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少,但也不是没有,况且十几日你不来府中,怎么上刀山下火海伺候?倒是本王在这儿遇见了你,真巧”他的话里说不出的暗藏深意。
季鸢嫣然一笑“可巧了,就像逸王故意来找我一样”。
楚湘逸顿了一顿“是挺像,季姑娘近日可是特别忙?”
“差不多吧,一要开茶园,二要每日翻阅医书为逸王查阅医治炎毒的方法,倒是有了一些进展”。
“可以根治?”楚湘逸心中燃起一丝希望,能够根治当然最好。
“彻底根治的方法没找到,但是找到了缓解疼痛延长寿命的办法,至少可以延长三个月”季鸢深锁着眉头,她欠他的一定会还“这是欠逸王的命,哪怕以命抵命季鸢也无怨言”。
他要她以命抵命做什么?只有两个人都好好的活着那才是最好“真的没有法子就别忙活了,若是以命抵命,你愿意本王不愿意”。
若真的有以命抵命的办法,就算他死,他也不要她用自己的命换他苟活于世。
两人聊得不亦乐乎,楼外传来声声娇唤“逸哥哥,逸哥哥”,声起源于一个十五岁左右长得十分可爱的小女孩,她提着裙摆咚咚咚的跑来。
瞧见她头顶发簪之时楚江凡闪出的身影挡在她面前,一手挑挑长长的刘海自恋道“青莲郡主难得一见,是来看风姿卓越的本王吗?”
青莲小嘴一嘟,巧手推攘楚江凡,一点面子都不留的损道:“我是来看逸哥哥的,麻烦四王爷您让开,青莲要进去,青莲看见逸哥哥了”。
楚江凡一副受伤表情乖乖的退到边上“逸王要是起气来我这个皇叔可管不住”。
他似劝告的话起了作用,青莲走过来时只是坐到楚湘逸对面挨着季鸢隔了一卡距离,她以来,季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三人就这么沉默着。
青莲抓着裙角,眼神时不时飘向楚湘逸,可对面仙袂美男淡淡的目光落在季鸢身上,一丝的余光都没有留给青莲。季鸢从容道“今日一来便是身份上等之人,多谢几位为寒酸简陋的小院打招牌”。
青莲打量着自己身旁这位带着斗笠面纱的女子“你谁呀?”
“盼心归老板”季鸢冷淡回道。
青莲又问“你们茶园京都都传遍了,有什么特别吗?”
“郡主何不尝尝,自下定论?”
从一开始,这小姑娘已经来就带着浓浓的敌意,对季鸢处处观察,小心提防。
等她抬起一碗舀一勺喝了以后,面上的惊奇之色便是对这茶园很满意,咕噜咕噜整碗喝光,最后不吝啬的夸赞道:“很不错,从小到大第一次喝到这种东西,老板能将茶园构造得如此出色,一定是个美人,何不取下面纱本郡主瞧瞧”。
她想看看这女子到底有什么魔力能够吸引不近女色的逸王注意,京都谁不知道青莲郡主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
“在下生得难以入目,怕吓着郡主”。
青莲拍桌大攘“本郡主要你摘你就摘”。同时她的手向季鸢的斗笠伸来,指尖还未碰到轻柔丝绸,身体忽然离开凳子下坠落在地上,而季鸢此刻已经站了起来。
楚湘逸在她旋转起身的瞬间看见了她的面容,脸上的疤痕已经消失,白皙的皮肤依旧胜雪,楚湘逸朗声开口语中不乏危险气息“青莲郡主何必强人所难?”
青莲愤愤的“哼!”了一声,这女人到底是谁,能让逸哥哥为她停留还帮她说话,从小到大楚湘逸都没和她说过话,今日开口的第一句竟然充满敌意。
楚江凡怕在这么任由青莲闹下去,自己的这个同龄侄子动怒赐她个死罪,好好一个大活人就香消玉损了,上来拉着青莲劝她离开“青莲,逸王在谈正经事,不要胡闹,你看你一年才来一次京都,你皇叔我带你去转转”。
青莲是个有功之臣的女儿,俏皮得性格深受皇后喜爱,赐了一个郡主的称号,小时候常常同皇室皇子一起玩耍,长大了随父亲去封地,每一年皇帝生辰日都来祝贺,过不久便是皇帝的七十大寿,青莲自然跟着父亲来京都。
楚江凡强拉着青莲离开之后不一会儿,楚湘逸也离开了,季鸢上楼远眺离开的车轿,风拂动迎面带来淡淡的中草药味儿,非但不刺鼻,还清香得令人怡然自得。
七月初三,皇帝七十大寿,四方纷纷前来祝寿。
宫中热闹非凡,黄昏落日,一辆马车穿过宫门披着斜晖夕阳驶来,季鸢同楚江彦缓缓上殿,殿中满是坐着宾客,楚江彦上殿带着季鸢坐下。
他皱眉望着坐在自己右手边一米远的人,她的表情又恢复至以往的傻样,探寻问“季鸢你搞什么鬼?”
