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只觉手背沁冷冰凉,继而气血汹涌,一股滚烫的液体顺着手背滑下来。
她忙用手按住,护在胸前。
却见并没有伤口更不至于疼痛,原来是凌飞为她挡开了。“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没见主上回来。”他瞪了会若一眼,满脸的鄙夷。似乎是她把他们家主上私藏起来了一样。
黑衣人们来势汹汹,她来不及与他多言。保持着平衡,尽力掩护受伤的手。以灵动的轻功躲开攻击。他们手中利刃凶猛,她以血肉之躯能如何招架。
于是她心里暗骂:“该死的南宫羽……我江会若祝福你,今生今世跟你心爱的刘弗陵永不分离!”
意识驱动着她,在使出“燕翼捕风”的一招,反手俯身将敌人刺来的兵刃架在背上,鼓足了内劲向外甩开后,她猛然冲向庄氏兄弟。
有这样身手的人带着这样一帮组织,不知是何身份,总归不是正派。二人不敢恋战,再三提醒会若先走,可万没想到那女人竟向他们笔直地冲过来!
“喂!你不要命了!”凌飞吼不住她,只见会若将抢来的短刃横于眉前,手背的血滴滴答答地流个不停。她甩出短刃,弹开那身材魁梧的杀手所持长剑,解云飞一难。自己却再一次陷入绝境。
张开双臂,毫无畏惧地盯着面前之人,“这件事于他们无关。来捉拿我的南宫大人也只是秉公办事,他们既没有加害与我,我又怎能做出卑鄙之事谋害他们。匕首不在我身上。你杀了我便可复命,放他二人走于你无害。”
“杀了你对他们来说可是快事,对我们才是遗憾。”
云飞打断。“姑娘!你这是何故!”
她这是干什么呢。她也不知道。
只是,不希望有人再为她受伤……不希望看见别人再死在自己面前罢了。
对方眼里闪出一丝敬佩,但这样的怜悯亦消失得很快。他以庄氏二人赶不上的速度,笔直地向身前不到三米的会若刺去。
“不要!!”云飞绝眦而吼。却听得凌飞在他身后,指着会若惊奇地叫着:“咦?!咦?!!”
接连而来的,便是划破东西的声音,血光飞溅,四处飘溢,如同落英般装点着大地。
会若只觉胸口憋闷,又似有什么顶着,那样的坚实有力,且又温暖着。这不是冷剑穿心的感觉,她坚信这不是。
猛地张眼看去。
竟有一直大手扣在她的胸口,那有力的臂膀早已将她的身躯抱向一旁。而那滴血的——
正是南宫羽紧握剑刃的手掌!
他微微笑着,对方一再地使力,却无法向前,向后又无法退出,南宫这样浑厚的内功委实惊人,而平时看去最最质弱的他,任谁也不能想象到这事是他所为。
“南宫羽……哼,正要领教领教!”黑衣人冷言道。
比起这迫在眉睫的气氛,南宫却嬉皮笑脸,“哟,这不是会若姑娘吗?啊啊,这算是我捉到你了吗?”
她误会了他的意思,想推开他来保护自己的清白,但杀手趁他分神,已使力而来,她不敢拖累南宫,暂且任他摆布。“算,算是吧……南宫大人小心!!”
南宫回头,清澈的眼眸中,闪耀着咄咄逼人的气势,盯得对方透不过气来。趁他分神,南宫稍加力道翼扭,剑由指间应声折断,反向弹回,竟毫无偏折地射中他的眼睛。
江会若红着脸颊,扳开他紧搂的手,继而惊慌地望着他直喷血的手掌,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既是惊喜,又是诧异。
南宫羽,这人究竟身怀着怎样的绝技,竟有此强劲的武功!
方才冲上来的那杀手见势不妥,稍有迟疑,处理了眼伤,重整气势。
南宫低头凝视着自己的手掌,脸上的表情毫无恐惧,似乎区区小伤不足为惧的模样。目光有如夜间出没的野狼般锐利,视线循往上抬,停留在那杀手身上。
杀手恐惧不敢前进,仿佛被他的目光定了身,怔在原地。
然而此时,南宫忽然伸出那只完好的手掌,一把拉上会若……
居然转头就跑!!!
边跑还直喊“疼”,拉着会若的手也逐渐松开,竟变成了自己先逃。逃得又比谁都快!
在场所有人无不感震惊却又虚脱。
果然,南宫到底是个混混出道的。
三人跟上南宫的步伐,一路飞奔逃命。说实在的,南宫既然武艺高强,为什么又要跑呢?难道连功夫都是吹嘘的,只是别人恐惧他的名声?
会若狐惑地盯着他狼狈奔跑的背影,他手心的血却的的确确流淌得厉害。
无论如何他救了她一命,这份恩情她会永远记下的。
由本通往会若住所的林路一直跑到栈道,将近几百米。他们气喘吁吁地累倒在栈旁。
会若舒了口气道,“放心吧,那些人受了伤,恐怕不会跟来。”随后来到南宫身旁坐下,抓起他的手掌。他手心的血已经开始凝固,这么下去恐怕会留下伤痕。不过他一个大男人,有个俊俏脸蛋就足够吸引女子了,哪怕留下伤痕也没人会注意。
这伤口让她想起了楠澈,那个满身心伤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