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别跑了!”橙子大叫一声,李元智和宋桥俩人瞬间来了个急刹车,差点由于惯性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回头一看,后面除了黑蒙蒙的一片什么也没有,看来那群人没有追来。宋桥心有余悸地说:“刚才太险了,我差点没提醒你们!”
安定下来,橙子突然想起来事情就是宋桥惹出来的,顿时一股无名之火冒了上来,一个健步上前揪住了宋桥的领子:“都是你惹的祸,还好意思说!”
“我不也是为了你好!你要知道,你一触碰它们,你也会立即变成和它们一样的人!”宋桥被橙子接连二三的挑衅也怒了,他虽然瘦弱但是只要是人都是有脾气的。
橙子闻言楞住了,李元智赶忙上前拉住了快要打起来的俩人,敢情这危险刚一解除,俩人就闹内讧?
然而另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橙子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支支吾吾地道:“我……我什么时候要碰它们了?”
“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还不知道!”宋桥从橙子的手里挣脱开来,整理着衣袖补充道:“你他妈提个小刀就敢上!”
橙子更迷惑了,连在场的李元智看他的表情都愿意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但仅仅是愿意:“我……我什么时候提小刀就冲了?”
“自己看看你腰上是什么玩意儿?”宋桥指着橙子的腰间,脸憋得通红,显然气得不清。
橙子将刀拔出来,脸上的迷惑更浓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把小刀是他的。闹得李元智也楞住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自己干的事,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事后李元智得知,橙子患有严重的人格分裂症。他杀的人,正是自己的父母,然而他的潜意识里却认为自己是为父母报了仇。此人的人格分裂症状在日后多次体现出来,也正是因为这,才导致了后来的悲剧发生。但这一切,现在的李元智并不知情。
“好了,都少说一句。”李元智见苦思无果,索性转头上去打着圆场:“快走吧,不然后面那些东西随时会追上来。”
宋桥冷哼一声,摆了摆手道:“行了,继续走吧。”
夜路里,由于没有照明工具,可见度范围内看到的只有一片又一片的庄稼地,仿佛走了一圈儿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一路上不知踩倒了多少庄稼,鞋里灌满了泥土,走起路来愈来愈沉起来。风像一把刀,刮得呼呼的,硬生生地划着人的皮肤。耳边时而传来一两声野猪的叫声,三人不由自主地在同一时间打了个寒颤。橙子将那把在月光下闪着寒光的小刀抽了出来,摆在眼前觉得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自从知道了那种东西的存在,李元智渐渐开始害怕黑暗,因为黑带给了人太多的遐想空间,它的神秘,它的未知让人不寒而栗。有时候,他常常在想,如果每个人死后都变成鬼,那这个世界将要乱成什么样?随便走上几步就有可能穿透好几只鬼的身体,一想到这,他就觉得慎得慌。
走了不知多久,视线愈加昏沉起来,这一夜似乎永无止境,由心而发的那久违了的疲惫又如期而至。相比宋桥,两夜未合眼的橙子和李元智更显得精神萎靡。
彷徨中,最胆小的宋桥却走在了最前面。
“那……那是不是有间屋子?”宋桥抬起双眸,哆嗦着身子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显然已经冻得不行了。
闻言,李元智和橙子顿时提起了几分精神,走上前去远远地眺望。在远处,有一个巴掌大的黑乎乎的物体——相比暗暗的天色,这个物体显得黑多了。从形状上看,的确像是一间破旧的茅草屋。
三人走近了一些,茅草屋的轮廓显得更逼真了,最后确定这的确是间废弃的茅草屋。看它第一眼给李元智的感觉就像是三国时期,诸葛亮住过的那间茅草屋。
“我怎么看怎么感觉怪怪的,这个屋子很邪,大家还是不要进去了。”李元智多次受挫,长了点心眼。
遥望四周,都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庄稼地,赫然在这里出现一座破旧的茅草屋,大家也都起了疑心。
橙子认同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是有点奇怪,但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三人又齐齐地打了个寒颤。是的,这里寒风阵阵,而且三人穿得都很单薄,在外面就是等着活活被冻死。
宋桥体质弱,冷得直打颤。动容了:“与其在外面冻死,不如就进去吧。”
又一阵凉风吹过,三人身上的衣服薄得像一张纸,丝毫抵挡不住寒意的入侵,橙子转头看了看李元智,想听听他的意思。
“还是不要去了,我总感觉里面有什么脏东西。”李元智谨慎道,说完在原地蹦蹦跳跳着,用以取暖。
继续往前走,茅草屋似乎是随着众人行走的路线而改变着位置,又或者是他们根本就是下意识地想往茅草屋走。不久,茅草屋已经近在咫尺了。
这间屋子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从外部看,成群结队的蜘蛛结成的蜘蛛网遍布每个角落,看样子随时会脱离门框的木门像是被一把斧头硬生生地从中间劈开了,从缝里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屋顶上堆满了蓬蓬松松的稻草,让人一看就感觉说不出的温暖,三人喉咙上下动了动,茅草屋出现在他们的眼里如同将一个馒头摆放在一位避难者的手上。
“还是进去看看吧?”宋桥彻底动容了,虽然是一个问句,但是下一步就上前推开了破旧的木门。
李元智慌忙想上前拉住他,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发出一种类似苍老的低吟声,木门竟奇迹般地没有坍塌。
眼前的情况让他们都傻眼了,因为屋子里的情况并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那样。屋子里亮着一台煤油灯,一张桌子三个板凳,桌子上分别放着三碗香喷喷的汤,不停地往外冒着烟——阵阵肉香止不住地往四周扩散。
三人就像是被施了法术一样被桌子上的热汤深深迷惑住了,不由自主地都走进了屋。顾不上观察四周大家一瞄就找准了自己的位子,端起了桌子上的热汤,深深一闻,一股熟悉的肉味儿直钻进鼻子里,陶醉极了。
“等一下!”李元智拼命地摇晃着脑袋,让自己保持一点理智,惊慌失措地说道:“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三碗热汤!”
