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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劫难逃:冷少,别追我! 第十四节 我杀了对我最好的人

夜色微凉,平静如水。

左翼天右手执酒杯,左手搭在膝上,靠窗坐在地板上,神情落寞,重瞳散失光华,脚下已空了五六个酒瓶子,眼睛有些迷离,重重心事,道不出,尽落酒杯中。

蒋沿溪还没有看见过左翼天这个样子,再怎样恨这个男人,这一刻,内心柔软起来,有些微疼。原来,再怎样叱咤风云的男人,也有铅华落尽,悲悯脆弱的一面。她端坐在床上,一个下午默不作声,就子看眼前的男人把一杯杯紫红色液体,灌进肚子,然后忧伤,然后脆弱,眼里止不住的孤独落楚,让她忘掉了他的坏,让掉了他不可一世的样子。

从回到酒店,左翼天散了光华的重瞳,直直的盯着蒋沿溪的小脸,一字一顿,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量,说:“不要再考验我的耐性,再敢逃走,我杀你全家。”

冰冷彻骨的语气,让蒋沿溪在盛夏的中午,打了一个激灵。这个男人红了眼睛,较平时,更加的庄严肃穆,修长的手指,捏了她的下巴生疼。她微抬了额头,眼里盛满雾气,一个不小心就要结晶落下来。

他烦躁的扯下领带,脱了外套,从橱柜里拿出红酒,就一杯杯喝了起来。从皓日当空到满空星辰,一动不动,没有言语,散了身体,就只喝酒。

蒋沿溪好几次都想走过去,夺下他的酒杯,冲他叫嚣“一个男人,要顶天立地,你这样算什么?”可终究输了勇气,看他不停的倒酒,仰头,喉结蠕动,繁华落尽,尽显殇。

昏暗的壁灯,映照在他好看的侧脸。蒋沿溪终究没了耐性,单着脚,走过去,原本要大吼着要把这个酒醉的男人吼醒。可到了嘴边的话,却成了“别喝了,喝酒伤身。”耨耨的语音,像是亲爱的妻子在劝解自己的丈夫。左翼天垂了右手,剩余的紫红色液体倒流了下来,滴在洁白的地板上,姹紫嫣红,触目惊心。“叮咚”酒杯落地,像是丢下了千万的负担,一身的轻松。

蒋沿溪缓缓的并坐在他的身边,想着怎样劝解,他才不致于这样的伤心,话没有说出口,他的身体就斜靠了过来,抵在他的侧肩上,半眯了眼睛,似醉似醒。修长的手臂绕过她的胳臂,轻轻挽住,委屈的摸样像是没有分到糖的孩子。

他对她说,“不要离开我,我怕一个人的夜。”声音沧桑,道不尽的酸楚。

她说,“好。”轻抚他的发丝,像是在宠溺自己的孩子。

“你不懂,全是血,我使劲叫她,她都不会醒,她是睡着了。留下我一个人被人欺负,只有姆妈对我好,他们都是坏人,可,姆妈,也全身是血。都睡着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一个人。”他梦呓般的嘀咕着,紧皱了眉头,紧紧的抓住蒋沿溪的胳臂,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蒋沿溪仔细的听他吐出的每一个字,可,字不成句,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能感觉到,这个男人,想必是经历了怎样的伤痛与流离,这般的苍白无力,让蒋沿溪的母性关怀泛滥,低下头,用食指轻捻他的眉心,抚平他皱在一起的纹理。看着他熟睡的样子,会心的笑了。

翌日清晨,阳光正好。

蒋沿溪睁开眼睛,揉着酸痛的脖颈。身边空空如也,只留下洁白的被褥,还在标示着昨晚那个男人睡过的痕迹。

蒋沿溪吃力的站起来,环顾一下四周,找寻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就推门走了进来,银灰色笔挺的西装,油亮的皮鞋。神采奕奕,气度非凡。不过闭眼睁眼的功夫,这个男人已由落魄不堪,再次变成了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霸者。

蒋沿溪微微的笑,说。”早啊。”

左翼天却甩不甩她一眼。径直走到床头,拿了手机,路过她的身边,淡淡的说,“我杀死了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所以,不要对我太好。”沉了眸,黯淡了神色,依旧旁不斜视,旁泄露自己的心绪。走到旁门口,说,“下来吃早餐。”

蒋沿溪揉揉头发,自顾嘀咕,“这个男人,还真是阴晴不定。”

“既然你的身份已经暴漏,我们一直呆坐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明天我们就回去。”左翼天喝着牛奶,漫不经心的说。

蒋沿溪撇撇嘴,心想着,好不容易来趟巴黎,哪里也没有去,就要回去,还真是不爽。心里虽这样像,嘴上可不敢这样说。主动权在那个男人手里,她只有服从的份,没有发言权,悲了个催的,敢情她真成了一傀儡。

