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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图腾 第十四章 地狱门开

菠萝蜜面如死灰,从背囊里翻出一把手枪丢给大吉,自己却握紧那把双管猎枪,颤抖着走向怪物。

怪物嗷嗷直叫,奈何四肢尚在石封之中,无法对菠萝蜜发起攻击。见此,菠萝蜜胆气一壮,一个箭步上前,同乎贴着怪物的脑袋一记点射。

“呯!”一地声巨响,火光狠狠刺入怪物的脑袋,带出一逢腥臭血雨。

近距离点射,霰弹威力奇大,毛绒绒的脑袋被击出好大一个窟窿。菠萝蜜本欲再射,才发现猎枪里只得一枚子弹,下意识急退。

这一刹那,怪物身上的石皮“哇啦!”声大作,释数跌落于地。腾出手脚的怪物,晃着一个大窟窿的脑袋,双脚原地一噔,扑向菠萝蜜。

迅速之疾,让人结舌瞠目。菠萝蜜退之不及,只好砸出手中的双管猎枪。

怪物右臂一扫,正好扫中枪管,菠萝蜜吃力不住,猎枪脱手而出。怪物一招得手,二招再至,左臂向前一伸,眼看就要抓上菠萝蜜脖子。

菠萝蜜身手倒也不差,知道及不上怪物的速度,退也无用,只好原地一蹲,双掌反向着地,身体斜斜飞起,双脚以一记蹬天腿踹向近在咫尺的怪物。

双脚踹实怪物胸口,怪物吃力不住后退两步。一击之后,菠萝蜜整个身体失去重心,背脊着地,跌得甚是狼狈。

受阻的怪物,怪叫连连,腰身一弓一弹,逞猫科动物猎食之势,自上而上扑在地上的菠萝蜜。

好快!这是菠萝蜜脑中唯一闪过的念头。如被怪物扑实,无论是怪物的獠牙,还是怪物硬如铁爪的五指,都可以轻易将菠萝蜜撕成碎片。

生死存亡一刻,大吉已经举起手枪,几个点射,将半空中的怪物打成筛子。

不可一世的怪物,估计是被击中要害,生机渐熄砸在菠萝蜜身上。腥臭的血液,溅了菠萝蜜一脸,被这股恶臭一薰,菠萝蜜差点呕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才解决这只怪物,又有两只怪物脱困而出。

兴许是同类的死亡,激起怪物的灵性,两只怪物一左一右,逞骑角之势,幽灵般夹击大吉。大吉只来得及点射两下,胸口已经吃了一拳。拳力之重,几乎让大吉五脏移位,气血翻江倒海,喉咙微甜。

大吉收住退势,强行咽下喉咙那口死血。想也不想,便狠狠砸出手枪,硬是以不可能的角度扭转身体,斜斜踏出数步,直直迎上另一只怪物。

一记鹿蹬势,大吉高高跃起,右脚微屈,以膝盖撞上怪物的下巴。

无论是角度还是速度,计算得准确无误,一记击实,直接将怪物撞得跌个筋斗。

大吉落地之际,身后的怪物已经扑到,大吉失去转身机会,急急向前踏出数步,右脚微屈向后急踹。不偏不倚,正好踹上怪物的腹部,将后面的怪物踹飞出去。

这几下动作近乎完美,菠萝蜜看傻了眼,竟然忘记从地上爬起来。

一连得手的大吉,借势向前一滚,捡起地上的青铜棍。铜棍刚刚入手,身后已经传来破风声,大吉也不回头,抡起铜棍向后横扫。只听得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后面扑到的怪物腿骨被砸断,收势不住,直直地扑在地上。

大吉回身,抡起铜棍望怪物头颅砸落,刚刚扑地的怪物,无法躲避,毛绒绒的脑袋着了一棍,天灵盖碎,血肉横飞。大吉一棍得手,百棍齐下,几乎敲碎怪物全身骨头,还没有收手的意思。

这边刚刚解决一只怪物,那边再有几只怪物脱困而出。

随着怪物增多,大吉双拳难敌四手,渐渐落于下风。奈何大吉有铜棍在手,比之赤手空拳的怪物,占尽天时地利。当然,怪物相当变态,除了速度,力度也大的惊人。大吉挨了几下,全身筋骨几近散架。

