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溟琛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开往宁玄国京都凤临城。
不知为何,之前似乎并不急于回京的宁溟琛却带着一队贴身亲信先行启程。而一大早被提溜起来还没睡醒的阮歌此时正迷迷糊糊地被命令换上男装,跟在宁溟琛的亲信队伍里。
因前来迎接的丞相夏倾峰是个文官,也不便于骑马赶路,反而被宁溟琛留下和大部队一起走。
依宁郡主夏雪晴当然是一万个要和宁溟琛同行,争得了父亲同意,而宁溟琛也不好博了夏丞相面子,便也同意了。
同行的还有副将之一徐俊,这支队伍总共不到五十人。
阮歌前世虽然练过骑马,那也只是业余玩玩儿而已,与这些擅长骑马的古人相比真不是一个档次。
所以即使给她一匹马她能骑得动已经很不错了,想像其他人一样四蹄如飞,那是根本不可能。
一开始对于宁溟琛让自己随行,阮歌觉得大概宁溟琛怕自己趁他不在再逃走,所以干脆把她放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更好。
但是现在自己分明是个累赘马。阮歌不明白,宁溟琛为何非要带着她这个累赘,还不如一刀结果了她来的干脆。
难道仅仅是为了羞辱自己,享受被奴隶服侍的快感。她觉得这也只能算一小部分原因。
阮歌想破了头,最后认为另外一大部分原因是桑科杰。难道他真的认为自己和桑科杰关系匪浅,想从自己身上知道他的下落?或者引他来救自己?
别做梦了好不好。
这个时候桑科杰一定已经回到蒙济国招兵买马了,还能送上门来救她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再说以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成功。
当然阮歌想过,趁掉队的时候偷偷逃走。可是有一双眼睛却阴魂不散地盯着她,让她没有脱身的机会。
当阮歌第二次被队伍落下的时候,“啪”狠狠的一鞭子抽到她身上,打得阮歌在马上晃了几晃,尖利的疼痛让她眼冒金星,一头栽下马来。
夏雪晴高高端坐在马背上,橘色的披风被风吹得在身后起舞飞扬,再配上一身银色软甲,倒还真显得英姿飒爽。
不过一开口,却恶毒得很:“你装什么柔弱,好让琛哥哥怜惜你?你想的美。”
“就你这种货色,别说做女奴,就算在琛哥哥脚边做条母狗都不配!”
手上的皮鞭又高高扬起,狠狠照着阮歌的脸抽去。阮歌反应过来,迅速把头一偏,鞭梢带着风声堪堪擦过耳际。
夏雪晴见阮歌躲过,迅速反手又是一鞭,这次却说什么也躲不过去了,阮歌几乎能感受到鞭子抽在脸上的剧痛。她下意识地捂上脸,等待鞭子落下。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夏雪晴手上的鞭子却突然被人攥住了鞭梢,动弹不得。阮歌透过指尖的缝隙,看到,攥住鞭梢的人是宁溟琛。
“打狗还要看主人,依宁郡主可真够给本王面子的。”宁溟琛一脸阴沉,用力甩开夏雪晴的鞭子。
夏雪晴见宁溟琛脸色不悦,赶紧解释:“不是的,琛哥哥,是这个贱人总是拖咱们的后腿,我才教训教训的。”
“本王的人,只有本王能教训,何时轮到旁人指手画脚?”宁溟琛并不看她,而是将一只手递给坐在地上的阮歌。
“旁人?我怎能算是旁人?你知道,我们分明已经订……了的。”夏雪晴嗫嚅着越说声音越小,阮歌没听清后面的话。
阮歌就知道这俩人之间有事,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犯不上老拿她这个不相干的人撒气吧?
阮歌没理宁溟琛的那只手,她站起来,扑打扑打身上的尘土,打算骑上刚才的马。
手刚抚上马背,身后一只大力的手臂将她拦腰抱起,回过神来已经稳稳坐在宁溟琛的身前。
宁溟琛一带马缰,拨马朝队伍前头奔去,留下一脸惊愕、失望、痛苦各种表情不断交替的夏雪晴。
她慢慢收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狠狠将马抽了一鞭子,“驾!”向前追去。
宁溟琛与阮歌共乘一匹马,引得手下人纷纷侧目。随行的徐俊也很吃惊,询问道:“殿下,这…恐怕不妥吧?”
宁溟琛双眼含笑:“有何不妥?徐大人,你太多虑啦!”然后继续纵马向前。
徐俊摇摇头,表示无可奈何,他知道只要是端王想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拦。
坐在马上的阮歌气结得很,她开始极力挣扎要下马,可宁溟琛哪里肯放,将她紧紧圈在马上。
“你让我下马,我要骑我原来那匹。” 阮歌道
“那匹马让你骑,它简直是生不如死。”宁溟琛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就是骑得慢了点儿嘛,我又没有和某人一样有虐待动物的习惯。”阮歌翻了个白眼。
“我何时虐待动物了?”宁溟琛疑惑地问。
“连人都虐待,何况动物了。”阮歌讥讽道。
“呵呵,本王只会杀人,却不晓得如何虐待人。”宁溟琛一脸无辜地笑。
阮歌道:“堂堂王爷,也要注意些面子吧,这男女共乘一马,我倒无所谓,只是王爷被自己的部下看到了,岂不是有损您光辉伟大的形象?”
“本王的形象确实算光辉伟大,所以不至于因为此等小事就会影响到。”宁溟琛依然慢条斯理的回答。
阮歌深切觉得,此人肯定不会意识到自己的脸有多么的大。另外她也确定了一件事,宁溟琛是不会放她下马的。
所以她有了一个天大的决定:先在马上补一觉。
除非自己睡着后,他眼看着人栽倒马下,然后弃而不管,绝尘而去。
阮歌在心中暗暗拍手,如果是这样那可真是天随人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