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忆拼命想抽出被压在头顶的双手,“方小路,你说什么呢?”过分!这什么姿势啊?
方景路毫不费力地将她翻了个身,一把掀起她的睡衣!
“啊!”何忆尖叫。这是耍流氓?!
何忆光滑细嫩的脊背上有一道三厘米左右的浅色疤痕。
这冒牌货模仿得挺敬业啊。方景路抓着她的双手将她又翻了身,一双桃花眼中结上了冰渣:“你是很像她,但是我了解二小姐,换掉更漂亮也最喜欢的红色礼服、不在乎季辰和萧晴、对第一次见面的客人笑脸相待、不去找大小姐问清事件原委,这些事情根本不是何忆的作风!”
“……我、我现在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不能由着性子啊。”何忆无奈。好嘛,方景路看得清楚,她上辈子就是个咄咄逼人的作货呀!
“那么马术呢?”方景路加大手劲,“跟新瑞药业的冯老板谈话时,你跟他讲骑马的事情讲得很生动嘛——二小姐根本不会骑马!”
何忆当即就想给自己一巴掌,我让你炫耀!嘚瑟过头了吧,竟然忘记自己是20岁才学的骑马,现在18岁的自己哪里该懂马术啊?!
“但是,我就是我呀!”怎么解释?说她被死神复活了,可信吗?
“咳咳……”真的要被掐、死、了,这个方景路啊……何忆焦躁地舔了下右嘴角,怎么办?快想、快想!
颈上的力气蓦地一松,“小、小忆?”方景路像傻孩子一样眨巴着眼,“真是你啊?”
哎?身上的压制变弱了?何忆猛地抬脚踹过去,“现在又认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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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正要回房的邓莉遇到了穿着纯白毛绒睡衣的何丝丝,“呀,不是睡了吗,怎么起来了?”
“妈,我下去喝杯水——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
“晚会上发生了一点闹心的事……”
“啊?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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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忆的闺房——
方景路双手投降地倒在床上,无辜的眼神看向压住自己的女孩:“小姐,我错了。”
何忆把他的手压在头顶,“你错哪了?”
“你紧张的时候会微微舔一下嘴角,所以刚刚我就知道是你了。”方景路有些不自然地动了动,“那你到底为什么会知道马术的事啊?”
“别动——我之前不是还跟很多大佬聊过嘛,听人讲过就拿来说给后面的人听啊,本小姐过耳不忘你不许啊?”总算找到一个可信的说法了。
“那、那你为什么不吃季辰的醋?”
“我!”何忆简直想咬死他,“我为什么吃他的醋?他谁啊?我至于为了他不分场合吗?”
“哦。”方景路难以抑制地笑了下,很快又恢复一张严肃脸,“那你真的不打算追究一下萧晴穿错礼服的事?”
“追究什么?姐姐对我的事本来也不了解,弄错了无可厚非,我难道还去质问她吗?”
“不了解?”方景路的眼眸在碎发的遮掩下愈加幽深,“有些人,也许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对你毫无关注,比如……”
“比如你。”何忆凶狠地捶他,“虽然长期不在家,我做什么你倒是很清楚,连我在学校穿什么衣服你都知道?监视我?!”
方景路扭开脸,“何忆,下去!”
“哇,你脸红了……耳朵也红了,是不是知道错了?羞愧了?”
方景路咬牙:“下去!”
何忆瞪眼:“犯错的是你,还这么横?”继续掐他,自己的疼必须掐回来!“错了没、错了没?错……”呃!为什么感觉屁股后面……好像有东西?
就、就算上辈子连吻都没接过,也知道那是什么啦!何忆瞬间慌了个手足无措,她没做什么吧?
房门猛地被推开——
“小忆,我听说萧晴的礼服是你穿过的,我……啊!”
何忆“咣当”一声摔到了床下,即使神经反应敏捷的方景路都没来得及拉她一把。
“姐……姐!别关门,有什么事你说!”何忆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
何丝丝红着脸转过身子,方景路已经僵着俊脸站到了一边。
“那个,小忆啊,我刚下楼喝水碰到妈妈,她都跟我说了。”何丝丝语速飞快,“姐姐必须跟你解释,我的确带萧晴去我那儿看衣服了,但是她不喜欢我那些素白的礼服,所以我还是带她来你这挑了,然后她就说那件挺漂亮的,姐姐也不知道你在学校穿过……总之对不起!”
这事总算说开了,何忆表示并不介意,于是何丝丝留下了“你们继续”的眼神,然后体贴地从外面带上了房门。
何忆臊红了脸,一回头就发现,方景路正阴测测地盯着那扇刚关上的房门。
“喂,你那什么眼神,对我姐有意见?”
“一家人,为这点误会,这么晚了还专门过来解释清楚,”方景路走过去拉开房门,“你不觉得这样太见外了吗?二小姐,晚安。”
何忆抬脚要踹他:“临走前还挑拨呢,赶紧滚,大半夜地还在我屋里让人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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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日,作为金晨集团的最高决策人,何杨是没有周末的,早饭过后就准备去公司。何忆叼着一片荷包蛋追出去,“老爸,我跟你一块!”
何忆一边挤上那辆加长版的商务车一边囫囵咽下口中的食物,擦了嘴之后对着前排的司机招招小手:“方伯,别急着开车,小景等会儿就过来。”
方牧讶异地回过头:“小姐也要跟去?”然后他就看到自己儿子也坐上了车——
“爸,何叔叔。”
何杨来回扫了两人几眼,最后将挑衅的目光停在女儿脸上:“确定了?真要接手我的事,可就不能再胡闹了。”
何忆晃着脑袋就是不和他对视,“去你办公室看看,不行啊?”上辈子就那样死掉,真不知道何家的未来是怎样的,而这一世,她真的想弥补曾经的遗憾,为这个家尽一份责。
只是,接手家族的庞大事业,她能行吗?
商务车平稳向前行驶,何忆出神地盯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树木,最终,将视线移向旁边的方景路,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毛衫——他喜欢这颜色,看上去更像是个大男孩,哦,他的确还很年轻,21岁。但是那英俊的侧脸永远是如此的冷静从容,即使知道她会拉上他一起承担起这家族的责任,也没有一丝的犹疑或震惊。
何忆不自觉地扭了下脖子,昨晚,他是把自己当做敌人动手的,动作那么迅猛,她竟然都没有看清!原来,那才是21岁的他的实力吗?
好在,这样的人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昨天晚上,她18岁的生日晚会开始前——
“你愿意帮我吗?我想要你的承诺,你知道的,从今天起,我是何家独立的一份子了。”
方景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立即单膝下跪,将右手庄重地放在心口,垂下头颅一字一字道:“是,小姐。方景路,守护家族第373名继承者,从此刻起常伴您的左右,为您的任何心愿赴汤蹈火,至死方休!”
何忆缓慢却坚定地将右手搭上他的左肩,“何忆,商者第373名子孙,从此刻起与你为伴、不离不弃。”
方景路左手握着一块白玉一般的小牌子,右手的血液滴落到牌子上,那东西材质特殊,上面的血渐渐汇聚成一个似符号又似文字的图案。
“商者的信物,守护者的血,齐了。”何忆接过小玉牌郑重地握在手中,“我们的契约正式达成,从现在起,我和你不离不弃,生死祸福相依相附。”】
何忆摸出口袋里的玉牌冲方景路摇了摇,颇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这个人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她的死神之眼看得清楚。
前座的何杨无意向后视镜瞥了眼,顿时惊得呛住一口口水,“何忆啊,你、你们两个,订下契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