大吉搏杀的同时,菠萝蜜许是吓怕了,赖在地上装死。

大吉气得“嗷嗷”直叫,扬言要砸断菠萝蜜的狗腿,才吓得菠萝蜜爬起来搏命。但是,菠萝蜜的加入,也影响不了局势,反倒是要大吉频频出手相救。

大吉气极,恨不能一棍敲晕菠萝蜜,省得麻烦。

随着参战怪物越多,大吉身上已经伤痕累累。怪物五指插入大吉身体时,直接连皮带肉扯下好大一块。痛极之时,热血一再往脑门上涌,大吉双眼通红,再度入魔。

已经渐失理性的大吉,越打越蛮,完全无视其他怪物的攻击,逮着其中一只就是乱棍齐下,直至打成肉泥为止。

顾此失彼,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转眼间,大吉便成了血人。

这种完全以命搏命的打法,除非神智不清,否则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到。见此,菠萝蜜心头冒起一阵阵恶寒,怕被大吉误伤,下意识远离大吉。

随着一只又一只怪物倒下,狂野中的大吉竟然发出怪物一般的怪叫,让人听之毛骨悚然。

“咚!”一地声清鸣,铜棍击在鼎脚上,清脆而高亢的声音再次响起。

心已入魔的大吉,直接被吓醒过来。随着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刺耳,大吉脑袋“嗡”地一声,直接失去知觉,晕死过去。

待得大吉再次睁双沉重的眼皮,入目的正是菠萝蜜那张惊惶的脸孔。在大吉睁眼瞬间,菠萝蜜似是吓得不轻,条件反射之下向后急退,拉开一段不短的距离,才敢停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吉。

我会吃人?大吉一股无名火起。正欲张口,却发现喉咙干燥有如冒火,咕咚几下,就是发不出一个字来。

菠萝蜜壮胆缓缓走了过来,见大吉喉咙咕咚着,递了瓶水过来。大吉伸手欲接,却发现双手已经不受他的控制。全身骨架散了一般,软绵绵的用不上一点力气。

菠萝蜜会意,拎开瓶盖,将瓶口直接塞入大吉嘴里,灌得太急,差点将大吉呛死过去。待得清凉的水入喉咙,冒火的喉咙终于可以发出声音。菠萝蜜见大吉恢复神智,脸上惊惶之色一扫而空,娓娓道来。

原来,连脑袋都打个窟窿都不死的怪物,竟然害怕铜鼎发出的声音。

大吉无意敲响铜鼎,自己被震晕过去。剩下的怪物,同一时间吓得四处奔走,有的甚至直接趴在地上抽搐起来。

菠萝蜜眼尖,迅速爬起来,夺过大吉手中的铜棍,连敲鼎脚三下,结果,一波一波的回声共振之下,怪物全部七孔流血而死。

菠萝蜜解释说,可能跟声音的波长有关。这一点大吉没有反对,因为大吉用过一种类似驱蚊软件,原理是模仿雄蚊声音的波长,用来吓退怀孕中的雌蚊。至于有没有用,因为先入为主的关系,大吉觉得还有点用途。

当然,许多时候,大吉使用这个软件的时候,都会双管齐下,点上蚊香。

大吉从菠萝蜜口中得知,他已经晕迷了一个昼夜。这一个昼夜时间,菠萝蜜也没有闲着,四处寻找出路,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倒是用食完的罐头瓶子,做了几枚土雷。

沟渠里有硫磺,石壁上有北帝玄珠,加上青铜战俑手中没有烂掉的木棍,土雷须材倒也取之不尽。

菠萝蜜拎着几枚自制土雷,说是去将前面的石门炸开,踌躇满志而去,垂头丧气而回。因为无处着力,土雷配比失调威力有限,石门纹丝不动,倒是点燃土雷时退慢几步,差点两脚一伸,早登极乐。

看着菠萝蜜一副披头散发的样子,大吉想笑,愣是笑不出来。无法炸开石门,等于愁城坐困,食物一断,除了等死,别无他途。倒是违心地安慰几句,说什么失败乃成功之母,再接再厉必有成功时候。

菠萝蜜不知大吉有意调侃,当作鼓励,继续研究他的土雷。

土雷成功与否大吉不知道,倒是菠萝蜜这杀千刀的,竟然将不能动弹的大吉当作实验对象,在大吉身上的伤口处洒了些半成品,点火引燃。

黑火药燃烧时的高温,瞬间烧焦大吉伤口处的皮肤,痛得大吉差点晕厥过去,直骂菠萝蜜谋财害命,不得好死。菠萝蜜却嘻嘻一笑,说是为伤口消炎,还欲再次为之。大吉气得吹胡子瞪眼,不停抛出狠话,才阻止菠萝蜜继续试验。

