子凝望着他,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便向大树跑去,心中虽有疑问,却从未见他如此严肃过,也知道现在不是过问的时候,他躲到大树身后,弱小的身躯刚好被大树遮掩住,伸出小脑袋,窥视着前方,因为是晚上的缘故,从外面看来,丝毫看不出任何影迹,
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十六个身披护甲,头戴盔帽,手持利刀的的官兵出现在村口处,在微弱的月光照射下更显得威武庄严。
李程看到来者是官兵,心中猛然一惊,心道:“官兵怎么会来这里?”
现在也来不及通知村民,咬了咬牙,只好迎了上去,他半弓着身体,笑嘻嘻的走到那官兵面前:“各位官爷不知道深夜到我们这个偏僻的小村庄有什么要紧的事?”
一位站在前边,腰系佩剑的兵官冷傲的看着他:“你们这里有私藏兵刃的反贼,你可知道吗?你若是说出来那人是谁,我便饶了你一命。”
李程听后脸色微变,随即又不慌不忙的笑道:“官爷真会说笑,我们这可都是守章秉法的平民百姓啊,你就算给我们十个脑袋也不敢私藏兵刃啊,您是不是弄错了。”
兵官轻哼了一声:“不知死活的贱民,你可知道包庇私藏兵刃的罪,同样有诛连之罪,现在是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可要想清楚了。”
李程并没有因为他的怒声而慌乱:“贱民怎么敢欺骗官爷,我说的句句属实,如若不信大可进村庄搜查。”
兵官转头侧视,对藏在官兵后面的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说道:“你,站到前面来。”
那人步履微颤,慢悠悠的走到前面,李程看到那人,脸色骤然变得暴怒,在月光微弱下,依旧认得那人,这也想到官兵是被他带过来的:“杨老二,原来是你这个王八羔子,你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
杨老二看到李程发怒的神情,吓得也不敢直视他:“这件事早晚会被发现的,我都是为村里的人好,官爷他们已经答应我了,不会伤害村里其他人。”
李程这也想到私藏武器的秘密,怎么会被官兵知晓,原来是被他告发了,杨老二贪婪的品性村里人谁都知道:“你放屁!你是为了那一百两赏银吧,你平时在怎么卑鄙无耻也就不和你计较,你怎么能做出这样违背良心的事,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当真以为他们会给你赏银吗?你做梦!他们一样会杀了你。”
怒火冲昏了头脑,李程什么也顾不得了,只得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出来。
杨老二听后心头一震,似被他说中了心事:“该说的我都和他们说了,那把剑留在村中始终都是祸根,只要那把剑在村里,我们永远过不了安稳的生活,现在只害了王家三口,这都是他们活该,好过将来被他们害死,现在你也不要护着他们了,大不了我得到赏银后分给你几两就是了。”
杨老二是村里出了名的铁公鸡,他能分出几两已经算是很阔绰了。
李程气的脸部肌肉扭曲,拳头紧握咯吱响,听到他的话在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身体猛然向前冲去,右拳猛挥,向杨老二脸上打去,两人的距离本就相近,杨老二也没料到他会突然冲上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感到脸上剧痛,坚硬的拳头已经打在了他的脸上,同时身体也跟着摔倒在地,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了下来。
杨老二吃痛的捂着略显臃肿的左脸,吐了一口血,心里也很恼怒:
“分给你钱,你还动手打人。”
见李程又怒气冲冲的向他走来,心里已是害怕之极,他也知道李程这人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他萎倒在地,惊恐的双手撑着地,不断向后挪退:“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李程怒声喝道:“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良心被狗吃的……。”右腿刚踢了出去,还没踢到杨老二身上,只感到胸口一阵彻骨的刺痛,他也没有在意旁边的官兵,也没有想到官兵会突然攻击自己。
杨老二惊恐的看着血珠从剑尖滚落到自己裤子上,在月光下剑刃透彻着寒光,沾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血洙,令他不由的打了个冷颤,他从没有想到李程会死在自己面前,一个心悔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中,瞬间打消了那个念头。
就在众人以为李程就要死的时候,一丝丝紫色微光从他胸膛伤口处缓缓飘起,瞬间周围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那个手拿配剑的官兵就要拔处配剑的时候,发现剑就像被吸住了一样,用上所有的力气都无法从他体内拔出,及其诡异。
在李程面前的 杨老二抬头看到李程并没有死,血红的双眼还在散发着神秘的紫色微光,吓得恐叫连连:“有鬼!鬼啊!”
那兵官又蓄力将剑拔了几下才将剑拔了出来,不过向剑刃看去,却变成了断剑,而剑的断处如被融化了一般。
兵官惊呼一声,便知道事情不妙,弃剑向后退了几大步,在他身后的官兵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到兵官向后退也都跟着退了开来。
李程如野兽般的狂吼一声,转过身来看着那几个官兵:“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那兵官看到他散发着紫光的双眼,已经看出了他为何剑穿胸口而不死:“他是兽体!快准备灵木剑!”
那群官兵闻声,都慌忙的将手中的武器丢弃在地上,从腰间掏出如匕首大小的木剑,另外在后面的两个带着弓箭的官兵,大步冲到前面,将剑篓中的灵木箭搭在剑上,并瞄准了已经兽体的李程。
在李程刚冲向那个兵官的时候,那搭架
灵木箭的官兵便松开了手,李程只想杀死那名兵官,也没躲闪那两支离弦之箭,两只灵木削刻的箭准确无误击中李程的身体。
那两支的射中李程身体的灵木箭,瞬间雾化消失不见了,然而已经侵入他的身体内,在摧食着他体内的灵气。
李程双腿也失去了力气,双手捂着被射中的地方,面目狰狞的痛声大叫,他万万没有想到官兵竟然带着自己最惧怕的灵木。
在他一声长啸后,身体便倒在了地上,显然已经死去了。
躲在树后面的翔子也不知道李程为什么会散发着紫光,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发出奇怪的吼叫声,不过当看到李程躺到地上的时候,禁不住的惊呼一声,这也引起了官兵的注意。
那几个官兵听到声音同时向他的方向看来,然后捡起地上的武器疾步向他奔来,翔子手拿着早已捡起的石头,想到李程对他说的话,含恨咬着牙奋力向树林里跑去。
因此才躲过了一劫。
翔子看着杨老二的尸体,想到:“是他把官兵带来村里,为何他也会被杀害,当时确实听到他说,兵官答应他不会伤害村里无辜的人,定是官兵出尔反尔,言而无信,李大叔说的不错,他们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想到这里,他们所说的武器不知道有没有被官兵搜了去,转身出门朝王家院子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