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夜幕已经降临,守在落霞镇的人却毫无什么发现,那些偷玉玺之人一点动静也没有,甚至傍晚以后落霞镇便再无人出入,金刀长老和天机老人商量一番,命镇外埋伏的百余名大内高手将埋伏范围扩大十里。可是他们哪想到由于那日钱公公被发现,所以天女早下令逃离计划取消,而玉玺则依然被他们藏在那个小屋中。
可惜即便天机老人智谋天下第一,萧四某智勇双全,也没有想到此节。不过亦情有可原,一来众人对天机童子探听的消息深信不疑,二来萧四爷几日前根据无名一的武功套路,知道他练的东瀛武术,由此推断这些偷玉玺之人与倭寇有所勾结,他们偷取玉玺定是为了帮助倭寇,必然会将玉玺送往倭寇处,否则那玉玺偷来岂不无用?所以众人深信他们一定不会再躲在落霞镇。
不过假若天女命人偷玉玺不是为了帮助倭寇呢?可又是那是为了什么?假若是为了帮助倭寇,又为何迟迟不派人送往倭寇呢?先暂且不说。
再说皇宫内,那皇上几次亲自审问无名一无果,只得又来找萧四爷道:“被你们抓回那人,什么也不肯说,爱卿可有什么办法从他口中得到些消息?”实际上以皇上九五至尊,有什么事本可命人唤来萧四爷询问,大可不必亲自走一趟。
可他这么做了,因为现在天下大乱,叛军和倭寇日益猖獗,朝中大臣多为贪生怕死,欺瞒奸诈之辈,实在是内忧外患,他这个皇帝当的的确是太无能,如今终于遇到一个智勇双全且忠心耿耿之人帮他度过难关,他又怎能不表现出礼贤下士的样子?
萧四爷道:“臣与他算的上是老对手了,不如就让臣去与他谈一谈吧!”
“如此甚好!爱卿这就去吧!”皇上等的就是萧四爷这句话,甚至欣慰的说道。
“遵旨,但是臣学要几日时间。”
“好,朕等你的好消息。”
再说那无名一那日与萧四爷一战,几乎已成了废人一个,他虽是中原人,练的却是东瀛幻术,需要斩断原本双臂双腿换上假肢。假肢运转全仗他自己内力流转,那晚在封山上与萧四爷内力相对之时,不想萧四爷竟用出阴阳两股内劲,最后不但打破了他内力平衡,还让萧四爷所发出的内力冲破双臂,如今双臂已经无法活动,身在囚牢中更无处更换新的双臂,加上他所受内伤及其严重,又不吃不喝以求一死,现在真是连废人都不如。
其实他自己知道摆在他眼前的选择不是只有这一个,只要他以玉玺的下落为筹码,便能以此要求皇上放了他。可是他不敢想象背叛天女的下场,他至今还记得十年前天女处置天宫的叛徒的场景。
那时候天女刚刚接管天宫,虽然那时天女武功已经登峰造极,但是毕竟年龄太小,没有人相信她能掌管好天宫。于是便有人偷偷的去投奔了地宫,后来那人半路被天女抓了回来,并被天女钉在了天宫的刑台上,天女并没有立刻将那人处死,而是将那人开膛破肚后,命人注入虫蚁,再用药使他不死,让他每日被虫蚁在内脏噬咬,那人足足被折磨了三天,内脏均被虫蚁吃光方才死去。那人凄厉的叫喊声,因为痛苦极度扭曲的面孔还有被虫蚁掏空的身体,无名一现在想起来还不寒而栗。
就在无名一沉浸在对过去那人刑法的恐惧回忆中时,萧四爷已经走进了他的囚牢内,萧四爷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在无名一对面坐下,无名一冷眼看了萧四爷一眼亦不说话。于是两人沉默相对了近一个时辰,无名一终于忍耐不住道:“萧四爷,你来这里难道就只是来坐着的么?”
“那我还该做什么?问你为何偷玉玺?问你背后的主人是谁?问你玉玺在哪?还是问你是不是需要疗伤?亦或者问你为什么宁可死也不愿说出这些?你会说么?你不会。那我还何必多此一问。”
“可是你现在已经问完了不是么。”无名一脸上出现笑意道。
“哈哈哈!不错。”萧四爷已经笑了出来,无名一也跟着笑了起来,又听萧四爷道:“如果你不是那偷玉玺的人,不是与我们天下第一楼为敌,亦没有杀害那么多人,也许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如果萧四爷是为了从我空中知道打听出什么才这么说的,那么我还是劝萧四爷不要白费心机了。”
“你觉得萧某是那种人么!”萧四爷语气表现出些许不满道:“萧某性情中人,与你交手几次,无论智谋武功都不分胜负,已经对你惺惺相惜起来,故才有此一说,你不信也罢!”
“哦?不分胜负?在下如今被萧四爷伤成如此怎么会是不分胜负?”