而后,在大吉的提点下,菠萝蜜取硫磺与北帝玄珠混水调和涂满大吉全身。

硫磺本是消炎抗茵之物,北帝玄珠溶化时吸取大量热能,具有隆温奇效,古代的夏日制冰法,正是取北帝玄珠溶化吸热的特性。大吉一时灵感,将两者合二为一,倒不失为外伤良药。

大吉望着涂满全身的黄白泥浆,感受着来自体表的丝丝冰凉,恶心地想起封锁在石皮里的人形怪物。那层黑色的石皮到底是何物,竟然能够让人千年不死?看来古人的智慧,实是不容小窥。

两个昼夜弹指即过,完全失去希望的菠萝蜜,放弃继续折腾,直接躺在地上等死。倒是大吉神迹般站了起来,活动一下手脚,除了不太灵活,并无大碍。

菠萝蜜见此,啧啧称奇起来,直道大吉命硬。

几日的相处下来,两人说不上知交,之间的陌生感渐渐扫除。正应了菠萝蜜那句,大吉都觉得自己命硬。从深山遇上云豹算起,短短的几日时间里,他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命不够硬,怕已死了十次八次。

大吉捡起菠萝蜜扔在地上的LED手电点亮,缓缓走向铜鼎。

这尊铜鼎放在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朝代,都是惊世之物,放在这里,难道只是摆设?大吉隐隐觉得,出路的关键定在铜鼎身上。

青铜鼎,向来是王者之物,大多用来祀祖祀天,或是记录举国发生的重大事件。这尊铜鼎虽说铭刻众多,却无一是为了上述两个用途。菠萝蜜爬到过鼎盖上面去,说鼎盖与鼎身是铸为一体的,敢情也不是为了盛放物品。

大吉沿着鼎脚,目光一寸寸游走,最后落在一条鱼形的铭刻上面。

这……这鱼竟然有眼睛?这个惊人的发现,让大吉欣喜若狂。颤抖着手,摸上乒乓球大小的圆形鱼眼。用力一拔,凸出来的鱼眼竟然像石狮子嘴里的石球一般,可以转动。大吉用力一按,鱼眼陷了入去,最后像是触动机关,“卡”地一声便停了下来。

一阵轻微的金属摩擦声音随之响起,鱼形铭刻下面露出一个头颅般大小的孔洞。大吉往孔洞里一看,刚才的欣喜渐渐隐去。

鼎脚里面是有个大可藏人的空间,问题头颅大小的孔洞,人是无法钻进去的。

菠萝蜜听到异响,迅速爬起,急急跑了过来。看了鼎脚里面空间一眼,突地一个激灵,叫了起来:“雷兄,莫非这是尊药鼎?”药鼎,是古代练丹术士的专用铜鼎。

所谓的术士,大多欺世盗名,借子虚乌有的丹道,实现其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

不过,这些术士也非全无建树,至少影响后世许多年的黑火药就脱胎于这些术士的伏火硫磺丹。

菠萝蜜何出此言?因为孔洞里面的空间,填满了半凝固的灯油,灯油里面插了十数根比拇指还粗的灯芯。

有了这个开始,大吉又在其他两只鼎脚的相同位置,找到了这个机关,并将之开启。里面同样储满了半凝固的灯油,灯油里面同样插了十数根大小相同的灯芯。

菠萝蜜二话不说,便捣出打火机将之点燃。大吉伸手欲阻,却慢了半步,下意识移动脚步远离这尊巨鼎。

两人望眼欲穿,巨鼎依然如故。对于巨鼎而言,这点火光,显得微不足道,如果真用此火来练药,只怕练丹术士睡醒几次,巨鼎的温度都没有多少变化。

就在两人希望再次熄灭的时候,鼎脚的机关自动运转起来,随着金属摩擦声音的响起,三个头颅大小的孔洞再次自行闭上。这一瞬间,眼尖的大吉突然看到巨鼎后面的青铜门上,亮起一轮红色幽光。

看似门环一样的图腾中心处,那铭刻的烈火竟然真的亮了起来,发出红色微光。红光并不强烈,在昏暗的环境下,却也清晰可见。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机关活动时“轧轧”之声,两门之间那道黑线,在机关的带动下,缓缓向两边扩展,越来越大。

黑线扩大之时,一股刺骨寒风从外面一卷而入,吹在大吉身上,忍不住打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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