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怎么样了?”阿五问。
“死了。”阿惠答,“你给耽误的。”
“算了吧!我看见老安搀了她进去的。”
安文光笑了:“所以你就定定心心吵下去了。”
阿五神清气爽地:“昨夜手气不好,输了好几张分,一肚皮窝囊,吵一场真舒服。”他用两个手指弹弹阿惠手中的头盔,“你那奶油冰淇淋呢?正宗毛脚怎么不来看看丈母娘?”
安文光马上领悟到指的是孙斌。
阿惠不理他。走了几步,出了仁济医院大门,她忽然停住,问阿五:
“你三姐嫁的是个体书店老板?”
“是呀,一点噱头没有。自以为是高中毕业生,又想赚钞票,又怕丢面子,结果去弄了一爿穷嗖嗖的书店,只好管他自己一口饭……”
“我来调调他做一笔大生意。”阿惠说着,将手中的头盔和车钥匙塞给阿五,“跑一趟去,把你姐夫车来,我在……喏,”她用下巴指一指马路对面的一家咖啡店,“绿酒吧,等他。”
“杨树浦呢!这么远!”
“你三姐年底就要养小毛头了!现成一个赚钞票机会,你还不肯帮忙跑跑腿?”
“不拿我寻开心?”阿五将信将疑地。
安文光开了口:“去吧,阿惠不骗你。”
阿五屁股后面冒着烟走了。阿惠转身问安文光:“肯吗?进去坐坐。我真累。”
“也难为了你,”安文光同情地说着,横过山东路向那间乌洞洞的酒吧走去,“连哄带骗的。”
“我只为达到目的,”阿惠笑眯眯地挽着他走,宣布道,“手段不论。”
“这倒是真话。”安文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