“与你无关”。
这女人,不识好歹,他已经足够低三下气了,却是不讨好,正要发作之时,殿外传来太监的声音“陛下驾到”。
所有人纷纷站起来跪下行礼,等待着皇帝入座,只是除了一个人季鸢。
长庆殿中无一人说话,静得出奇,轩威皇和殿中所有人得目光都汇聚在一个人得身上,楚江彦身旁站着的露出一脸痴相的季鸢呆滞的目光望着殿中,直挺挺的站着,食指咬在嘴里,样子十分傻里傻气。
殿中一位大臣借此大骂“大胆,面见皇上还不下跪行礼”。
只见季鸢憨态口出傻语“行礼是什么?吃的吗?好吃吗?”
那位大臣恶狠狠鄙视的望着她“千思万想也料不到姜丞相季将军生得你这等痴傻废物,真是耻辱”。
季鸢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她沉默着一双眼睛目露痴呆定定的盯着那位大臣,盯得他心里发毛,直冒冷汗,局面一时僵持。楚江彦才帮忙道“父皇,季鸢她从小就傻,不知者无罪,肯请父皇宽宏大量”。
轩威皇此刻面色不耐,道:“罢了,痴儿知道什么,皇儿平身吧!”
楚江彦起身拉着季鸢落座,四方不时有人投来莫名的目光,季鸢一坐下来就开始大吃大喝,也不管别人怪异的眼神,憨态的模样招来其他女子的嘲讽。
“傻子就是傻子,什么都不懂”
“呵呵!瞧瞧她那样子,怎么配的上五王爷”
“以前见她总是脏兮兮的,到没看出来姜丞相的女儿生得好面相,不过除了她父母留给她的一张容貌还有什么?”
讥讽传到楚江凡耳中,一个个冷眼横过去,官家姑娘都闭上嘴,楚江凡对着季鸢讨好一笑,季鸢一手抓着糕点呆呆的望了她一会儿,张口骂道“傻——子——”,然后继续吃。
楚江凡暗自握拳,讨好不得好,他多管什么闲事,不识好人心的女人,好歹他也帮过她多次,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反倒被痴儿骂傻子,可恶。
季鸢吃着吃着一下子扬起脑袋,因为她感觉有一道好奇的目光盯着自己,一抬头便对上青莲的眼,目中探试和询问,似在不明她的做法,心想,那日看见她明明很正常。
原因很简单,她跪天跪地跪父母决不曲腿跪他人,就算是皇帝,在她这里和其他人无意。
宴会正式开始,舞女伴着琴音踱着舞步入殿,红纱半露的衣裙旋转飞舞,曼妙身姿轻盈摇曳散着花香,沁人心脾令人心醉,这暴露的衣着定非本国特有,不稍,一舞作罢,殿外扑来一条红绸,踏着红绸而来的一位俊美男子,笑容迷人,可季鸢偏偏在他这笑容里瞧出一丝虚伪。
就是某些大臣也为他的容貌多留几眼,俊美非凡胜过女子。
他站在殿中,微微行了一礼道“齐天国特来贺寿,祝轩威皇长命百岁,两国和平共处百姓安居乐业”。
这不就是说轩威皇若是活不长,两国必定发起战乱吗?一语双关,含义深刻呀!齐天国赫连枭不简单。
赫连枭身旁立着一位温婉女子便是嫁出去的童养媳婉茵公主,她眉眼深锁忧愁气色欠佳,行礼道:“参见父皇,儿臣祝父皇寿与天齐”
“赫连王子赫连王妃千里迢迢,请随意,不用拘礼”轩威皇摆手示意他们随意。
赫连枭与楚婉茵献宝落座后,轩威皇的目光一直关注着楚婉茵,对这个自小离家的女儿,他心中自然有许多说不完道不尽的愧疚,可是齐天国不要傻子,他无法用季鸢代替公主出嫁。
“婉茵,这些年过得可好?”
楚婉茵含水眸子望了望沉默不言的赫连枭,对轩威皇轻轻点头“儿臣过得很好”。
公主被当做童养媳送到敌国,能过得好吗?这些表面上的话不过是做做样子,楚婉茵全身上下全无一点朝气,看在人眼里直让人心疼。
赫连枭淡淡的扫视,最终目光落在一直在吃东西吃得忘乎所以的季鸢身上,脸上到处贴满了碎屑,油乎乎的双手抓着食物往嘴里塞,他赫连枭自持有一张美貌,上殿时这女子就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虽然她的动作憨态,可那个眼神已经出卖了她,这个女子不但不傻还很精明,那一眼的杀气腾腾不该是出现在一个傻子身上。虽然好奇但也没有深究,他在意一个女子做什么?他笑着同所有人一样,端杯畅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