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下车后 ,竟然发现自己激怒之中丢掉了一只鞋,索性脱掉另一只,继续向山顶上狂奔而去。
一边奔跑,内心的火焰一边熊熊燃烧着:牛浩明!今天我一定要打得你连你亲妈都不认识你!你竟然招惹我最好的姐妹梁甜甜?
以一心都被揪起了,她一扬头,大声说:“不,绝对不能原谅!”
一架黑色商务车在她身边停住,她立刻戒备地转身。
车窗打开,宗泽着急地伸出头来:“以一,听我解释!”
“解释你妹!你是那个种马的狗腿!”以一呼呼喘气,转身继续往前跑。
薛宗泽看着她光着脚跑在马路上,薄薄的肉色丝袜已经磨破,脚后跟有一点血色,他有点心疼,不禁将车横过来将她拦住:“走路上去还要四十分钟,我载你上去。”
以一抬头看他:那清澈的双眸里没有一丝浑浊,他是个清俊的男人,也是个难得的干净清爽的男人。
可他是牛浩明的狗腿,以一下意识地排斥他。
宗泽急了,他已经看到她的脚趾在流血,他指一指暗下来的天色,关切道:“天快黑了。”
果然,太阳已经坠下了大半个身体,西天一片红彤彤,淡金色的阳光和山间的薄雾笼罩在一起,确实美不胜收。
可是以一知道,片刻之后,这光芒就会黯淡下去,整条山路便会隐藏在黑暗之中。
宗泽见她的神色有些松动,立刻又加一句:“会有蛇。”
这三个字刚一出口,以一立刻打开车门钻了进来,一双大眼睛惊魂未定地看着车窗外。
还是个可爱的小女孩呢!宗泽笑了起来,怜爱地看她一眼,问道:“热坏了吧?来,这里有饮料。”说着,指一指车载冰箱。
经他一提醒,以一才觉得又热又渴,连上下颚都黏在一起,她小心地选了一瓶易拉罐装的可乐,打开一口气喝了大半瓶,不小心打了个小小的嗝。
哎呀,她赶紧捂住嘴巴,可是已经迟了,宗泽转过脸来对她笑了一下:“喝可乐痛痛快快地打嗝是一种享受呢。”
以一脸红了一红,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如同冬日暖阳一样的笑脸,不禁奇怪:这样一个清爽的男人,怎么和那样的种马混在一起?
见她的防备渐渐放低,宗泽小心翼翼问道:“为什么要追浩明的车?”
“我要杀了牛浩明那个混蛋的!”以一给“混蛋”两个字加了重音,并将那只空了的易拉罐捏的嘎嘎作响。
宗泽心猛然一跳,像是漏了一拍,来不及对她的神力膜拜,他立刻转过头盯着她:“他怎么了你?”
以一一听这话立刻炸了起来:“他敢!他把我好朋友怎么了!他••••••他•••••”她又气又急,拿不出什么话来痛骂那匹种马,只得拍打着车窗道:“你开快点,我要当面质问他对不对甜甜负责!”
薛宗泽不敢再多问,将一部中档车当做跑车来开,十五分钟的车程四分钟便开到了山顶。
哗!山上这是开派对还是怎么滴?只见十多辆名车溜溜地排成一排,雕花大铁门前门口几个保安模样的大汉正在巡逻预警。
眼见穿着寒酸的以一从区区一辆帕萨特上跳下来,光着脚就就要往里闯,一个大汉立刻走上前呵斥她。
薛宗泽走下车,轻轻对保安做了个手势,他立刻毕恭毕敬地将以一放了进去。
另一个大汉走上前帮宗泽泊车,嗫嚅道:“少爷,您说这套房子借给牛二少两个月,我们也没有办法。”
宗泽点点头,他眼里有隐约的怒气,正想说什么,听见大屋内传来一阵喧哗声。他急忙抬眼,只见陈以一推倒门口穿白色制服的女佣,一头就冲进了屋。
风一样的女汉子再次消失在他视野里,他心神不宁地匆匆穿过草坪向里走,刚一进门,几个穿着暴 露的美女就贴上身,挽着他的胳膊,缠上他的脖颈,贴上他的面颊。
他尽量不失风度地躲避着,轻轻地推开她们:“对不起,我来找人的。”
“找人?都是来找人的。你找哪一个呀?”一个穿着粉红色比基尼的红发少女轻佻地靠在他胳膊上娇笑道。
“是呀,泳池派对已经结束了。公子们带着大妞都进房了。诺,我们姐妹三个是特地留下来伺候迟到的。”一个着黑色低 胸紧身衣的少女举着酒杯贴上他胸膛,“公子呀,迟到了罚酒三杯哦——”
这个牛浩明!感情把他家里当成了淫 窟!他气得雪白的面皮由红转青由青转紫最后变成漆黑一片,他握拳低吼一声:“滚!”
三个大妞被吓得酒也洒了,人也呆了,还是最后一个短发少女反应过来,连拖带拽把那两个拉走了。
宗泽头顶的火气沸腾了好一会,然后才想起来:陈以一!
他扶起刚刚被以一推倒在地的白制服女佣:不是他家的娥姐,想想也是,娥姐怎么会容许这些不三不四的男男女女在家里公然淫
乐?
他低声喝问:“刚刚那个穿黑衣服的女孩子呢?”
女佣被他盛怒的样子吓住了,战战兢兢地说:“不,不知道——”继而想起什么,“你去泳池边,这次聚会都在泳池边找大妞的——”
宗泽没再听下去,拔腿就向屋后的泳池跑去,他撞到了明代的红木摆桌,上面一只官窑青瓷瓶跌落下来,滚在地摊上,他没来得及检查是否有碎裂。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神啊,千万别让以一当做所谓的“大妞”给拉进去!
近了!近了!
看见了!
碧波荡漾的泳池边有一男两女黏在一起,那男子年纪并不大,宗泽认出那是某女星的丈夫,正压在一个穿着深色衣服的少女身上,那少女有一身蜜色的肌肤,裸 露在外的紧致的大腿正乱踢着,像是承受着极大的屈 辱。
另一位穿着白色高腰泳装的少女吃吃笑着按住蜜色少女,遮住她的脸孔。
“嗡”的一声,宗泽感觉浑身的血向大脑冲去,继而手脚冰冷。他的心拎到了嗓子眼,几步飞奔过去,大喊一声:“放开那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