话音刚落,宋桥尖叫一声,刹那间一个破碎的声音相继传来。李元智和橙子猛地看向地上……
地上有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滚来滚去,最终触碰到了李元智的鞋上才硬生生地止住。从脚底传来的热气惹到了李元智的惊诧,慌忙抬起脚,低头一看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顷刻间,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一瞬间屋子里的灯一下子灭了,眼前随之陷入一片漆黑。
李元智努力地调整呼吸,让自己放松下来,但是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是一颗婴儿的头颅!他看它的时候,它还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死死地盯着他,似乎在诉说着自己为什么会被人活生生地生炖!!!
黑暗持续了十几秒种,宋桥发出一声发自内心的尖叫声,然而音量快到高潮的时候却又被橙子捂上来的一双大手制止住。
“快走!”不只是谁沉声说了句,霎那间牵动了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桌子板凳应生散落,接着三人的神经顷刻绷到了一个极限,猛地朝门口冲去。
漆黑之中,他们不知道撞散架了多少东西,总之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因为年代久远一碰就会散。橙子的刀也唰地一下摆在了眼前,浑身青筋暴起。
相比屋外的一片详和的庄稼地,屋子里的恐怖气息几乎压得几人窒息,马不停蹄地四处乱撞却得到了一个相反的效果,越是这样似乎门离他们越来越远。
橙子显然是三人里面心理素质最好的,第一时间稳住了焦急的情绪,他知道这样是怎么也跑不出去的。于是他睁开双眼,由事物的黑白程度来判断周遭是不是有杂物,慢慢地,视觉开始适应下来,屋子里的情况也开始渐渐地清晰了起来。
“不要慌!大家不要慌!”橙子大喝一声,制止住了宋桥的疯狂行为,恰巧撞上了他一张极度恐惧的脸,这家伙已经怕到极限了,八成是疯了。
李元智多多少少也经历过,于是很快便稳下神来,俩人抬着手舞足蹈满嘴胡话的宋桥一步一步朝屋外走去。
进来的时候没走几步,但是出去的时候好像距离被拉大了,三人踉跄地走了十几步才走到了门边。
眼见就要冲出门口,眼前骇然出现一张干瘪的脸,一张皱纹满布极度衰老的脸!
这张脸的主人,从面相上看根本分辨不出性别。这个人手上提着一个煤油灯,另一只手拄着拐杖,头发蓬乱地几乎要把脸遮去。
一阵寒风飘过,李元智哽住了,与此同时正在橙子手里不停挣扎的宋桥也不动了,脸上竟不同寻常地出现一丝漠然,漠然之中又透着一股绝望。
“你……你是?”李元智第一个开口说话,脑子里一片空白,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道。
眼前的这个苍老的人突然提高了煤油灯,依次照了照三个人的脸,枯木般的手颤抖着,带动着灯光忽明忽暗。
与此同时,橙子从惊恐之中恢复了一丝理智,暗地里将小刀摆准了位置,摆到了一个最容易刺到对方心脏的位置。他已经下了决定,只要对方作出哪怕一丁点儿和正常人不同的举动,他将毫不犹豫地一刀刺下去。
“你……们……是什么人?”挡在面前的这个人开口说话了,声音苍老得像这间屋子般古老,一个疑问句说得极是吃力。
是人!只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李元智给自己平添了几分胆色道:“对不起,我们……”
话到嘴边,他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但是他忘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屋子里之前明明亮得好端端的煤油灯为什么突然地就灭了?更何况,那碗里盛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