她不满意的情绪,被他看在眼里,嘴角滑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微笑。淡淡的说,“想你来趟巴黎野不容易,一会带你去我们的葡萄庄园看一下。”

蒋沿溪一下子雀跃了,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大放光彩。“他刚才说什么?我们?他是在指我和他?什么时候我和他,可以用”我们“来代替了?”蒋沿溪巴不得早点跟他撇清关系,可当他说出,我们,时,心里还是小小的窃喜一下。原来,在他的心里,她已经成为他的一部分。

驱车两个多小时,来到地处巴黎西郊的葡萄庄园。

蒋沿溪下了,就震撼了,远远地望去,满眼的清翠色,与天相接,看不见尽头。见蒋沿溪愣住的憨态,左翼天戳戳她的后背,示意她往前走。

在庄园的雕栏的大门处,赫然标志着“米若葡萄庄园。”蒋沿溪随口问道“为什么是米若?”

左翼天微勾了一下嘴角,淡然的说“米若,是我母亲的名字。”

蒋沿溪没有听他说过有关他母亲的信息,突然就想到,在他的卧室里看见的那张泛黄的照片。心里狐疑,但不敢造次,只简单的哦了一声,就拐着一条腿,随他进了庄园。

当蒋沿溪真正的走进庄园时,顿感自己的言语的贫乏。一道道整齐排列的支架,像是正在等待检阅的军队,静默内敛,庄严肃穆,有风吹过,又都刷站的枝叶,像调皮的孩子,戏耍着童年。

蒋沿溪原本脚踝还没有完全康复,这是却什么也不顾,每到一处都发出震撼的尖叫,“啊,快来看,快来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葡萄?”满脸的惊喜,像见到了世界上最珍奇的物件。

旁边的随从是一个有了花白胡子的从老年人,不时的跟左翼天用法语交谈着什么,看见蒋沿溪雀跃的表情,用声色的汉语说,“小姐,你很,可爱。”

蒋沿溪蓦地脸红了,禁了声。左翼天和老人见她娇羞的样子,都会心的笑了起来。蒋沿溪却瞟了左翼天一眼,拐着一条腿,快步向前走。

这里的葡萄可真的是有人,绿的似玉佩,通透浑圆。紫的似玛瑙,古朴无华,有的一串上竟然有好几种颜色的葡萄,蒋沿溪随手摘下一串,择了大的,放进嘴里,酸酸甜甜,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葡萄。

来之前,早有人在绿色的空地上,摆了白色的桌椅,上面蓬了白色带蕾丝的帷帐,四周垂了下来,漫风飘舞。

蒋沿溪落座,大呼一口气,看来真的是走累了,看见左翼天的鞋子,再看看自己的鞋子,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指着两个人的鞋子说,“你看,你看。”一个上面沾满了灰尘,白色的运动鞋面上沾了好大一块泥巴,那是她贪心为了摘那一大串葡萄,一脚踩进刚浇完水的圃苑中,她就是纳闷,左翼天是怎么在尽是黄土地的葡萄园中保持鞋子纤尘不染的。

左翼天瞅了一眼蒋沿溪的鞋子,重瞳溺怪,“小脏猫。”

左翼天倒了两杯干红。把玩着酒杯,轻轻摇曳,酌一小口,微咪着双眸,说。葡萄酒在嘴里的感觉,就像与舌尖的一场奢华艳遇,你试一下。”他流光溢彩,好像真的享受一场美丽的艳遇。

蒋沿溪好奇,端了酒杯,学着他的样子,轻轻小酌一口,也微闭着双眸,仔细的感受,可除了有一股醇香,其他什么也没有感觉出来。睁开了眼,发现左翼天正在看她,目光灼灼,如酒般热烈。

风正好,空气里都是葡萄酒的清香,四面的帷幕随风飘摆,白色的蕾丝在阳光下,影影错错,漫天的翠绿,让人感觉清凉。

蒋沿溪的秀发随风舞动,白色长裙摇曳出蛊惑的姿态,碰上他的目光,微笑,敛了眸,唇上沾染了葡萄酒,更加鲜艳莹润。

左翼天身体前倾,凑过去头,他的唇就覆盖了她的唇,轻轻一琢。低声浅吟,“好酒可不能浪费。”

蒋沿溪觉得自己真的是醉了,醉在这一望无际的碧绿中,醉在这个男人强烈的男性气息中,微闭着双眸,没有反抗,乖巧如同一只猫攀上主人的怀抱。

他看着她酡红的小脸,坏坏的笑了,闭了重瞳,睫毛闪动,温柔的索取,来自她口中的芳醇。那么的柔软,那么的美好,是她的味道,那一刻,他真的爱上了这个从风月场上买下女人,不去计较她的身份,不去细数她的曾经,就这么,单纯的爱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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