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暧,明天和我回去,一起看奶奶?"
"嗯,好"
秦少阳抬头瞪了眼云旸,云旸回瞪。
委屈啊~绝对是你妹妹欺负我,我哪里敢欺负她?
云旸看着秦少阳委屈的眼神控诉,顿感十分爽快,让你上学的时候老是压榨我们,报应啊~
云旸虽然心里暗爽,但脸上只表示出深深地无奈,是你不够努力啊,我帮不了你……
隔天,秦少阳厚着脸皮,跟上云旸的车,前往云暧的奶奶家,云暧的童年居住地。说是奶奶家,其实只剩下一间老宅子罢了!尽管如此,云暧兄妹每年都会抽空回去打扫一番,再探望一下奶奶!
虽然奶奶不在,但云暧还是很喜欢回来,这是她永远的家。每次回来,村子里的人都会很热情的招呼他们,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他们也没有离开过。
云暧在房子里收拾着,灰尘不在了,屋里的陈列摆设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云暧踏进门的瞬间,感觉自己霎时回到了从前又好像回到了从前,奶奶还是在内屋的炕上,盘着腿,笑眯眯的看着她。
夕阳西下时,云暧搬着小板凳坐在老宅子的门槛前,托着下巴,凝望着门口,脸上带着浅笑。
秦少阳也学云暧坐在门前,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只有落落余晖,撒在破败的残垣上。
"你在看什么?!"秦少阳不耻下问,是什么让她这么聚精会神,兴意盎然。
云暧摇摇头,没有应答。好似不满他的打扰,又专注的看着前方。云暧什么也没有看,她只是喜欢坐在这里,一个人在这里出神,她喜欢昏黄的余晖,歪歪的大树,斜斜的倒影,好似只要这么坐着,身边的场景就没有改变,奶奶还在屋里唤着她吃饭,哥哥的身影由远及近,身后还跟着爸爸,绚烂在夕阳中。留恋,她留恋这种熟悉有陌生的感觉,甚至忘记了事件本身,忘记了为什么留恋。
秦少阳看着身边的人,一种心疼揪着他,她身上镀着一层金光,虚幻的不真实。"小暧?!别看了,回去吧,起风了!"
"哦,你回吧,我再待会儿,这挺好的。"云暧看也不看他,不改姿势的坐着。
"那你快点进来。"秦少阳也不强求,回屋做饭去。
"她这是怎么回事?她每次回来都这么坐着?!"秦少阳向云旸求教。
"嗯,她每年回来都这样!"云旸低应,明显心情低落,心不在焉。
"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等什么,或者说期待什么,那是她的世界,她自己的,我们无权插手的世界。"
秦少阳没有接话,默默的低头洗着菜。两个男人静默,无言…
半晌,"明天,我们去看奶奶…"云旸依旧低着头洗菜,轻轻开口。
"嗯…我能去吗?!"秦少阳有些不确定,云暧会想让他去吗。
“那要看你自己了!”云旸挑眉,浅笑。神秘莫测的看着秦少阳。
天还没有大亮,云旸兄妹就准备好东西,上山看望奶奶。因为奶奶埋在村里的后山上,离得不算近,而云旸兄妹要徒步进去。所以只能大早上就爬起来。
秦少阳也一大早起来,跟着他们一起忙前忙后。路上他体贴的想要帮忙拎着祭奠的东西,却被云暧礼貌的回绝了。秦少阳只好一路无话的跟着他们,走进那一片山林。
山上的空气冷冷的,不一会,脸上就感觉到刺骨的寒意。云暧一路上左右观望,四处探看,一步一步坚实的踏在让她熟悉又陌生的路上。秦少阳默默的跟在云旸兄妹身后,一步一步的前行,三人各自沉浸在各自的世界中,一片寂静。
那是一个郁郁葱葱的安身处,简单整洁,坟后是一大片树林,为数不少的坟包稀稀落落的分布着,看来就是村里人的墓地范围。而这里并不杂乱,显然是有人时常来精心的整理。
"奶奶,我来看您了,有没有想我?你不会怪我来的少吧…"云暧摆好贡品,跪坐在奶奶的坟前,毋自说起话来。
秦少阳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不知道要如何插入他们之间。只是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细心的擦拭着墓碑,摆着贡品,眉目温柔的和奶奶说着话,好似一个撒娇的小姑娘,而她身前坐着的就是她亲爱的奶奶。那是她的亲人,她的感情领域,永远四季如春。
秦少阳看着她满身透露出来的都是柔情,卸下所有棱角,柔和清透的似水,那是亲情之间的羁绊。而他只能站在边缘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