“哈,的确是不分胜负,因为萧某用的是两败俱伤的法子,那日伤了你后,萧某也昏倒在地。如果还有机会,我更希望可以不用那样的方式与你交手。”
无名一眼中放出光彩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骗你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
无名一本以为自己虽然在天宫中武功中属于最低最弱的,但是在现今武林中还是没有敌手的,被萧四爷内力冲破双臂震飞那一刻起,信心便已经大受打击,不想再涉足江湖,如今萧四爷告诉他真正实情,他又恢复了往日信心和热情,不禁道:“谢谢。”
萧四爷却叹了口气道:“可惜。”
无名一自然清楚他说的可惜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可惜自己已经深陷囚牢中,不能再出去闯荡江湖了,想到此处自己也是黯然不止。
萧四爷不再多说起身离开了,对于他来说今日谈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那些谜团,他相信无名一早晚会自己说出来的。
而此时尤一笑三人也回到宫中,完全不知自己已经被人嫁祸了。三人同老板娘和医道人一起守在童子和月心床边,见萧四爷回来了,便一起对大家说了从落霞镇救出童子和月心,还有刚才大战黑衣人之事。
萧四爷听后点头道:“这样做最好,不揭开他们面罩日后会对我们更有力。但是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洪涛你和他们交过手,可认出些门派?”
“他们虽然可以隐藏自己门派的武功招式,但是还是会露出些许蛛丝马迹。”刘洪涛踱着步,皱着眉头努力思考着说道:“他们当中有昆仑派,崆峒派,华山派,风雷门,唐门,武当派。其中华山派人数最多,有十几个。”
老板娘怒道:“又是昆仑派和崆峒派,对我第一楼竟然几次下此毒手!童子之仇,还有今晚之事日后必定要与他们算清楚!”
萧四爷道:“今日追杀童子和月心的有大老判官,河北双雄,武当左志明,山西林家,江南霹雳堂,伏击你们的又有昆仑派,崆峒派,华山派,风雷门,唐门。这些人几乎已经是武林半数势力了,平日里对我第一楼向来敬重有加,为何突然对我们大打出手?”
尤一笑道:“莫非是因为我?”
“哦?”
“那日在咱们这买玉玺情报的武林人士几乎都惨死在半路上,所带金银珠宝都被掠夺一空,唯有铁砂帮铁帮主身受重伤却侥幸活了下来。他至今仍然一口咬定是我所伤,那些被杀的人也都一概算到了我们头上,我看定是那些偷玉玺之人所做嫁祸于我们的。”
“也许这里能有答案。”风扬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这是我在那些人背后点穴后顺手拿来的,可能有我们要知道的事情。”
萧四爷笑道“你跟卓二娘学的好本事。”接过风扬递过来的信,见那信封及其考究,信封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华山二弟子亲启。”
萧四爷拆开信封,抖开信读到:“华山二弟子宋大文听命:‘前日月心同天机童子前来华山打探消息,今已经重伤而回,此时他二人应该已经快到京城外了,此二人已经听到为师秘密召开武林大会铲除天下第一楼的消息,现在趁他们重伤没有回到天下第一楼时必须将其击杀,否则等他们回到天下第一楼告知此消息后,天下第一楼的人便会有所准备和反击,到时候大计不成,武林各派不但大仇不能报,还会势必使得这群贼子猖狂更甚,华山一派还有天下人的命运便全掌握在你的手中了。现在为师命你召集同在京城附近潜伏的武林人士,务必在他们回来的路上击杀天机童子和月心。’汝师李建文亲笔”李建文正是华山派现今掌门。
众人听完这封信后都沉默良久,这信中之意已经很明显了,现在天下武林人士都在密谋铲除天下第一楼,他们竟已经成为了众人之矢!。
“难道天下所有人都以为是我们杀了那日前来第一楼的武林人士?难道都以为是我们私吞了玉玺?天下人便没有一个明白人,想不出这是真正偷取玉玺的人嫁祸给我们的么?”老板娘格外激动道,她不明白为何从玉玺丢失开始,先是童子手下追风被敌人伤成废人,然后便是他们被迷药迷倒,抓进天牢,至今没有查到是何人所放迷药。后来萧四爷又身受重伤,现在童子被人折磨至此,第一楼的人几次遭遇伏击,最后甚至天下人都要来铲除他们。天下第一楼为国为民,反而还要被天下人冤枉。
萧四爷道:“小苏,事情早晚会有水落石出那天,华山派掌门向来公正严明,武当派,昆仑派,崆峒派掌门又哪一个不是武林中义薄云天的人物?连他们都误解我们,说明事情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若第一楼只是被人嫁祸杀害那些前来询问玉玺消息的人,我想他们还不至于在未查清事情之前便要铲除第一楼,一定又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尤一笑道:“看来这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只有等童子醒来,才能知道了。”但是天机童子何时才能醒来呢?天下第一楼又该怎么洗脱冤名,解开仇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