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外面回来转眼三天已过,按理说今日便该是之前沐枫洛所说行猎的日子,可丝毫没有消息。林绾墨这三日之中也再未曾见过沐枫洛,事实上她已经三天没有离开所住之处。
“君兰。”林绾墨慵懒的斜靠在小塌上开口唤道。
“墨夫人。”君兰站在门口应声。
“这几日王宫之中可有什么新鲜事儿?”林绾墨起身走到君兰面前,一面笑着问她,一面将目光落在外面的院子里。
外面暑气正盛,所有的一切都被这炽热的阳光烤得无精打采。
“新鲜事儿?”君兰偏头想了想,回答:“新鲜事儿倒是没有,咱们这王宫里面难得有什么新鲜的事情。”
“倒也是。”林绾墨忽而自己笑起来。王宫之中规矩森严,步步是坑,频频遇坎,谁还有什么闲心去找些新鲜事儿来玩?每日只自保都来不及。
“那……可有王上的消息?”林绾墨问的有些犹豫,可还是问了。不知怎么,心是那样急迫的想要知道他的消息。
君兰抿唇,缩了一下脖子没有回答。
林绾墨心下起疑,问:“知道便是知道,不知道便是不知道,你这隐瞒不说算怎么回事?”
“这……奴婢……”
“那就是知道。怎么?莫非王上下了诏谕,将我隔绝在这王宫消息之外?”林绾墨心中越发觉得疑惑。
“回墨夫人的话,诏谕倒是也没有,只是奴婢怕惹墨夫人心里不痛快,所以一直不敢说。”君兰吞吞吐吐的说道。
“惹我不痛快?”林绾墨眉头一凝,心下顿时了然。“王上这几日专宠于哪位夫人了?”
“墨夫人聪慧。”
闻言,林绾墨脸上的浅笑僵了一僵,而后云淡风轻的转过头去,轻笑道:“我为什么要心里不痛快呢?”
说完,林绾墨径自走到书案前坐下,信手拿起桌子上的书闲闲的翻了两页,伸手取了架子上的狼毫拿在指间。
“夫人,其实王上的心里也不是不惦念您的。”君兰忙跟上去站在书案边,细细的将墨研开。“前些日子还着人过来问可还缺什么过夏的东西不。”
林绾墨将镇纸放好,狼毫饱蘸了墨汁,在白纸上端详了一番,然后挥毫落笔,行云流水一般写了几个字。
“眼看着盛夏已到,王宫中自然要每个宫里都问问缺什么没有。”放下笔,林绾墨轻笑道。“对了,冰窖贮藏冰块不易,大约不是每一个宫里都能分到吧?”
“回墨夫人,往常只有王上和王后常在的几个地方有。至于诸位夫人,若是赏赐了冰块那可象征着莫大的恩宠呢。”
话落在林绾墨的耳中,林绾墨若有所思的笑了一笑问道:“王上这几日在哪位夫人那儿?”
“是在澜夫人的宫里。”
话音落,林绾墨的手忽然抖了一下,正在写着的字生生毁在了最后一笔上。
“哎呀,可惜了。”君兰惊呼了一声。
“确实,可惜了。”林绾墨放下笔,手抓起桌子上的纸团成一团放在桌子边沿。“王上赐了澜夫人冰块过夏,对吗?”
“是。”君兰小声的应道。
林绾墨点了点头,看来沐枫洛这一次是打算以白澜为靶子,为她树敌了。这样一来,事情就回到了最初林绾墨计划的方向,她完完全全的作为一个旁观者去看整个事情。
这是最好的结果,可心里却空落得有些窒息。
“走,君兰,我们出去走走。”林绾墨沉默了片刻,转步就向着门口走去。君兰见状也连忙放下手里的墨一溜小跑跟了上去。
只是信步闲逛了一会儿,林绾墨抬眼的时候便看见澜夫人住的地方近在眼前。
怎么走到这里来了?林绾墨心里一阵烦躁,转身就要离开,但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她已经听到了身后传来明凤尖锐的声音。
“墨夫人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啊?”
自己也真是自找的,园子这么大,好端端的偏要往这里走。林绾墨在心里狠狠的埋怨了自己一番,脸上却已经摆好了最礼貌疏离的笑意。
走到门口,里面的凉气扑面而来,迈过门槛,林绾墨抬眼环视了一下屋子中的人。
坐在正面的正是她刚刚才问起消息的那个人。三日不见他并无变化,眉眼之间柔情依旧,然而对象却已然变换。
沐枫洛的旁边坐着垂头浅笑的白澜,右面一列坐着许玥和明凤。看样子应该是在小酌,每一个人面前都是一张小案,案上摆着青玉樽,琉璃壶,银碟盛的小菜点心。
林绾墨的目光落回沐枫洛的身上,他缓缓的转着手中的青玉樽,眼神从杯中酒上抬起,轻描淡写的看了她一眼。
林绾墨只觉得屋中寒气彻骨,手扶在腰间,屈膝见礼,只觉得寒毛已经全部立起。
“绾墨见过王上。”